霍仙姑聞言，先是愣了愣，隨即伸手輕輕拿起我的手腕，指尖拂過鐲身，眼神里多了幾分疑惑：“這不是你一直戴的那只嗎？去年你生日，我讓工匠在里面刻了‘霍’字，你還說喜歡得緊，怎么會不是你的？”

霍雯“刻了‘霍’字？”

我猛地低頭，借著窗邊的光仔細看玉鐲內側——果然有個極小的“霍”字，可我祖?zhèn)鞯哪侵?，內側刻的是模糊的“雯”字，是太奶奶傳下來的老紋，摸了二十年，紋路的深淺我閉著眼都能辨出來！

霍雯“不是的奶奶，”

我急得搖頭，指尖用力蹭了蹭鐲身。

霍雯“我原來的鐲子比這個厚一點，成色也比這個好很多，內側是‘雯’字，不是‘霍’！落水前我還戴著，怎么醒了就變成這個了？”

霍仙姑的眉頭輕輕皺起，她放下我的手，沉思了片刻：“你落水后，是解子把你抱回來的，當時你手腕上就戴著這只鐲子，沒見其他的。會不會是落水時沖掉了？或者……你燒糊涂了記錯了？”

沖掉了？可那鐲子戴了十年，從來沒松過。我攥緊手腕，心里又急又慌——那只祖?zhèn)饔耔C是我穿越的唯一線索，是我和原來世界最后的聯系，怎么會說沒就沒了？不行，我得去那個海里找找。

次日天剛亮，我便循著霍秀秀說的方向，找到了那片她口中我“落水”的海灘。為了找那只祖?zhèn)饔耔C，哪怕海水深淺未知，我也沒半分猶豫。

日光鋪在海面，碎成滿海的金箔，浪沫沾在礁石上，泛著細閃。我蹲下身，指尖探進海水試了試——水溫比預想中溫和，只是往遠處走了兩步，海水便沒過了小腿，深處隱約能看見暗涌，確實比看著要深些。

我退回到岸邊的礁石旁，先脫掉鞋襪。藕荷色紗裙的下擺早被潮水洇透，貼在腿上，像揉皺的花瓣。坐在礁石上時，冰涼的石面讓我稍稍定了定神，指尖捻著素白軟襪的襪口往下褪，皓白的足踝先從襪中滑出，在日光下泛著珍珠母貝般的柔光。腳腕上系的銀箔鈴鐺被浪沫打濕，墜著的琉璃珠貼在肌膚上，映得皮下淡青色的血管像絲絳纏著玉柱，格外分明。

鞋襪隨手丟在身后的礁石上，我赤足輕輕探進淺海。海水漫過腳背時，涼意在肌膚上漫開，足弓彎成一道流暢的新月，足心幾縷淡粉的紋路在水中若隱若現，被浪尖的光映得格外軟。

不遠處的大樹旁，解雨臣的腳步早已停了。他原本是想來退婚的，卻被少女偷偷跑出來的背影勾住了目光。起初只是覺得有趣——這霍家丫頭剛醒，不好好歇著，倒來海邊折騰?？煽粗诮甘贤室m的模樣，看著那截瑩潤的足踝在日光下泛著光，他素來穩(wěn)得住的喉結竟不自覺滾了滾，聲響比浪拍礁石還清晰。

忽然一陣強浪涌來，我沒防備，驚呼著蜷起腳趾，海水瞬間漫過腳踝，將腳腕上的銀鏈沖得輕顫。琉璃珠在波光里明明滅滅，解雨臣的心也跟著猛地一揪，指尖不自覺深深掐進掌心。他看著她在浪中踉蹌穩(wěn)住身形，足尖緊緊摳住礁石的模樣，第一次因一個人的安危亂了心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