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寂靜的夜里傳來吵罵聲，賀祁迷迷糊糊的從床上爬起來，借著月色他看到姐姐賀言箐正跪坐在房間門口，似乎已經(jīng)醒來很久了……他踉踉蹌蹌的從床上爬下來，湊到了姐姐身邊，他聽到了姐姐的嗚咽聲。

“砰”的一聲好像是花瓶砸在地上碎裂的聲音，父親憤怒的聲音響起：“天天嫌我這不好那不好，你怎么不出去工作？就只知道對(duì)老子我發(fā)威，有本事就離婚，能過過不能過，滾，哭哭啼啼的，你讓孩子怎么看？”過了良久，母親都沒有回答，只能聽到父親吧唧吧唧抽煙的聲音，然后就是母親突兀的哭聲，很壓抑的抽噎……早在在花瓶碎的時(shí)候姐姐就摟住了賀祁，并慌亂的捂住了賀祁耳朵，可那只不過是無濟(jì)于事，4歲的賀祁不懂爸爸媽媽為什么要吵架？賀祁一抬頭，月光下姐姐那雙紅掉的眼睛讓人異常心疼，不知道為什么，他的眼淚好像也有點(diǎn)止不住，淚水啪嗒啪嗒的落在地板上，他不敢發(fā)出聲來。

姐姐把賀祁摟得更緊了，實(shí)際上她和弟弟相差不了多少，明白的也不多，媽媽哭，她也想哭……生理性的淚水止都止不住，她想安慰弟弟，可是她哭的發(fā)不出聲音。眼淚浸濕了衣服，貼在身上很冷，兩小只互相抱著，似乎又過了好久好久，久的像一個(gè)世紀(jì)。媽媽的聲音響了起來但是斷斷續(xù)續(xù)：“離婚可以，但兩個(gè)孩子的…撫養(yǎng)權(quán)我都要，我要帶…他們走，離開這里……”爸爸的聲音變得平靜了一些：“賀祁的撫養(yǎng)權(quán)可以給你，但是賀言箐的撫養(yǎng)權(quán)我一定要，如果你不想帶賀祁走，可以交換，我勸你想清楚了，你能去哪里？”

賀祁的眼前漸漸模糊，耳朵也只能聽到一些模糊的音色，直到最后他什么都感受不到，昏睡了過去，哭累了的姐姐小心翼翼的拖著弟弟賀祁回到床上也睡了過去，他們太累了第1次覺得哭也那么累，他們（父母）又聊了好久好久……

第2天……

母親將賀祁從床上拉了起來，開始為他穿衣服，透過衣服的間隙，他看到了，已經(jīng)穿戴整齊的姐姐，姐姐的眼睛紅腫的像核桃。衣服穿好后，母親抱起了他，另一只手拉起了姐姐，走出房間父親并不在，被母親胡亂的喂了些面包。他們坐上了汽車，來了一個(gè)地方，上面有三個(gè)大字，很遺憾他不認(rèn)識(shí)……但他感覺這并不好。在門口他看到了父親，平時(shí)活潑陽(yáng)光的姐姐一聲不吭，看上去很悲傷，這是他無法理解的。母親和父親都去了一個(gè)很小的窗口，和里面的人交流是什么，他聽不懂……只知道過了好久，大概有一上午那么久，他就這樣子和姐姐默默的坐著，發(fā)著呆。

最后他們（父母）做好了事，母親拉過姐姐：“小言箐，原諒媽媽不能帶你走，真的很對(duì)不起！跟著你父親（爸爸）乖乖的，聽話一點(diǎn)，懂事一點(diǎn)，你很棒的，你是媽媽的驕傲，你也是最貼心的小棉襖，不要鬧，不要哭，堅(jiān)強(qiáng)一點(diǎn)，過幾年媽媽就帶你走……不要怨你媽媽，你弟弟他還小，他不能離開我，對(duì)不起，真的對(duì)不起”賀祁聽懂了，媽媽要帶他走，不帶姐姐走……他不想離開姐姐，可是媽媽的力氣很大，把他往外面拖，塞進(jìn)了汽車?yán)?，他還聽到了姐姐的哭聲，可是他無能為力。

姐姐的眼淚啪嗒啪嗒的落下，他也不受控制的落淚，媽媽也上車了，并摟住了賀祁，無論賀祁如何掙扎，都不放手，甚至到最后捂住了賀祁的眼睛，不讓他再看窗外的姐姐。

汽車開走了……

小小的賀言箐，不明白媽媽為什么不帶她走？為什么只帶弟弟拋棄她？她沒有不聽話，她很乖的……她拼命的追趕汽車，可是越來越遠(yuǎn)，直接摔在地上，膝蓋血淋淋的，她哭到啞聲了。父親追了過來，把她抱了起來，沒有說什么，抱著她往反方向走，她的那雙漂亮的眼睛一直盯著母親離開的方向，直到最后昏厥……不要她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