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破碎受（林嶼）x隱忍忠犬攻（沈妄）

“遇見你，是我一生的劫難，可若重來一次，我還是會選擇遇你”

正文開始：

紅燭的光在鎏金喜字上跳著，映得滿室喜慶，卻暖不透林嶼指尖的涼。他穿著繁復的大紅婚服，坐在鋪著鴛鴦錦的婚床上，聽著殿外隱約的絲竹聲，恍惚間竟忘了自己是怎么從大梁的皇子，變成北漠太子明余的“妻”。

殿門被輕輕推開，帶著寒氣的風裹著熟悉的氣息進來——是明余。他沒穿婚服，依舊是那身玄色勁裝，腰間佩著北漠皇室的玉佩，臉上沒有半分新郎的喜悅，只有化不開的沉郁。

“坐吧。”林嶼先開了口，聲音平靜得像一潭死水。他早就知道這場和親的真相，也早就認出，這位北漠太子明余，是和他一樣來自新中國的穿越者。

明余在他對面坐下，給自己倒了杯冷酒，一飲而盡。“沒想到，最后跟我拜堂的，會是你?！彼穆曇魩е猿?，目光落在林嶼身上，“大梁那位沈妄暗衛(wèi)，沒跟來？”

林嶼握著袖中藏著的短刃，指尖泛白——那是沈妄最后塞給他的，說“若遇危險，自保為先”?？伤F(xiàn)在連自保的資格都沒有，大梁以他“體弱”為由，將他推出來和親，而沈妄，還在大梁的天牢里，替他頂下“通敵”的罪名。

“他來不了。”林嶼的聲音發(fā)澀，“大梁需要這場和親，需要北漠的援軍，來擋西羌的兵。我和他，不過是這場棋局里的棋子?！?/p>

明余又倒了杯酒，這次卻沒喝，只是看著杯中晃動的酒液，眼神飄向遠方，像是在看某個看不見的人?！捌遄樱磕阄医允??！彼穆曇舻土讼氯?，帶著難以掩飾的痛苦，“你以為我愿意娶你？若不是北漠王以我愛人的性命要挾，若不是他被關在西羌的戰(zhàn)俘營里，我怎么會答應這場荒唐的和親？”

林嶼愣住了，他只知道明余是穿越者，卻不知道他還有這樣的過往?！澳愕膼廴恕?/p>

“是北漠的鎮(zhèn)西將軍，楚崢?！泵饔嗟穆曇糨p得像嘆息，“我們一起在北漠打拼，他替我擋過刀，我為他謀過生路?？杀蹦跽f，若我不娶你，若北漠和大梁不能結盟，就把楚崢的頭顱，送到西羌的軍營里?！?/p>

他頓了頓，抬手揉了揉眉心，眼底的紅絲清晰可見：“你知道嗎？我們都是來自新中國的人，我曾跟他說，等平定了北漠的內(nèi)亂，就帶他去看天安門，去吃火鍋，去逛夜市?？涩F(xiàn)在……”

明余的聲音哽咽了，他猛地灌下杯中的酒，辛辣的液體嗆得他咳嗽起來?！艾F(xiàn)在我才知道，穿越到這古代，根本不是什么金手指，而是一場噩夢。這里沒有平等，沒有自由，只有弱肉強食，只有人命如草芥。你說你忘了這里不是新中國，我又何嘗不是？”

林嶼看著他痛苦的模樣，心里像被什么東西揪著疼。他想起自己剛穿越時的天真，以為憑著現(xiàn)代的知識，就能在大梁站穩(wěn)腳跟，就能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可現(xiàn)實給了他狠狠一擊——他是皇子，卻連自己的命運都掌控不了；他想護著沈妄，卻把他送進了天牢；他想逃離這吃人的皇宮，卻被推上了和親的花轎。

“我好像變了?！绷謳Z輕聲說，目光落在紅燭上，火焰跳動著，像極了沈妄每次執(zhí)行任務回來，眼里的那點光，“以前在新中國，我敢跟不公的事較真，敢為了自己的權益據(jù)理力爭?？傻搅诉@里，我學會了隱忍，學會了偽裝，學會了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離去，卻無能為力?！?/p>

他想起沈妄在天牢里對他說的最后一句話：“殿下，活下去，哪怕活得像條狗，也要活下去。”那時他還不懂，現(xiàn)在才明白，在這古代，能活下去，就已經(jīng)是奢望。

明余看著他失魂落魄的模樣，沉默了很久，才緩緩開口：“你知道我為什么會認你嗎？”

林嶼抬起頭，看向他。

“因為你看沈妄的眼神，和我看楚崢的眼神一樣?！泵饔嗟穆曇魩е酀?，“那是藏不住的在意，是愿意為對方付出一切的決心。可在這古代，這種在意，只會成為別人要挾你的把柄，只會讓你更痛苦?！?/p>

他站起身，走到窗邊，推開一條縫，看著外面漆黑的夜空。“西羌的兵已經(jīng)快到北漠邊境了，這場和親，不過是緩兵之計。等北漠和大梁的援軍到了，我會去戰(zhàn)俘營找楚崢?！?/p>

明余的聲音變得堅定起來：“就算他不在了，我也要找到他的尸骨，帶他回家?；匚覀兊男轮袊啬莻€有火鍋、有夜市、有自由的地方?！?/p>

林嶼看著他的背影，突然覺得眼眶發(fā)熱。他想起自己和沈妄的約定，想起他們曾說過，等平定了內(nèi)亂，就找個沒人認識的地方，過普通人的日子?？涩F(xiàn)在，那個約定，恐怕再也無法實現(xiàn)了。

“明余，”林嶼輕聲說，“如果……如果有下輩子，你還會選擇穿越到這里嗎？還會選擇認識楚崢嗎？”

明余轉過身，看著他，眼底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隨即又恢復了平靜?！皶??！彼敛华q豫地說，“就算知道這是一場劫難，就算知道會失去很多，我還是會選擇認識他。因為遇見他，是我這荒唐一生中，唯一的光?！?/p>

林嶼愣住了，這句話，像一道驚雷，在他心里炸開。他想起沈妄為他擋刀時的模樣，想起沈妄在天牢里對他說的話，想起沈妄看他時，眼里的那點光。

是啊，遇見沈妄，也是他這荒唐一生中，唯一的光。

紅燭漸漸燃盡，殿內(nèi)的光線暗了下來。林嶼握著袖中的短刃，心里突然有了決定。他要活下去，不僅為了自己，也為了沈妄。他要等，等一個機會，等一個能和沈妄一起離開這里的機會。

哪怕這個機會很渺茫，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他也愿意等。

因為他知道，遇見你，是我一生的劫難，可若重來一次，我還是會選擇你。

殿外的絲竹聲停了，取而代之的是遠處傳來的號角聲。西羌的兵，已經(jīng)到了。林嶼站起身，走到明余身邊，看著窗外漆黑的夜空，輕聲說：“走吧，我們該去面對了?！?/p>

明余點了點頭，兩人并肩站在窗前，身影在微弱的月光下，顯得格外堅定。他們都知道，接下來的路會很難走，甚至可能會丟掉性命。可他們也知道，只要心里還有那點光，就還有希望。

就像他們在新中國時學到的那樣，只要不放棄，就總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