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醫(yī)生檢查后宣布，張凌赫明天就可以出院回家休養(yǎng)。

“回家后還是要小心，傷口不能碰水，定期換藥。”

醫(yī)生叮囑道。

秦水煙認(rèn)真記下每一個注意事項，那專注的模樣讓張凌赫心中泛起暖意。

當(dāng)晚，趁著秦水煙去洗漱的間隙，張凌赫從枕頭下取出那張紙片，再次審視上面的詩句。那是他今天趁她不在時，悄悄寫下的：

“北風(fēng)卷地，鐵衣寒

江南煙雨，夢中看

誰知此心，明月伴

幸得佳人，共倚欄”

他猶豫著是否要給她看。這對他來說，無疑是赤裸裸地展露內(nèi)心，與他平日冷硬的作風(fēng)大相徑庭。

當(dāng)秦水煙回到病房時，他迅速將紙片塞回枕下，假裝在看書。

秦水煙“明天就可以回家了。”

她開心地說，沒有察覺他的小動作。

秦水煙“我已經(jīng)讓李嬸準(zhǔn)備了你愛吃的菜?！?/p>

張凌赫看著她明亮的眼睛，忽然覺得，也許展露內(nèi)心并不是什么壞事。

張凌赫“水煙。”

他輕聲喚道。

張凌赫“回去后，我?guī)闳コ峭獾难泺Q湖看看吧。”

張凌赫“那里的冰剛開始融化，景色很好?！?/p>

秦水煙驚喜地看著他。

秦水煙“真的嗎？”

秦水煙“你愿意帶我出去？”

他點點頭。

張凌赫“就當(dāng)是謝謝你這兩天的照顧。”

她笑得如花綻放。

秦水煙“那說定了。”

這一夜，兩人都懷著對明天的期待入睡。窗外的月光溫柔地灑滿病房，也灑在兩個逐漸靠近的心上。

張凌赫在入睡前想，或許婚姻生活并不如他想象中那般束縛，而是另一種形式的自由，心靈找到歸宿的自由。

而秦水煙則在夢中又回到了那個書店，他為她買下詩集的那一刻。只是這一次，夢中的他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不再是初見時的冷峻。

雁鳴湖的冰層在春日陽光下閃爍著細碎的光芒，邊緣處已開始融化，露出底下深綠的湖水。微風(fēng)拂過，帶來濕潤的水汽和初春的涼意。

秦水煙站在湖邊，望著這片北國風(fēng)光，眼中滿是驚嘆。與她熟悉的江南水鄉(xiāng)截然不同，這里的景色遼闊而壯美，帶著一種蒼勁的力量。

秦水煙“真美。”

她輕聲說，呼出的氣息在空氣中凝成白霧。

張凌赫站在她身側(cè)，目光卻不自覺地落在她臉上。今日的她穿著一件新做的深藍色棉衣，領(lǐng)口綴著一圈白色絨毛，襯得她小臉越發(fā)白皙。這是她連日來親手縫制的第一件北地服飾，針腳雖不完美，卻透著一股執(zhí)著的認(rèn)真。

張凌赫“小心腳下，湖岸濕滑?！?/p>

他提醒道，聲音比平日柔和。

秦水煙轉(zhuǎn)頭對他微笑。

秦水煙“有你在，我不怕。”

這句話說得自然無比，卻讓兩人都微微一怔。氣氛突然變得微妙，仿佛有什么無形的東西在彼此之間流動。

張凌赫輕咳一聲，轉(zhuǎn)移話題。

張凌赫“聽說雁鳴湖有個傳說?！?/p>

秦水煙“什么傳說？”

秦水煙好奇地問。

張凌赫“每逢春天，北歸的大雁會在這里停留?！?/p>

張凌赫“若是夫妻一同來看雁，就會像大雁一樣，一生一世一雙人。”

他說完，似乎覺得這話太過煽情，又補充道。

張凌赫“不過是民間傳說罷了?！?/p>

秦水煙卻聽得眼睛發(fā)亮。

秦水煙“真好。江南也有類似的傳說，是關(guān)于鴛鴦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