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這……”一直沉默的胖子開口了。
看著本該躺在我房間暗格里的藥就這么水靈靈的擺在我面前了,我的眼皮抽了抽。
“天真啊,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老實交代?!?/p>
咋滴?難不成把我吊起來打?
“彩虹糖,對,是彩虹糖?!?/p>
“噗呲”
寂靜的房間只剩黑瞎子的笑聲。
然后,就是一沓紙砸在我的床上。
臥槽,我的病例咋也被抄出來了?ber?這是把我底褲都給扒出來了?!
可是我不是把這玩意兒放在貼身衣物的柜子底層嗎?
是怎么找到的?這老小子居然翻我柜子,還是放那個的柜子,他為什么要翻?找也不用找這么仔細吧……
在我還在滿腦子跑火車時,張起靈有了動作。
從這箱藥被倒出來后,他就一直都在擺弄,好像是在分類?
“7瓶安眠藥,18種抑制精神類的藥物,均有兩瓶以及葡萄糖,注射器,25個空瓶……”
等等,這還是那個悶瓶子嗎?這一次性說了多少字?。⊥炅?,接下來10年不會都不說話了吧?不對,我不是先該想想怎么瞞過去嗎?
嘖,真是越活越過去了。
“我再問一遍,什么時候的事?”
“有一段時間了?!?/p>
“具體”
“兩年,剛開始的一年有點幻聽,然后是幻視,不在意,但,后一年逐漸加重,從上周末開始吃藥復(fù)查。”然后頓了一下“今天被發(fā)現(xiàn),就這樣?!?/p>
“呵,我先不說你瞞了我們兩年,咋滴?就這么想死?還有你這二十五個空瓶,吳邪啊吳邪,你當飯吃呢?”
我抿了抿唇,保持沉默。
良久。
“對不起”
“什么?”突兀的道歉,讓小花一怔。
“我只是覺得可笑,可笑什么呢?可笑,命運弄人,不該死的死了,該死的卻賴活著。不想死的求著饒過他,想死的卻被拉著活?,F(xiàn)在呢?四個湊在一起玩起,不該死不想死的,拉著該死想死的讓他去死。我,真的,累了。所以說,那群老家伙可太沒人性了,棋子用完就扔了,也不折了,就讓他茍延殘喘的活著,順便呢,再拉幾個可憐他的人下水,真是壞透了呢……”
病房里安靜的就像是我一個人,瘋言瘋語,其實差不了多少。
一下午,我不知道我到底是怎么了,小嘴叭叭的就沒停過,但,仍是一人講四人聽,像是找到了發(fā)泄口。
可又不敢仔細的講,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吐槽這爛逼狗屎人生。一遍一遍將結(jié)疤的地方撕開。痛。
直到我真的講不動了,感覺把我一生的話都講完了,好吧,或許我都記不清我講了什么。只知道很丟人,畢竟講了一下午哭了n多次,回味只剩樹皮中藥的苦與酒精灌皮骨的痛。
那一下午,他們就靜靜的聽著,聽著我的訴苦。沒有打斷我,就像無法對我做任何拯救的事一樣,只能靜靜的站在一旁,聽我訴苦這苦逼生活,然后再看著我繼續(xù)過這被吐槽過的,專屬吳邪的苦逼生活。
累了。入夢了。進夜了。驚醒了,仍是一片黑。
瞎子和小花走了。胖子和小哥照顧我。一開始,白天胖子,晚上小哥,但后面,因治療而嗜睡導(dǎo)致夢多,發(fā)現(xiàn)只有張起靈在才能緩和許多,后來嘛,成了小哥全天24小時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