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點,宋亞軒迷迷糊糊摸到身旁空了一塊,床褥冰涼。
他抱著嚴浩翔的枕頭滾了一圈,把臉埋進去——有淡淡的雪松味,人卻不在。
清晨六點,宋亞軒迷迷糊糊摸到身旁空了一塊,床褥冰涼。
他抱著嚴浩翔的枕頭滾了一圈,把臉埋進去——有淡淡的雪松味,人卻不在。
客廳傳來“咔噠咔噠”的異響,像塑料鏟刮玻璃。
宋亞軒頂著雞窩頭,光著腳往外蹭,拉開陽臺門,一股冷氣“呼”地灌進來。
“嚴浩翔!你瘋啦?零下五度穿短袖!”
陽臺上,嚴浩翔只套了件白T,長睫毛結著細小水珠,手里正拿一個紅色塑料鏟,把昨晚積在欄桿上的雪往盆里刮。
“吵醒你了?”他回頭,笑得像把雪都融化,“再給我五分鐘。”
宋亞軒縮進他寬大的羽絨服里——那衣服本來掛在門后,被他順手裹走。
“你要堆迷你雪人?”
“不是迷你,”嚴浩翔用下巴點點客廳,“是等身。”
宋亞軒這才看見,沙發(fā)旁邊已經立起一個半人高的“雪柱”,圓滾滾,頭頂插著一顆……黃桃味酸奶蓋。
“你拿我的零食蓋當帽子?”
“它顏色像太陽?!眹篮葡枵f得一本正經,“雪人需要太陽?!?/p>
兩個人忙活到天亮。
雪人身子用陽臺+樓下花壇“偷”來的雪,頭則用塑料袋打包回來,一層層拍實。
宋亞軒負責美學:
眼睛——兩顆小月亮吃剩的凍干,心形;
鼻子——芋圓吸管斜插,可食用;
嘴巴——一圈草莓醬,輕輕一按,微笑弧度完美。
嚴浩翔負責結構:
“脖子這里加鋼筋?!?/p>
“鋼筋?!”
“筷子,兩根,十字交叉,抗剪力?!?/p>
宋亞軒笑到跪,“嚴工造房來啦!”
雪人完工,身高181,和嚴浩翔齊耳。
宋亞軒退后兩步,突然伸手在雪人胸口寫了一個“Y”,又在“Y”下面畫了個小“S”。
YS——亞軒。
嚴浩翔挑眉,在“Y”旁邊補了個更大的“H”,把“Y”圈進去。
H+YS=浩翔和亞軒。
宋亞軒盯著那個被圈起來的“Y”,耳尖慢慢紅了。
中午雪停,陽光出來,雪人開始滴水。
宋亞軒盤腿坐在地毯上,抱著小喇叭,憂心忡忡:“它是不是會消失?”
嚴浩翔把相機架好,鏡頭對著雪人,又對他拍拍沙發(fā):“過來,拍張照就不消失?!?/p>
“拍立得?”
“拍立得留不住顏色,”他晃晃手里的膠片機,“這張要洗出來,夾到琴譜里?!?/p>
宋亞軒蹭過去,比了個土土的剪刀手。
嚴浩翔卻側頭親了他——快門“咔嚓”一聲。
畫面定格:
雪人胸口H&YS,兩個人鼻尖相貼,背景是落地窗透進來的七色光暈。
下午三點,雪人還是矮了一截。
宋亞軒突發(fā)奇想,把昨天沒喝完的啵啵奶茶拿出來,插上吸管,遞到雪人嘴邊。
“讓它最后嘗一口甜的。”
嚴浩翔沒攔他,只問:“要留點給我嗎?”
“當然有?!彼蝸嗆幒纫豢?,踮腳喂給他,珍珠在唇齒間滾來滾去,像小雪球。
傍晚,雪人只剩一半。
宋亞軒拿小盆子接融化下來的水,嚴浩翔把盆端進廚房,過濾兩遍,倒進冰格。
“干嘛?”
“做成冰球,”嚴浩翔晃著冰格,“下次你唱歌,我讓它給你伴奏?!?/p>
宋亞軒愣了兩秒,笑得比草莓醬還甜:“嚴浩翔,你怎么這么浪漫?”
“工科生的實用浪漫?!?/p>
夜里十一點,雪人徹底變成一灘水跡。
宋亞軒蹲在地板上用紙巾吸啊吸,情緒突然低落:“它是不是沒來過?”
嚴浩翔從背后抱住他,掌心扣在他胸口:
“它在這里,化成水,進冰格,明天進你嗓子,后天進你心跳——怎么算沒來過?”
宋亞軒回頭,眼眶有點紅:“那……我們以后每年堆一個,好不好?”
“好。”
“還要寫名字,還要拍照,還要喂奶茶?!?/p>
“好?!?/p>
“還要——”
嚴浩翔用吻堵住他剩下的話。
冰箱“嘀”一聲,冰格開始制冷。
雪人換了一種方式,永久保存。
第二天立春。
宋亞軒起床,發(fā)現餐桌上多了一杯透明的“水”。
杯底沉著兩顆心形凍干,一只芋圓吸管,旁邊壓一張拍立得——
正是昨天那張H&YS的親吻照。
照片背面,一行剛勁的字:
“雪人走了,但我把它的回信留給你。
——H”
宋亞軒端起杯子,冰球在晨光里閃閃發(fā)亮。
他低頭喝了一口,涼到齒根,卻甜到心底。
【立春快樂,宋亞軒?!?/p>
【雪人回信,已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