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云社新一輪的商演籌備緊鑼密鼓。欒云平作為副總,不僅要負責整體統(tǒng)籌,自己也有一場重要的對口相聲。而這次,他的搭檔,正是秦霄賢。
消息一出,粉絲們再次沸騰。官宣后的首次正式同臺合作,意義非凡。CP粉們翹首以盼,等著在臺上捕捉蛛絲馬跡;唯粉們則心情復雜,既想看自家偶像,又膈應另一個人的存在。
后臺化妝間,氣氛卻與外界的喧囂截然不同。
欒云平拿著劇本,眉頭微鎖,指著其中一段對秦霄賢說:“這里,老秦,你得接這個‘趟子’。我墊這句話,你立刻接上那個‘瘸子屁眼兒…’”
他頓了頓,似乎覺得這粗口從自己嘴里說出來指導別人,有點不符合身份,輕輕咳嗽了一聲,“……反正就是那個包袱,節(jié)奏要快,不能斷。”
秦霄賢坐在他旁邊的椅子上,身體微微前傾,看似乖巧地聽著,眼神卻時不時飄向欒云平因為認真而顯得格外嚴肅的側(cè)臉,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知道了,欒哥?!彼麘曇糗涇浀?。
“還有,”欒云平翻到另一頁,“這場活里,我給你量了一段貫口,你得好好背?!秷蟛嗣防锏摹秸浜N丁且欢?,我稍微改了改,更貼合咱們的包袱?!?/p>
“貫口?”秦霄賢眼睛亮了一下,隨即又故意耷拉下眉毛,帶著點撒嬌的意味,“欒哥,你知道我貫口不太行的……到時候要是泥了(表演失?。?,你可不能怪我?!?/p>
欒云平抬眼看他,目光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嚴格:“不行也得行。這是活兒里的‘底’,必須響(效果要好)。從今天開始,每天抽兩小時,我盯著你練?!?/p>
“???兩小時……”秦霄賢夸張地哀嚎一聲,整個人癱在椅背上,“欒總,您這是要我的命啊……”
欒云平?jīng)]理他的耍寶,只是把修改好的劇本遞到他面前,語氣平淡卻帶著分量:“詞兒在這兒,先順一遍我聽聽。”
秦霄賢接過本子,臉上的嬉笑稍稍收斂。他知道,在工作上,尤其是在相聲業(yè)務上,欒云平是說一不二的。他坐直身體,清了清嗓子,開始念那段被修改過的《報菜名》:
“您要是請我吃飯,也不用那山中走獸云中雁,陸地牛羊海底鮮……” 他起初語速平穩(wěn),字正腔圓,到了后面節(jié)奏加快,氣息穩(wěn)定,吐字清晰:“……我就要您那、玉泉山的水、大覺寺的龍井沏茶根兒!東直門的燜子、西直門的墩兒!鼓樓前的爆肚、順承郡王府的燒羊肉!還有那、南煎丸子、木須肉、壇子肉、紅燜肉、黃燜肉、醬豆腐肉!曬爐肉、燉肉、扣肉、烤肉!白肉——!”
一段下來,雖比不上那些以貫口見長的老先生,但也算流暢利落,氣息運用比之前進步明顯,顯然是私下用過功的。
欒云平聽著,緊鎖的眉頭稍稍舒展,點了點頭:“還成。就是‘白肉’后面那個停頓,氣口再干脆點,別拖?!?/p>
“是,欒副總~”秦霄賢立刻又恢復了那副沒正形的樣子,笑嘻嘻地湊近,“我練得這么辛苦,有沒有獎勵???”
欒云平不動聲色地往后挪了挪,避開他過于貼近的氣息,拿起桌上的保溫杯喝了一口水,淡淡道:“把活使好了,就是最好的獎勵。”
秦霄賢看著他家欒哥這副公事公辦、耳根卻微微泛紅的樣子,心里像被羽毛撓過一樣,癢癢的。他最喜歡看欒云平這種表面嚴肅,實則被他撩撥得有些無措的模樣。
正式演出的日子很快到來。
臺下座無虛席,掌聲雷動。欒云平和秦霄賢身著大褂上臺,一個穩(wěn)重儒雅,一個俊朗靈動。
演出進行得非常順利,包袱一個接一個地響,臺下笑聲不斷。很快就到了那段關(guān)鍵的貫口部分。
欒云平鋪墊完,一個眼神遞過去。
秦霄賢心領(lǐng)神會,上前一步,面對觀眾,臉上那點慣有的迷糊和軟糯瞬間收起,眼神變得專注而有神。他口齒清晰,語速由慢到快,層層遞進:
“……我就要您那、玉泉山的水、大覺寺的龍井沏茶根兒!東直門的燜子、西直門的墩兒!鼓樓前的爆肚、順承郡王府的燒羊肉……”
一串串菜名如同珍珠落玉盤,清脆利落,節(jié)奏分明,氣息穩(wěn)得驚人。與他平時臺下那種“傻乎乎”的形象判若兩人。
欒云平站在桌子里邊,看著在追光下侃侃而談的秦霄賢,眼神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贊賞和……驕傲。他知道這孩子私下里付出了多少努力,也知道他站在自己身邊,想要變得更優(yōu)秀的那份心。
“好——!” 臺下觀眾爆發(fā)出熱烈的掌聲和喝彩,為這段精彩的貫口。
秦霄賢說完最后一句,微微喘息,臉上因為激動和用力泛著紅暈。他下意識地側(cè)頭看向欒云平,眼神里帶著點尋求肯定的期待,像一只完成了高難度指令、等著主人夸獎的大型犬。
欒云平在桌下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臂,這是一個只有兩人懂得的鼓勵動作。然后他立刻接上話頭,將節(jié)目流暢地繼續(xù)下去。
演出圓滿成功。
回到后臺,師兄弟們紛紛圍上來道賀。
“可以啊老秦!這段貫口,有進步!”孟鶴堂拍著他的肩膀。
“欒哥調(diào)教得好?!鼻叵鲑t嘿嘿笑著,又恢復了那副可愛的模樣,把功勞都推給欒云平。
欒云平正在卸頭套,聞言從鏡子里看了秦霄賢一眼,沒說話,只是嘴角微微向上彎了一下。
卸完妝,換好衣服,兩人并肩走向停車場。夜風帶著涼意,吹散了舞臺上的喧囂和燥熱。
“今天表現(xiàn)不錯?!睓柙破诫y得地直接開口表揚。
秦霄賢心里一甜,嘴上卻還是那套:“那還不是欒副總教導有方?!?/p>
欒云平停下腳步,轉(zhuǎn)頭看他。路燈昏黃的光線在他臉上投下柔和的陰影,讓他平日里嚴肅的線條都顯得溫和了許多。
“旋兒,”他叫了他的小名,聲音很輕,“我知道你私下用了功。很好?!?/p>
不是作為副總的評價,而是作為搭檔,甚至更親密之人的肯定。
秦霄賢看著這樣的欒云平,心里那點因為舞臺成功而產(chǎn)生的興奮,漸漸被一種更深沉、更滿溢的情感取代。他不需要在外人面前證明誰上誰下,也不需要時刻維持某種人設(shè)。在這一刻,欒云平這句簡單的“很好”,比任何喝彩都讓他滿足。
他伸出手,輕輕勾住了欒云平的手指,在無人注意的陰影里,低聲說:“欒哥,以后我還給你捧哏,還給你背貫口。”
欒云平?jīng)]有掙脫,任由他勾著,只是耳根又悄悄紅了。
舞臺上的光芒萬丈是給觀眾看的,而舞臺下的細水流長,才是屬于他們自己的、無需言說的“貫口”,一氣呵成,貫穿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