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 許妍難耐地磨著男人堅硬的胸膛,呼出的熱氣不斷撲在男人的側(cè)頸。
“許妍,老實點,我?guī)湍憬嗅t(yī)生?!?/p>
沈皓明想掏出手機給醫(yī)生打電話,但恰好揣手機的那一側(cè)就是許妍坐的一側(cè),他低頭和她商量。
“讓我拿一下手機可以嗎?”
許妍抬頭仰視著男人,圓潤的精致眼睛微微瞇著,下巴繃緊線條順著纖細的脖頸延伸至鎖骨,再順著鎖骨向下路過泛紅的小半片胸部,最后隱沒在暗處。
在如此不合時宜的時候,沈皓明借著路燈的光,第一次仔細看清許妍的眉眼,發(fā)現(xiàn)許妍的確很好看。
很勾人。
沈皓明給家庭醫(yī)生打完電話,任由許妍在自己的懷里拱啊拱,不去哄人,也沒有推開。
司機在后視鏡中看了兩人一眼,沈皓明抬手擋住許妍泛紅迷離的臉,忽然又想不懂自己為什么要這樣做。
司機默默地將中間的隔板升起來,將車前后分隔成兩個空間。
哎?
沈皓明想說他不是那個意思,但以他的身份,做任何事都不需要和別人解釋。
他將人抱下車時,醫(yī)生已經(jīng)在家里等著了,他把人抱進客房。
醫(yī)生上前檢查一番。
“應(yīng)該是吃了迷藥還有助興的藥,她吃了多少?”
“不知道?!?沈皓明也沒看見。
“不知道劑量沒辦法打鎮(zhèn)定劑,我給她打一針促進代謝的藥,讓她多喝水,把體內(nèi)的藥代謝出去,剩下的……”醫(yī)生看了沈皓明一眼,“沒人幫她就只能靠她自己熬過去?!?/p>
這個“幫”是怎么幫男人都心知肚明,但是沈皓明覺得他不可能“幫”許妍,也不可能找別人幫許妍。
醫(yī)生抓住許妍的胳膊,剛要下針,又被許妍揮胳膊躲開。
沈皓明按住許妍的胳膊,將人按在床上。
“老實點。”
“嗯……”
許妍聽到男人的話真的老實了一些,呆呆地仰視著男人,沈皓明低頭對視上她的眼睛,又來了,那種讓他覺得許妍楚楚可憐的感覺又來了。
醫(yī)生把針扎進去,然而藥水并不能立刻生效,許妍還是熱得難受。
醫(yī)生離開后,房間里只剩下兩個人,沈皓明想起醫(yī)生的話,給許妍倒了杯水,他看著床上意識模糊的人,伸手將許妍的上身扶起來,手心托著許妍的后背,摸到一片滾燙。
許妍借勢勾住男人的脖子,手腕貼著男人側(cè)頸的皮膚。
“喝水。”
沈皓明覺得太不可思議了,他為什么會在這里伺候許妍,雖然也稱不上多么伺候,但沈大少爺這樣給人“端茶倒水”已是紆尊降貴。
許妍沒有接過水杯,而是直直盯著男人的臉,她只喝了半杯藥,藥效其實并沒有她演出來的這么嚴(yán)重。
“沈皓明……”
她睫毛輕顫,視線下移,瞄準(zhǔn)了男人閉合的雙唇,幾秒后,閉眼吻了上去。
嘴唇上陌生而柔軟的觸感使沈皓明整個人愣住了,任由許妍吻上他,舔過他雙唇之間的縫隙,留下一絲水潤的痕跡,卻沒有再向里。
似乎是迷藥的勁上來了,許妍吻完人后,雙手脫力,倒回床上,枕著枕頭漸漸合上了雙眼。
沈皓明一只手端著水杯,一只手被許妍壓住,維持著這個姿勢將近一分鐘才把手抽出來,將杯子放在床頭柜。
他剛才好像……被人非禮了?
沈皓明留下一盞床頭燈,關(guān)上客房的門,離開客房的動作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僵硬。
昏暗中,躺在床上的人睜開了眼,沈皓明并不反感她,也沒有趁人之危對她做些什么,他好像和她想的不太一樣。
迷藥多少還是發(fā)揮了作用,第二天許妍醒來時,沈皓明已經(jīng)出門了。
家里有兩個阿姨在做保潔,管家在外面修剪草坪上的園藝作品,大家見到她微笑點頭,也沒說話,看來沈皓明并沒有給她留下只言片語。
許妍自己打車回了家。
另一邊,沈氏投資集團。
沈皓明在電腦上打了幾行字,手停在鍵盤上,開始走神。
許妍真是個麻煩精,她怎么總是遇到危險?
她應(yīng)該睡醒了吧,藥效過了嗎,不會再隨便親別人吧?
沈皓明似乎想到了什么,覺得嗓子有些發(fā)緊,干咳兩聲,喝了口水。
晚上,晚間新聞準(zhǔn)時開播,許妍連著含了幾片主持人常用的潤喉糖,嗓音如往常一般舒緩平穩(wěn)。
“在我市最近開展的食品衛(wèi)生安全檢查活動中……”
沈皓明聽著聽著新聞,視線逐漸集中在那一張一合的唇上,他不知道主持人是否需要化妝,許妍本來就長得白,唇瓣泛著淡粉色,從電視中看唇色要更淡一點,不如他昨晚看到的……
隔著屏幕,完全看不出那雙唇是那樣柔軟。
親在他的唇上,溫溫?zé)釤岬摹?/p>
沈皓明閉眼拍拍自己的臉,在心里反復(fù)告誡自己,許妍喝多了,中了迷藥,意識不清隨便親了他一下,說不定醒來都不記得了。
在這個年代,一個吻就和說了聲“你好”差不多,什么都不算。
“感謝收看今天的晚間新聞,觀眾朋友們,我們明天再見?!?/p>
節(jié)目結(jié)束后,許妍松了一口氣,直播比錄播壓力更大一些,本來今天的稿子中沒有即時性事件也是可以錄播一部分的,但明顯有人不服,想給她壓力看她撐不住場子。
助理遞過來一瓶水,“許妍老師辛苦了。”
許妍瞄了一眼擰開的瓶蓋,拍拍對方的肩膀,說一句“你們也辛苦了,早點休息”。
不是人人都要懷疑,但防人之心不可無。
許妍回家復(fù)盤自己的計劃,沈皓明愿意幫她一次、兩次、三次,是不是說明他其實根本不討厭自己,只是可能因為外界的謠言導(dǎo)致對她的第一印象不好?
她那天為了引誘沈皓明下了點成本,不惜獻出自己的吻,餌撒出去了,接下來要拉一下竿,試試大魚有沒有上鉤。
太陽升起。
許妍比平日早一些出了門,去西裝定制店挑了一條銀灰色淺格紋領(lǐng)帶作為送給男人的禮物。
再次來到沈氏投資集團樓下,她不再偷偷守在停車場堵人,正大光明地來到前臺找人。
“您好,我想找你們沈皓明總裁的秘書?!?/p>
“康秘書是嗎?”
“嗯?!?/p>
“您稍等,我?guī)湍鷨栆幌?。?/p>
“好的?!?/p>
許妍坐在一樓的沙發(fā)上等人,不久康俊下來見她。
“康秘書,你好?!?/p>
“你是……主持人許妍?” 康俊看過節(jié)目認出了人。
“是?!?/p>
“許女士,上次你給我們發(fā)郵件說采訪總裁的事,我們這邊不太方便。如果你今天還是為這件事來的,恐怕要讓你白跑一趟了?!?/p>
許妍笑了笑。
“我不是為了這件事?!?/p>
她將手提袋遞給對方,“康秘書,這是我送給沈總的謝禮,感謝他前幾次對我的幫助,麻煩你幫我轉(zhuǎn)交一下?!?/p>
“這……”
“沈總知道,你幫我把東西給他,我這就走了,不會讓你為難?!?/p>
“好吧?!?/p>
“謝謝?!?/p>
許妍說到做到,送完東西就離開了。
康俊拎著東西轉(zhuǎn)交給沈皓明的時候有些忐忑,這幾年總裁的追求者不計其數(shù),送來的禮物也不計其數(shù),愛心午餐,手工圍巾,高級奢侈品,甚至還有私密衣物,總裁氣得差點發(fā)怒,沒幾天就嚴(yán)令禁止不準(zhǔn)收任何追求者的東西。
但總有正常交際和生意往來,他不能替總裁一概拒之門外。
“你說誰送的?” 沈皓明問。
“許妍,那個電視臺的主持人,說是謝禮,感謝您前幾次對她的幫助。”
沈皓明從袋子里拿出一個品質(zhì)精美的禮盒,打開禮盒看見了領(lǐng)帶,還有一張卡片。
“沈先生,謝謝你。——許妍?!?/p>
“她人呢?”
“送完東西就走了。”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沈皓明站在落地窗邊向樓下望,沒看見許妍的車。
這么快就走了嗎?既然要感謝他,為什么不當(dāng)面道謝?
他坐在椅子上手指輕輕摩挲著領(lǐng)帶的布料,款式還不錯,是他喜歡的款式。
他拿起卡片仔細端詳著上面雋秀飄逸的字跡,仿佛能看見字跡的主人寫下這行字時的模樣,想必也是輕微低著頭,露出一截修長的脖頸,像她在播完新聞最后半分鐘字幕時整理稿紙的樣子。
“沈先生”,倏然,沈皓明想起了第一次見面時許妍給別人寫的卡片,也是這種格式,不同的是送給“陸先生”那張是精心準(zhǔn)備的名片,而給他的這張只是一張普通留言卡,沒有聯(lián)系方式,也沒有燙金花紋。
聯(lián)系方式……他也不是沒有。
沈皓明猶豫幾秒,把許妍的電話號從黑名單里放了出來。
既然他救了許妍,許妍再沒良心應(yīng)該也不至于恩將仇報,關(guān)于自己的小姨夫,他覺得還是有必要勸一勸許妍。
“禮物我收到了,順便提醒,陸卓是我小姨夫,他結(jié)婚了,不要去打擾他們?!?/p>
許妍收到短信時懵了幾秒,沈皓明把她從黑名單里放出來了?那看來這幾天的努力還是有效果,魚咬到魚餌了。
但是他為什么提到陸卓呢?她不認識陸卓啊。
許妍在腦中搜索了一下陸卓這個人,南城陸家上一代有個小兒子好像是叫陸卓?但輩分上比她大了一輩,年齡上也差了快一輪呢,而且她與南城陸家從無交集。
霎那間,許妍腦中靈光一閃,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沈皓明問她的話“陸先生是誰”和那張她準(zhǔn)備用來搭訕寫著“陸先生”的明信片,難道是因為誤會,所以第一次見面沈皓明才對她出言不遜,警告她不要破壞別人的家庭?
難道那天晚宴陸卓也在?
不過這次短信的語氣好多了,雖然也是提醒,但不是上次那樣嚴(yán)厲的威脅警告。
許妍斟酌著修改打字框里的文字,想了想,最后發(fā)過去。
“我不認識陸卓先生,沈總誤會了,既然是您的親人,那祝他婚姻幸福。晚宴上那張名片是準(zhǔn)備送給陸群飛的,可惜那天沒有見到他。”
許妍沒有撒謊,甚至可以說過分誠實,至于怎么理解,看沈皓明自己。
陸群飛?
沈皓明想起那天他確實在赴宴的路上看見陸群飛的車了,所以許妍那張寫著“十分榮幸,與您相遇”的名片是專門為陸群飛準(zhǔn)備的?
陸群飛未婚單身,這的確就說得通了。
許妍不是那種破壞別人家庭的人。
但不知為何想通的同時,他覺得滋味有點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