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lián)誼會
名義上的星際名流聚會,水晶穹頂下流轉(zhuǎn)著香檳與虛偽的笑,實則是場被星光掩蓋的私下交易。
資源版圖的劃分、星際航道的壟斷,都在碰杯聲里悄然敲定。
差不多,能在這張長桌旁落座的,都是星際里有頭有臉的大人物。
他們有的指尖捻著加密通訊器,眼底映著全息合約的冷光,看似漫不經(jīng)心地聊起星際氣候,實則在試探對方星球的能源儲備底線。
有的端著酒杯穿梭在人群中,袖口藏著最新式的基因樣本,幾句寒暄便敲定一場關(guān)乎物種存續(xù)的地下交易。
還有的靠著椅背沉默抽煙,煙霧模糊了臉上的褶皺,卻在有人提及“廢棄星帶”時,指節(jié)驟然收緊。
那里藏著他們不愿被曝光的武器工廠。
【在座各位身上的氣息,真是腐爛的味道】
她微微皺眉,連呼吸都刻意放輕,仿佛稍重一點,就會吸入這令人作嘔的、權(quán)力與欲望漚爛的味道。
奧黛麗垂著眼,指尖無意識摩挲著酒杯壁,只有她能感知到那層籠罩全場的、無形的“腐氣”。
那是欲念和邪惡滋生的。
來著靈魂本身的味道。
真是骯臟。
令人想吐。
☆Surprise
讓她沒想到的是緋珀萊蕪星派來了一位連奧黛麗都沒想到的角色。
一個人人都瞧不起的角色。
一位來自母星的聯(lián)姻工具。
那是她能量學意義上的弟弟。
這個星球的人,大多不是由基因和蛋白質(zhì)構(gòu)成的碳基生物。
而是用能量構(gòu)造的有意識體。
奧黛麗并不想和這位“親愛的”弟弟有什么交集。
她只想轉(zhuǎn)身離開。
可這避之不及的親緣,就猶如蜘蛛斷裂的尾絲一般。
看似纖細易斷,實則帶著黏膩的韌性,纏上了就再也掙不脫,最后只會越繞越緊,勒得人喘不過氣。
奧黛麗的指尖猛地攥緊了裙擺,絲綢面料被掐出幾道褶皺。
當那聲帶著虛偽暖意的“姐姐”在身后響起時,她連回頭的欲望都沒有。
她太清楚這位“親愛的”弟弟眼底藏著什么,是和那些星際權(quán)貴一樣的算計,是想從她身上榨取能力價值的貪婪。
她甚至沒放慢腳步,高跟鞋踩在水晶地磚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像是在切割這段早已變質(zhì)的親緣。
只想轉(zhuǎn)身離開,離他遞過來的那杯摻著目的的香檳遠一點,離他口中那些假惺惺的“關(guān)心”遠一點。
最好能立刻消失在這令人窒息的宴會廳,再也不必與他有半分交集。
奧黛麗垂著眼,指尖劃過冰涼的酒杯壁,心底翻涌著一股尖銳的厭惡。
她厭惡著那個星球的所有人。
不是對某個人,而是對那個星球上的所有人。
包括她自己。
無差別的厭惡。
是的,沒錯。
厭惡礦業(yè)巨頭漠視生命的冷血,厭惡議員掩蓋真相的虛偽,厭惡那些為利益茍合的權(quán)貴,更厭惡自己。
她厭惡自己生在那個星球,血脈里似乎也沾著同樣的冷漠。
厭惡自己擁有感知“腐氣”的能力,明明看清了所有骯臟,卻連逃離都要被某些東西捆住。
甚至厭惡每次想起那個星球時,心底掠過的、一絲不愿承認的牽連。
這份厭惡像冰冷的潮水,將她和那個星球的一切都裹在一起,連自己都無法例外。
(可能是伏筆,有空填坑)
☆杯中麻痹劑
奧黛麗抬手召來侍者,指尖在酒單上隨意一點,要了一杯濃度不太低的威士忌。
琥珀色的液體在高腳杯里晃蕩,酒液邊緣泛著細密的光,辛辣的酒精氣息直沖鼻腔。
她要的就是這份濃烈,能暫時壓下心底翻涌的厭惡,能讓那纏人的親緣、那星球的骯臟,都在酒精里模糊幾分。
仰頭飲下一大口,烈酒灼燒著喉嚨,帶來短暫的刺痛感,卻讓混沌的大腦清醒了一瞬,又迅速墜入輕微的麻痹。
杯壁上的水珠順著指縫滴落,像她自己試圖借酒甩掉,卻始終甩不掉的沉重情緒。
奧黛麗手挑一杯濃度不太低的酒想要麻痹自己。
盡管這并沒有什么作用。
“怎么,我最親愛的姐姐,這么長時間不見,難道你已經(jīng)把我忘了?”
莫名其妙的甜膩聲線。
“說實話,我并不記得你?!?/p>
她的聲線像淬了冰的玻璃,每一個字都帶著切割般的涼意,連語氣里的刻薄都和從前分毫不差。
仿佛你于她而言,不過是路邊隨手拂去的塵埃,連停留片刻的資格都沒有。
一如既往的刻薄。
于奧黛麗而言,能真正牽動她心緒、勾起她興趣的人與事,本就寥寥無幾。
要不是那縷源自故鄉(xiāng)星球的特殊能量氣息,如絲線般纏繞著她的感知。
她甚至不會將目光,哪怕是一秒鐘的余光,落在眼前這人身上。
“不記得沒關(guān)系?!?/p>
“相信姐姐已經(jīng)認出我了。”
他指尖輕輕摩挲著高腳杯的杯紋,聲音壓得偏低,帶著一絲不容錯辯的篤定。
稍作停頓,目光落在對方眼底,才緩緩續(xù)道。
“畢竟我們同樣承受著那位的‘恩賜’——這份烙印,姐姐總不會忘了吧?”
尾音里藏著若有似無的鉤子,把“恩賜”二字咬得格外重,像是在提醒著某種無法擺脫的牽絆。
草他媽,就算奧黛麗不稀罕什么破皇位,這些人也爬不到她面前作妖。
一個專門襲擊他的精神沖擊,讓他刺的生疼。
那道精神沖擊像是長了眼睛,精準地鎖定他的意識核心,帶著淬了冰的尖刺狠狠扎入。
不是模糊的脹痛,而是細密的銳痛順著神經(jīng)蔓延,每一寸感知都在尖叫,連呼吸都跟著滯澀了半拍,指尖甚至不受控地顫了顫。
“嗯很~”
尾音拖得綿長,那聲“嗯很~”像浸了溫水的蜜,從喉間輕輕滾出來時還帶著點無意識的顫。
氣息裹著低啞的磁,沒完全散開就纏上耳廓,連尾端那點模糊的鼻音都透著勾人的軟,明明沒說什么,卻讓人莫名覺得心尖被輕輕撓了一下。
奧黛麗端著香檳杯,杯壁折射的光映在她眼底,卻沒半分暖意。輕晃著杯中酒液,她慢悠悠開口,語氣平淡卻字字扎心。
“果然是賤狗,一點體面都不懂?!?/p>
放下酒杯時,杯底與桌面碰撞發(fā)出輕響,像在敲打著對方的神經(jīng),她繼續(xù)道。
“看來,你想好怎么準備往上爬了?!?/p>
她抬眼直視對方,嘴角勾起一抹涼薄的笑。
“這么急著攀附,想好聯(lián)姻對象是誰了嗎?!?/p>
☆夠刺激了嗎
“瞧瞧你身上這紊亂的能量波動,沒少吞噬同類來滋養(yǎng)自己吧?”
“如今你背后的靠山,又是哪一位?”
“你又何嘗干凈?”
奧黛麗抬眼,語氣里淬著冷意,字字戳破對方的虛偽。
“你不過是從一個牢籠,逃到了另一個更窒息的角落,卻自欺欺人地以為這就是解脫——簡直像在深水里躲雨,可笑又徒勞?!?/p>
他的聲音帶著居高臨下的審視,身上那件潔白無瑕的禮服,襯得她愈發(fā)像個精致的假面人,分明藏著不愿示人的不堪,卻偏要擺出一副說教的姿態(tài),試圖將自己的道理強加于人。
“阿姐,依我看,倒不如放下成見,與我們合作,這對你我而言,都是最好的出路?!?/p>
他的臉上堆著刻意的溫和,眼底卻藏不住算計的光,每一個字都裹著虛偽的糖衣。
奧黛麗抬眸,目光冷得像淬了冰,語氣里沒有半分猶豫:“這倒不必。”
不等對方再開口游說,她唇角忽然勾起一抹極淡的、帶著凜冽殺意的笑,緩緩補充道。
“放心。我會先幫你們把‘希望’堆得高高的,讓你們嘗盡飛在云端的滋味,然后——再親手把你們狠狠摔進地獄,摔得粉身碎骨?!?/p>
我要讓你們飛的高高的,然后摔死。
她自臺桌里取過一杯紅酒。
指尖只輕巧捏住高腳杯纖細的杯頸,猩紅酒液便隨著她細微的動作晃出細碎漣漪,在水晶杯壁上留下轉(zhuǎn)瞬即逝的淡紅水痕。
“敬我們的親情。”
她聲音輕得像羽毛拂過心尖,尾音卻淬著冰碴兒,冷得能刺破虛偽的溫情。
嘴角勾著一抹極淡的笑,弧度里半分暖意也無,只剩精心偽裝的客套。
話音剛落,她主動傾身向他靠近,眼尾余光精準捕捉到他緊繃的下頜線,手中水晶杯口刻意微微傾斜。
沒有預想中清脆的碰杯聲,只有暗紅的酒液順著杯沿蜿蜒滑落。
像一條細小的血蛇,穩(wěn)穩(wěn)落在他一塵不染的潔白燕尾服上,迅速暈開深色漬痕,那痕跡在純白布料上愈發(fā)刺目,宛如一滴猝不及防濺落的血。
這姿態(tài),恭敬得像是在給故去之人敬上一杯薄酒,是對死者獨有的禮遇。
真是——
絕妙到骨子里的諷刺。
“謝謝姐姐的賞賜?!?/p>
他語調(diào)拖得綿長,甜膩的尾音像浸了蜜的糖絲,纏在空氣里卻透著刺骨的冷。
話音落下時,他甚至沒有低頭去看那片被酒液染污的燕尾服,反而微微抬眼,眼尾上挑的弧度像極了吐信的毒蛇。
鮮艷皮囊下藏著致命獠牙,連道謝的語氣都裹著淬毒的嘲諷。手指漫不經(jīng)心地拂過衣料上的深色漬痕,動作輕得像在觸碰一件稀世珍品。
指尖卻在那片潮濕處若有若無地按壓了一下,仿佛要將這“賞賜”的印記刻得更深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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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黛麗的性格類似于——高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