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灰燼中看見了光,在光中看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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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即將相觸的瞬間,王櫓杰幾乎是本能地后退了。
不是厭惡,是恐慌。
那抹屬于她的、帶著淡淡沐浴露清香的溫暖,像一根細針,猝不及防地刺破了他用理智和疏離筑起的堅冰。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手腕上的皮膚在微微發(fā)燙,那是一種陌生的、不受控制的熱度,順著血管蔓延,一路燒到心臟。
皮膚饑渴癥——這是他隱藏了二十多年的秘密。
旁人的觸碰對他而言,從來都不是慰藉,而是一種折磨。那過于親密的距離,陌生的溫度和氣味,會讓他感到窒息般的煩躁和排斥。為了避免這種失控,他習慣了獨來獨往,習慣了用冷漠和距離感將所有人都隔絕在外。
他以為自己早已練就了銅墻鐵壁,能夠從容應對一切意外。
直到時憶出現(xiàn)。
這個像小太陽一樣闖進來的女孩,總是帶著毫無防備的笑容,說著天馬行空的話,甚至敢拉著他的保鏢“耍大牌”。她的存在本身,就像一束不合時宜的光,照進了他習慣的陰暗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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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耍大牌”也就是打撲克牌的意思,不過就是大點的撲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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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她仰著臉,眼睛亮晶晶的,帶著一絲小心翼翼的討好,伸手向他靠近時,王櫓杰清晰地聽到了自己心跳加速的聲音。那不是因為心動,而是因為恐懼——對這種陌生失控感的恐懼。
他害怕那種突如其來的、想要靠近溫暖的沖動,害怕自己會沉溺于這種陌生的觸碰感,更害怕這種失控會打破他精心維持的、安全的平衡。
所以他只能用最冰冷的姿態(tài)拒絕,用最生硬的語言將她推開。他必須這么做,這是他保護自己的唯一方式。
看著她灰溜溜跑開的背影,像只被戳破了氣的皮球,王櫓杰的心里并沒有絲毫快意,反而升起一種莫名的、尖銳的煩躁。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腕,那里的溫度似乎還未散去。他用另一只手輕輕覆蓋上去,試圖用自己的冰冷去中和那點陌生的暖意,卻發(fā)現(xiàn)收效甚微。
"別碰我。"
他低聲重復了一遍剛才對她說的話,語氣里卻沒有了剛才的命令,只剩下一絲連自己都未察覺的茫然。
他不知道,這道無意中被她劃開的縫隙,是否還能重新合上。而那個被他嚇跑的小太陽,會不會就此熄滅了靠近他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