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跨年演唱會還有二十天,沈清歡蹲在丹東老劇場的舞臺上,指尖拂過斑駁的紅木地板。十年前,她就是在這里,攥著攢了三個月的兼職工資,隔著后臺門縫看劉宇寧彩排——他抱著吉他唱《海闊天空》,琴弦崩斷的聲音和她心跳聲混在一起,至今仍清晰如昨。
“發(fā)什么呆?”劉宇寧拎著兩袋烤冷面從側(cè)門進(jìn)來,熱氣裹著醬香味撲在她鼻尖,“導(dǎo)演說舞臺要加茉莉花裝飾,我讓道具組按你上次畫的圖做了。”
他攤開設(shè)計圖,舞臺背景是巨幅手繪——鴨綠江的水波紋里,漂浮著千萬朵茉莉,每朵花蕊都嵌著極小的星星。沈清歡鼻尖一酸:“這是……當(dāng)年我直播時說‘想在舞臺上種一片茉莉花?!俊?/p>
“嗯?!彼紫聛砼c她平視,“我記著呢。”
施工隊的電鉆聲響起時,老劇場看門大爺拄著拐杖過來:“小寧啊,這舞臺你當(dāng)年唱《茉莉花》摔過琴,還記得不?”
沈清歡猛地抬頭。劉宇寧輕咳一聲:“大爺,她現(xiàn)在是咱們的舞臺總監(jiān)?!?/p>
大爺瞇眼笑:“我認(rèn)得出,這姑娘當(dāng)年給你遞過冰可樂,瓶子上還貼著‘小茉莉?qū)佟谋憷N?!?/p>
沈清歡的手指攥緊設(shè)計圖。原來不止她一個人在記,整個丹東的老巷子,都在替他們保存著十年的時光。
危機再現(xiàn):舊怨與新挑戰(zhàn)
演唱會前三天,沈清歡在劇場地下倉庫翻出個落灰的紙箱。最底下壓著張泛黃的報紙,頭版標(biāo)題刺目:“丹東少女抄襲案始末:天才編曲師夢碎舞臺”——照片里的少女戴著鴨舌帽,正是十年前的她。
“誰讓你進(jìn)這里的?”劉宇寧的聲音從身后傳來,語氣里帶著少見的緊繃。
“我找舞臺設(shè)計圖……”她舉起報紙,“這是當(dāng)年……”
“我知道。”他接過報紙,指腹摩挲著照片邊緣,“我讓法務(wù)部聯(lián)系了報社,明天就能發(fā)聲明澄清?!?/p>
“不用?!鄙蚯鍤g按住他的手,“這次我想自己面對?!?/p>
她撥通了當(dāng)年抄襲案受害者的電話。電話那頭的老人沉默許久,嘆了口氣:“姑娘,我早知道不是你。當(dāng)年你寄來的道歉信,我鎖在抽屜里了?!?/p>
郵件發(fā)送鍵按下的瞬間,沈清歡望著窗外飄起的細(xì)雪,忽然想起劉宇寧在丹東江邊說的話:“有些過去,不是枷鎖,是我們學(xué)會勇敢的勛章?!?/p>
終章:茉莉花開時,重逢在副歌
跨年演唱會當(dāng)晚,丹東老劇場座無虛席。舞臺背景的茉莉花海隨著音樂流轉(zhuǎn),每朵花的中心都亮著星星燈,像把十年前的彈幕、補漆的吉他、未寄的信,全釀成了光。
沈清歡站在升降臺中央,身后是劉宇寧彈吉他的剪影。前奏響起時,大屏幕同步放出VCR——
十年前的她發(fā)彈幕:“哥哥的聲音像糖?!?/p>
他回:“等你嘗到真正的甜?!?/p>
現(xiàn)在的她舉著麥克風(fēng):“阿寧,我來接你回家?!?/p>
“這首歌,送給所有等了我們十年的人?!眲⒂顚帗茼懽詈笠粋€和弦,“也送給我自己——終于等到,能站在你身邊的這一天?!?/p>
副歌響起時,劇場穹頂飄下真正的茉莉花瓣。沈清歡望著臺下閃爍的熒光棒海洋,忽然看清那些光里不僅有粉絲,還有十年前蹲在網(wǎng)吧看她直播的自己,和始終站在她身后的劉宇寧。
謝幕時,劉宇寧接過她手里的麥克風(fēng):“最后一句,我想唱給清歡聽?!?/p>
他清了清嗓子,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哼起跑調(diào)的《小幸運》——和十年前生日直播時一模一樣。
沈清歡笑著流淚。原來最好的重逢,
不是跨越山海,
而是在彼此的生命里,
活成了
“我”和“我們”。
一年后
沈清歡在錄音棚剪新歌demo,劉宇寧抱著女兒推門進(jìn)來。小人兒攥著她的星星發(fā)卡,奶聲奶氣:“媽媽,星星!”
她笑著把女兒抱上工作臺,轉(zhuǎn)頭對劉宇寧說:“下張專輯,我們寫首《小茉莉的星星爸爸》吧?”
他挑眉:“加我名字?”
“當(dāng)然?!彼橇宋撬旖牵爱吘埂?/p>
窗外飄起今冬第一場雪,
茉莉花香混著奶香漫進(jìn)來,
“我的星星,
從來都不止一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