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你糾纏不休.11

by.溫榆冬

霍雨浩X唐舞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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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徐和與蕭蕭的婚禮回來后，唐舞桐病倒了。

或許是海邊的夜風太涼，或許是連日來心力交瘁，又或許是那束象征幸福的捧花帶來的冰冷諷刺，擊垮了她最后的防線。當天夜里，她就發(fā)起了高燒。

起初只是覺得渾身發(fā)冷，她蜷縮在客房的大床上，將自己裹緊被子里，卻依舊止不住地顫抖?；粲旰颇峭硭らT離開后，再沒進過這間客房，她也樂得清靜。但此刻，孤獨和病痛一起襲來，讓她格外脆弱。

后半夜，體溫驟然升高。意識開始模糊，一會兒像是置身冰窖，一會兒又如同在火上炙烤。喉嚨干得冒煙，渾身骨頭像是被拆開重組般酸痛無力。她難受地呻吟著，在昏沉中，仿佛又回到了被霍雨浩強行標記的那晚，那種被侵入、被掌控的恐懼感再次襲來。

“不……不要……”她無意識地囈語，眼角滲出生理性的淚水。

模糊中，似乎有人走了進來。一只微涼的手覆上她的額頭，那觸感讓她滾燙的皮膚感到一絲短暫的舒適。她本能地蹭了蹭那只手，像只尋求安慰的小獸。

接著，她感覺自己被一雙有力的手臂小心翼翼地抱了起來。那懷抱帶著她熟悉又抗拒的雪松冷香，但在此刻，這氣息卻奇異地帶來了一絲安定感，仿佛在灼熱的沙漠中遇到了一片冰原。她不由自主地往那懷抱深處縮了縮。

霍雨浩看著懷中臉頰燒得通紅、眉頭緊蹙、脆弱得不堪一擊的唐舞桐，冰藍色的眼眸中翻涌著復雜的情緒。憤怒似乎被一種更深沉的東西暫時壓了下去。他將她抱回主臥，動作輕柔地放在床上，蓋好被子。

他叫來了家庭醫(yī)生。診斷是重感冒引起的高燒。醫(yī)生掛了水，開了藥，囑咐要好好休息，注意物理降溫和補充水分。

醫(yī)生離開后，霍雨浩并沒有走。他揮退了傭人，親自留在房間里。他坐在床邊，用浸了溫水的毛巾，一遍遍耐心地擦拭她額頭的汗珠和脖頸的冷汗。他的動作不再帶有以往的強勢和侵略性，只有一種近乎笨拙的專注。

當唐舞桐因為高燒而踢開被子時，他會耐心地幫她重新蓋好。當她含糊地喊著“水”時，他會小心地托起她的頭，將溫水一點點喂到她唇邊。

期間，唐舞桐的手機響了一次，屏幕顯示是“蕭蕭”?；粲旰瓶戳艘谎?，直接按了靜音，沒有接聽。

整個過程中，他沒有說話，只是沉默地履行著“照顧者”的職責。但他的信息素，那冷冽的雪松味，卻不再帶有攻擊性，而是如同一種無聲的安撫，緩緩地彌漫在房間內(nèi)，包裹著被病痛折磨的唐舞桐。標記帶來的聯(lián)系，在這種時候變得格外明顯，他的信息素似乎真的能緩解她的些許不適。

唐舞桐在昏沉中，時而清醒，時而迷糊。清醒時，她能感覺到霍雨浩的存在，能感受到他細致的照顧，這讓她心情復雜無比。迷糊時，她會抓住他給她擦汗的手，緊緊握著，仿佛那是唯一的浮木。

有一次，她半夢半醒間，感覺到一個微涼的唇瓣輕輕貼在了她滾燙的額頭上，停留了許久。那觸感溫柔得不像話，讓她幾乎以為是在夢中。

高燒在第二天傍晚終于退去。唐舞桐悠悠轉醒，感覺渾身像是被碾過一樣虛弱，但頭腦清醒了許多。她睜開眼，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靠在床邊扶手椅上小憩的霍雨浩。

他穿著簡單的家居服，眼下有著淡淡的青黑，下巴也冒出了些許胡茬，顯得有些疲憊。即使睡著了，他的眉頭也微微蹙著，一只手還搭在床邊，保持著隨時可以碰到她的姿勢。

晨光透過窗簾縫隙照進來，在他身上投下柔和的光暈。這一刻，他收起了所有的鋒利和冰冷，安靜得像個無害的俊美青年。

唐舞桐靜靜地看著他，內(nèi)心五味雜陳。她想起昏沉中感受到的細致照顧，想起那額頭上輕柔的觸感（那到底是夢還是真的？），也想起之前的沖突、強迫和羞辱。恨意依舊存在，但似乎不再那么純粹和尖銳了。

似乎察覺到她的注視，霍雨浩睫毛微顫，睜開了眼睛。那雙冰藍色的眸子初時還有些朦朧，但在對上她視線的一瞬間，立刻恢復了慣有的清明和深邃，仿佛之前的疲憊和柔和都只是錯覺。

“醒了？”他開口，聲音帶著一絲沙啞，“感覺怎么樣？”

“……好多了?！碧莆柰┮崎_視線，聲音干澀地回答。

霍雨浩起身，試了試她額頭的溫度，動作自然?！盁肆?。餓不餓？我讓廚房熬了粥?！?/p>

他沒有提及之前的沖突，也沒有質(zhì)問，只是平靜地安排著一切。但這種平靜，反而讓唐舞桐感到一種更深的不安。暴風雨前的寧靜，往往最是可怕。

這場高燒，像是一場突如其來的休戰(zhàn)。冰原暫時覆蓋了燃燒的火焰，但冰層之下，裂痕依舊，暗流仍在涌動。他們之間的關系，因為這場病，似乎進入了一個更加微妙、也更加危險的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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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榆冬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