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勛大步走來,不容分說地用圍巾裹住她肩膀。
羊絨粗糙的紋理磨過她鎖骨處的翡翠,發(fā)出細微的沙沙聲。
"江上風大。"他說話時眼睛卻盯著丁舟杰懸在半空的手,"知道你不注意這些,所以出來找找你。"
等魏大勛走遠,王弘毅才長舒一口氣:"魏總怎么隨身帶圍巾啊?這才剛立秋……"
一旁正猶豫自己把西裝外套給孟小姐會不會有些冒犯的丁舟杰默默收回手,指尖在布料上無意識地摩挲了兩下。
郵輪突然鳴笛,巨大的聲浪驚飛一群江鷗。
"要起航了。"
孟父拍拍丁舟杰的肩,"走,陪叔叔下盤棋。嘉蘭,帶弘毅四處轉轉。"
孟嘉蘭目送父親走開,摸著肩上的羊絨圍巾,心里有點莫名的滋味。
她還沒來得及細研。
王弘毅湊過來,身上帶著陽光曬過棉布的味道:"小孟姐,我能在你微博評論區(qū)搶沙發(fā)嗎?我手速超快!
""你多大了還這么愛玩兒?""二十五!"王弘毅挺起胸膛,"丁舟杰比我還大一歲呢!要不是叔叔把他叫走,他搶得比我急!"
孟嘉蘭突然笑了。說你幼稚,怎么還真回答上了。
她伸手揉了揉王弘毅的卷發(fā),手感像極了姑姑家那只金毛犬:"乖,先去給我拿杯酒。"
看著年輕人屁顛屁顛跑開的背影,孟嘉蘭摸出手機。
鎖屏上顯示十幾條未讀消息,最新來自敖子逸:【姐!聽熙哥說你真要去敦煌?偷偷告訴你啊,他通宵練英雄把賬號打上國服了!我倆一起的。】
她正要回復,一句“早都告訴你了”還沒打完,就聽見身后傳來衣物摩擦的窸窣聲。轉頭就看見丁舟杰去而復返,手里端著杯冒著熱氣的梅子酒。
"孟小姐。"
他聲音很輕,像怕驚擾了江霧,"溫酒驅寒。"
孟嘉蘭沒接,只是饒有興趣地打量他:"被我爸趕出來了?"
"孟叔叔去接待張部長了,讓我和你們一起轉轉。"丁舟杰的睫毛在晨光中投下細小的陰影,"這酒……是我祖母的配方,不醉人。"
孟嘉蘭粲然一笑,接過來時,翹起的小指指尖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掃過他的手背。
丁舟杰的臉一下子以耳根為中心,面頰和脖頸都飛紅了——好像喝酒的人是他一般。
酒不醉人人自醉。遠處傳來王弘毅大呼小叫的聲音:"天吶嘉蘭!你們這兒的香檳塔比我人還高!"
還真是自來熟,這就叫上嘉蘭了。
——江輪緩緩駛離碼頭,甲板上的賓客漸漸多了起來。
孟嘉蘭站在舷窗邊,指尖輕輕撥弄著圍巾的流蘇——魏大勛那條深灰色的羊絨圍巾
"嘉蘭姐!"王弘毅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他手里端著兩杯香檳,笑容燦爛得像個小太陽,"嘗嘗這個,他們說是法國空運來的。"
孟嘉蘭接過酒杯,指尖在杯壁上輕輕一劃,香檳的氣泡便順著杯壁緩緩上升,在燈光下折射出細碎的金光。
她抿了一口,酒液冰涼清冽,帶著淡淡的柑橘香。
"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