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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標(biāo)簽: 古代  權(quán)謀 

第三十章·掖庭風(fēng)霜

鳳印染

只是她沒松手,懷里還藏著父親最后寄來的那封信,信角被她攥得發(fā)皺,卻帶著江南的氣息,也帶著她最后的念想:等燕綏之查清楚真相,等父親洗清冤屈,她還要回那條槐巷,再開一次書塾,教孩子們認(rèn)“水”字,教他們做甜麥餅,把碎了的書聲,再一點(diǎn)一點(diǎn)撿回來。

她不知道的是,這將是她最后的念想。

掖庭的天總是亮得早,雞叫頭遍時,沈語就被管事嬤嬤的竹鞭抽醒,粗硬的麻質(zhì)褥子硌得背生疼,她揉了揉眼,先摸了摸身旁老夫人的額頭,滾燙的溫度讓她心一緊。

“語兒……水……”老夫人氣若游絲,嘴唇干裂得起了皮。沈語趕緊爬起來,端著昨晚省下的半瓢冷水,小心翼翼地用袖子蘸濕,擦在祖母唇邊。

自打進(jìn)了掖庭,老夫人就沒吃過一頓熱飯、喝過一口溫水,前幾日受了風(fēng)寒,病得下不了床,管事嬤嬤卻只說“裝病偷懶”,連碗藥都不肯給。

剛擦完,院門外就傳來嬤嬤尖利的喊聲:“沈氏!磨蹭什么?該去掃宮道了!再晚一刻,扒了你的皮!”

沈語咬了咬牙,把自己那件稍厚些的舊布衫蓋在老夫人身上,低聲說:“祖母,您再忍忍,等我掃完宮道,就去御膳房外撿點(diǎn)熱剩菜給您吃?!闭f完,她抓起墻角那把比自己還高的竹掃帚,快步走了出去,所謂的“灑水奴婢”,不過是個幌子,掖庭里最臟最累的活,全堆在了她身上。

宮道上結(jié)著薄霜,寒氣順著草鞋縫往腳里鉆。她得先把兩桶水從井里提上來,灑在滿是落葉和塵土的宮道上,再用竹掃帚一點(diǎn)一點(diǎn)掃干凈。

水桶重得壓得她肩膀生疼,每走一步,草鞋就在結(jié)冰的地面上打滑,好幾次差點(diǎn)摔在地上,桶里的水灑出來,濺在手上,凍得指尖通紅發(fā)麻,明明才是秋天,沈語卻感覺比冬天還要寒冷。

剛掃到一半,負(fù)責(zé)看管她們的張嬤嬤就走了過來,手里的竹鞭指著墻角:“那邊的落葉沒掃干凈!沈氏,你是不是覺得自己還是國公府的小姐,敢偷懶?”說著,竹鞭就往她背上抽來,“啪”的一聲,布衫下立刻起了一道紅痕。

沈語疼得身子一縮,卻不敢躲,她要是敢躲,嬤嬤定會把氣撒在病床上的祖母身上。她低下頭,加快速度掃著墻角的落葉,聲音輕得像蚊子哼:“嬤嬤,我沒有偷懶,這就掃干凈?!?/p>

張嬤嬤“哼”了一聲,又指了指不遠(yuǎn)處的恭房:“掃完宮道,去把恭房的穢桶倒了!別想著找旁人幫忙,這里就你是‘罪臣之女’,這些活本該你干!”

恭房的穢桶又沉又臭,腐臭的氣味嗆得沈語直犯惡心。她雙手抓著桶沿,咬著牙往宮外的穢物場拖,每走一步,腰都彎得更低,肩膀被水桶壓出的紅印還在疼,背上的鞭傷又被汗水浸得發(fā)疼,兩種疼混在一起,讓她眼前陣陣發(fā)黑。

好不容易倒完穢桶,日頭已經(jīng)過了正午。她記著對祖母的承諾,忍著累,繞到御膳房后門,那里偶爾會有御膳房的雜役把吃剩的熱菜倒出來,她想撿點(diǎn)帶回去給祖母暖暖身子。

剛蹲下來,就聽見身后有人喊:“這不是‘明慧先生’嗎?怎么淪落到撿剩菜的地步了?”

沈語回頭,就見幾個掖庭里的宮女正站在不遠(yuǎn)處,捂著嘴笑,她們大多是宮里低階宮女,平日里就愛欺負(fù)她這個“罪臣之女”。

其中一個穿青布裙的宮女走過來,一腳踢翻了她手里剛撿到的半碗熱粥,粥灑了一地,“你干什么!”沈語猛地站起來,眼里含著淚,卻不敢掉下來,她知道,在這里,眼淚只會招來更多的欺辱。

“干什么?”那宮女嗤笑一聲,“這御膳房的剩菜,也是你這種罪臣之女能碰的?就算你從前是‘明慧先生’,現(xiàn)在也不過是個掃宮道、倒穢桶的奴婢!”說完,幾個人笑著走遠(yuǎn)了。

沈語看著地上的粥,心像被凍住一樣涼。她蹲下來,想把地上沒灑干凈的粥粒撿起來,哪怕只有幾粒,也能給祖母墊墊肚子。

可指尖剛碰到地面,就想起祖母滾燙的額頭,想起祖母氣若游絲的樣子,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了下來,砸在地面上,融出小小的坑。

她不敢哭太久,怕耽誤了回去的時間。她拍了拍手上的灰,又在御膳房外轉(zhuǎn)了一圈,終于在墻角撿到了半個冷硬的饅頭,那是御膳房雜役不小心掉在地上的,沾了點(diǎn)塵土,卻還能吃。

她緊緊攥著饅頭,快步往回跑。一進(jìn)院門,就看見老夫人躺在地上,身上的舊布衫掉在一旁——是張嬤嬤來過了,見她不在,就把老夫人從床上推了下來。

“祖母!”沈語驚叫著跑過去,把老夫人抱起來,放在床上。老夫人臉色蒼白得像紙,呼吸微弱,連眼睛都睜不開了。

沈語趕緊把饅頭掰成小塊,用自己的唾沫潤濕,一點(diǎn)點(diǎn)喂進(jìn)祖母嘴里——她沒有熱飯,只能用這種辦法,讓祖母能咽下幾口東西。

“語兒……苦了你了……”老夫人勉強(qiáng)咽下一小塊饅頭,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早知道……早知道陸尚書這么狠……當(dāng)初就該讓你父親……別去江南……”

沈語握著祖母冰涼的手,眼淚落在手背上,又快又急:“祖母,不苦……只要您好好的,等父親洗清冤屈,我們就能離開這里了……”她嘴上這么說,心里卻揪得疼,她不知道父親的冤屈什么時候能洗清,也不知道祖母能不能撐到那一天。

天黑時,她又被嬤嬤叫去劈柴,要劈夠十捆柴,才能回屋休息。柴刀又重又鈍,她的手被磨得起了水泡,水泡破了,血沾在柴刀上,又沾在木柴上。

她劈著柴,聽著屋里祖母微弱的咳嗽聲,眼淚一次次模糊了視線,卻又一次次擦干,她不能倒下,她要是倒下了,祖母就真的沒人管了。

直到月亮升得老高,她才劈完最后一捆柴。她拖著疲憊的身子走進(jìn)屋,把那半個沒喂完的冷饅頭又掰了一小塊,喂給祖母,然后蜷縮在祖母身邊,蓋著那件又薄又舊的布衫。

秋夜里的掖庭格外涼,穿堂風(fēng)從破窗縫里鉆進(jìn)來,凍得人縮成一團(tuán),她只能靠著祖母微弱的體溫,和自己心里那點(diǎn)念想取暖:等燕綏之查清楚真相,等父親回來,她一定要帶著祖母離開這里,回到那條槐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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