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微光剛刺破原州城的夜幕,城西的時(shí)空裂縫突然爆發(fā)出刺目的猩紅妖氣。熟睡的弟子們被凄厲的嘶吼驚醒,燕鳳幾乎是瞬間彈起,玄黑重槍在掌心嗡鳴作響,暗星境的靈力如沉夜中的星辰,在他周身隱隱流轉(zhuǎn)。
“戒備!是中階妖王!” 燕鳳的聲音帶著寒意,目光死死盯住裂縫處 —— 十多個身高丈余的三重天妖王正踏著黑霧走出,青灰色的皮膚下青筋暴起,利爪泛著幽綠毒光;更可怕的是緊隨其后的六個四重天妖王,赤紅鱗片覆蓋全身,妖氣濃郁得幾乎凝成實(shí)質(zhì),每一步都讓地面震顫。
“燕師兄,這些妖王……” 孟川握緊長劍,大日境的靈力在體內(nèi)翻涌,卻在四重天妖王的威壓下微微發(fā)顫。宴燼擋在他身前,眉頭緊鎖:“三重天交給我們,四重天……”
“四重天我來?!?燕鳳打斷他,玄黑重槍猛地頓地,槍尖扎入地面半寸,“章烈,護(hù)好師弟們,別讓小妖近身?!?/p>
章烈的金色龍頭刀已出鞘,大日境的靈力如朝陽般在刀身流轉(zhuǎn),他看著燕鳳迎向四重天妖王的背影,喉間發(fā)緊:“自己小心!”
戰(zhàn)斗瞬間爆發(fā)。四重天妖王的利爪帶著撕裂空間的勁風(fēng)拍向燕鳳,他旋身避開,重槍橫掃如暗星墜地,幽藍(lán)魔焰順著槍身騰起,卻只在妖王鱗片上留下淺淺焦痕?!鞍敌蔷车男」?,也敢攔我?” 妖王嘶吼著噴出妖火,燕鳳硬生生用槍身擋下,灼熱的氣浪將他掀飛數(shù)丈,后背重重撞在城墻上,喉頭涌上腥甜。
另一邊,章烈的刀光如金色屏障,將撲向弟子的三重天妖王盡數(shù)格擋。他瞅準(zhǔn)空隙揮刀斬?cái)嘁恢谎醯睦Γ喙鈪s瞥見燕鳳被兩只四重天妖王夾擊,左肩已被利爪撕開長口,鮮血瞬間染紅衣袍?!把帏P!” 章烈怒吼著劈退身前妖王,想沖過去支援,卻被三只三重天妖王死死纏住。
“章師兄別分心!” 孟川長劍刺穿一只妖王的咽喉,大日境靈力全力運(yùn)轉(zhuǎn),卻被另一只妖王的尾椎掃中腰側(cè),疼得齜牙咧嘴。宴燼立刻補(bǔ)上缺口,劍光與刀影交織,勉強(qiáng)擋住攻勢:“我們能頂住!”
燕鳳擦去嘴角血跡,暗星境靈力毫無保留地爆發(fā),重槍如黑龍出海,槍尖精準(zhǔn)刺入一只四重天妖王的眼窩。妖王發(fā)出凄厲哀嚎,臨死前的自爆震得他氣血翻涌,胸口的舊傷裂開,疼得他幾乎握不住槍。就在此時(shí),最后一只四重天妖王的利爪帶著毒光刺向他心口 —— 那里是靈力核心所在。
“小心!” 章烈目眥欲裂,拼著挨了三重天妖王一擊,金色刀光化作流光擲出,精準(zhǔn)撞偏妖王利爪。燕鳳抓住這瞬間破綻,重槍貫穿妖王心臟,自己卻被毒光掃中右臂,傷口瞬間烏黑腫脹。
當(dāng)最后一只妖王化為黑煙時(shí),天已微亮。原州城的街道上布滿妖尸與血跡,弟子們個個帶傷,孟川捂著流血的額頭,宴燼的左臂不自然地垂著,章烈的后背也添了道深可見骨的傷口。而燕鳳半跪在地,玄黑重槍拄著地面才沒倒下,左肩的傷口外翻,右臂毒腫烏黑,胸口的血跡已浸透衣袍,顯然傷得最重。
“你是不是瘋了?!” 章烈踉蹌著跑過去,聲音發(fā)顫,既氣又急,“暗星境就敢硬接四重天妖王的自爆?還硬抗毒光?你嫌命太長是不是!”
燕鳳抬頭對他扯出個蒼白的笑,剛要說話就咳嗽起來,鮮血濺在地上:“不這樣…… 怎么盡快結(jié)束戰(zhàn)斗……”
“結(jié)束戰(zhàn)斗也不能拿命換!” 章烈的眼眶泛紅,小心翼翼地扶起他,動作輕柔得像對待易碎的琉璃,“跟你說過多少次別逞強(qiáng),你從來不聽!” 他從行囊里翻出解毒膏和金瘡藥,指尖觸到燕鳳烏黑的傷口時(shí)微微顫抖。
孟川和宴燼互相攙扶著走來,看著這幕都沒說話。章烈正用干凈的布條蘸著清水擦去燕鳳傷口周圍的血跡,動作輕得生怕弄疼他,嘴上卻依舊不饒人:“下次再這么魯莽,我就把你綁在城墻上,讓你看著我們打!”
燕鳳低笑一聲,牽動傷口疼得嘶嘶吸氣:“知道章少俠心疼我…… 輕點(diǎn)擦,疼……”
“疼也活該!” 章烈的聲音軟了下來,蘸藥的指尖輕輕涂抹在烏黑的傷口上,看著燕鳳疼得皺眉,自己的指尖也跟著發(fā)顫,“忍忍,這解毒膏有點(diǎn)刺激……”
晨光穿過云層,灑在布滿傷痕的城墻上,也灑在兩人身上。章烈的責(zé)備還在繼續(xù),語氣卻藏不住后怕與心疼;燕鳳乖乖挨罵,偶爾低聲調(diào)侃兩句,聲音虛弱卻帶著暖意。孟川和宴燼默默收拾戰(zhàn)場,看著屋檐下那抹金色刀光與玄黑槍影相依的身影,突然覺得,就算傷痕累累,只要他們還在,原州就永遠(yuǎn)不會倒下。
藥香混著血腥味在晨風(fēng)中彌漫,章烈給燕鳳包扎好傷口,終于松了口氣,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fā):“下次再敢這樣,我真不理你了。”
燕鳳抓住他的手,掌心貼掌心,虛弱卻堅(jiān)定:“有你在…… 我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