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黑風(fēng)林返回圣城時,夕陽已經(jīng)染透了半邊天。上官安語靠在云紋獸的背上,懷里抱著昏昏欲睡的雪絨,指尖還殘留著魔氣消散后的微涼——剛才戰(zhàn)斗時,雪絨為了幫她擋風(fēng)刃,靈爐氣息波動得厲害,現(xiàn)在終于能好好歇會兒了。
“把這個披上?!睏钗恼训穆曇魪呐赃厒鱽?,一件帶著體溫的銀白披風(fēng)輕輕落在她肩上。他騎著魔紋獸與她并行,目光落在雪絨耷拉的耳朵上,“雪絨累了,你也靠會兒,到圣城我叫你?!?/p>
上官安語攥緊披風(fēng)邊緣,指尖觸到布料上細膩的紋路——這是他騎士服的備用披風(fēng),每次執(zhí)行任務(wù)他都會帶著。她小聲“嗯”了一聲,把臉往披風(fēng)里埋了埋,鼻尖縈繞著淡淡的劍穗香氣,心里卻又開始糾結(jié):他對她這么好,到底是因為青梅竹馬,還是因為那個“未婚妻”?
圣采兒騎著魔紋獸走在前面,靠精神力感知到身后兩人的動靜,指尖輕輕摩挲著魔紋獸的鬃毛,沒回頭,只淡淡開口:“圣城門口有圣殿學(xué)徒等著接村民遺體,我們直接過去?!?/p>
龍皓晨點頭:“辛苦大家了,處理完后事,晚上去酒樓慶功?!?/p>
王原原立刻來了精神:“好啊好??!我要吃圣城最有名的烤魔豬肉,還要喝果酒!”
林鑫笑著調(diào)侃:“你這巨靈神血脈,吃再多也不怕胖是吧?”
“要你管!”王原原揮了揮戰(zhàn)斧,假裝要打他,引得眾人都笑了起來。上官安語聽著耳邊的笑聲,心里的糾結(jié)淡了些,靠在云紋獸上,慢慢閉上了眼睛。
等她再次醒來,已經(jīng)到了圣城門口。幾個穿著圣殿制服的學(xué)徒正抬著擔(dān)架,等著接村民的遺體。龍皓晨和韓羽上前交接,司馬仙則在一旁記錄村民的信息,準備后續(xù)安葬事宜。
上官安語抱著雪絨跳下馬,剛站穩(wěn),就看到青禾快步跑過來:“小姐,你可算回來了!我燉了你愛喝的雪蓮湯,還熱著呢。”
“青禾,辛苦你了?!鄙瞎侔舱Z笑著說。
“不辛苦!”青禾接過她懷里的雪絨,輕輕摸了摸它的耳朵,“雪絨這是累壞了吧?我準備了靈爐滋養(yǎng)液,等會兒給它喝?!?/p>
圣采兒這時走過來,手里拿著一個小巧的玉瓶,遞給青禾:“這里面是凝靈露,給雪絨兌在滋養(yǎng)液里,能穩(wěn)住靈爐氣息?!?/p>
“謝謝采兒姑娘!”青禾連忙接過玉瓶。
上官安語看著這一幕,心里暖暖的——圣采兒總是這樣,不用多說,就把該做的都想到了。
處理完村民的后事,天色已經(jīng)完全暗了下來。龍皓晨帶著眾人去了圣城最有名的“聚賢樓”,訂了一個二樓的包廂。包廂里暖意融融,桌上很快擺滿了菜肴,烤魔豬肉的香氣、果酒的甜香,混在一起格外誘人。
王原原率先拿起筷子,夾了一大塊烤魔豬肉塞進嘴里:“好吃!比上次吃的還香!”
林鑫倒了杯果酒遞給上官安語:“玲兒師妹,喝點果酒解解乏,這酒度數(shù)低,不影響你修煉?!?/p>
上官安語接過酒杯,剛抿了一口,就聽到楊文昭的聲音:“少喝點,你體質(zhì)容易臉紅,等會兒回去被青禾看到,又要問東問西?!?/p>
她臉頰一熱,趕緊放下酒杯,拿起筷子夾了塊青菜塞進嘴里,假裝沒聽到。王原原看到這一幕,笑著打趣:“楊文昭,你也太管著玲兒了,喝口果酒怎么了?”
楊文昭沒反駁,只是夾了一塊剔去骨頭的魔魚肉,放在上官安語碗里:“這個刺少,你吃。”
上官安語看著碗里的魔魚肉,心里像被什么東西輕輕撞了一下,小聲說了句“謝謝”。
圣采兒坐在對面,安靜地吃著菜,靠精神力感知到上官安語加速的心跳,指尖輕輕碰了碰酒杯,沒說話——她知道,這個小丫頭對感情的事一向遲鈍,急不來。
酒過三巡,眾人都有些微醺。林鑫開始滔滔不絕地講他新研制的魔藥,司馬仙在一旁認真聽著,偶爾提出疑問;王原原和韓羽比起了力氣,看誰能舉起包廂里的石凳;龍皓晨則在一旁笑著勸架,怕他們把桌椅弄壞。
上官安語覺得有些悶,便起身說:“我去外面透透氣。”
楊文昭立刻站起來:“我陪你去。”
兩人走到二樓的走廊,晚風(fēng)一吹,帶著淡淡的花香,讓人清醒了不少。走廊外掛著紅燈籠,燈光落在地上,形成斑駁的光影。
“今天累壞了吧?”楊文昭靠在欄桿上,看著她的側(cè)臉,“你用了那么多次命運之力,回去記得喝青禾燉的雪蓮湯,對精神力恢復(fù)好?!?/p>
“我知道?!鄙瞎侔舱Z點點頭,目光落在遠處的星空上——圣魔大陸的星星比現(xiàn)代世界亮多了,密密麻麻的,像撒了一把碎鉆。
沉默了一會兒,楊文昭突然開口:“玲兒,你還記得小時候我們一起去摘雪蓮嗎?你不小心摔進雪溝里,還是我把你拉上來的。”
上官安語愣了一下,隨即笑了:“當(dāng)然記得!你還說我笨,連走路都能摔。”
“那時候你才八歲,膽子小得很,走一步都要拉著我的手?!睏钗恼训穆曇魩еσ猓鄣诐M是溫柔,“現(xiàn)在都長這么大了,還學(xué)會了用命運之力保護別人。”
上官安語心里一暖,正想說話,就聽到楊文昭又說:“對了,我母親昨天托人給我?guī)Я藗€盒子,里面有小時候的信物,明天我拿給你看看,你肯定有印象。”
“信物?”上官安語好奇地問,“什么信物???”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睏钗恼压室赓u關(guān)子,看著她好奇的樣子,忍不住揉了揉她的頭發(fā),“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不然他們該等急了?!?/p>
上官安語點點頭,跟著他往包廂走。回去的路上,她心里一直想著那個“信物”——會是什么呢?是小時候一起玩的玩具,還是他母親給的東西?
回到包廂,眾人已經(jīng)準備離開了。龍皓晨看著兩人,笑著說:“透完氣了?那我們回去吧,明天還要去圣殿匯報任務(wù)?!?/p>
眾人走出聚賢樓,圣城的夜晚很安靜,只有路燈的光在地上拉長影子。楊文昭送上官安語回命運圣殿,青禾已經(jīng)在門口等著了。
“小姐,雪蓮湯還熱著,我給你端上來?”青禾問道。
“不用了,我有點累,想先休息?!鄙瞎侔舱Z搖搖頭,轉(zhuǎn)身對楊文昭說,“今天謝謝你,早點回去休息吧?!?/p>
“嗯?!睏钗恼腰c點頭,看著她走進圣殿,才轉(zhuǎn)身離開。
上官安語回到房間,坐在梳妝臺前,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臉頰還有點紅,是剛才喝果酒的緣故。她想起楊文昭說的“信物”,心里滿是好奇,又想起那個“未婚妻”的事,糾結(jié)又冒了出來。
“小姐,該喝凝靈露了?!鼻嗪潭酥煌腱`爐滋養(yǎng)液走進來,里面兌了圣采兒給的凝靈露,“雪絨已經(jīng)喝了,現(xiàn)在睡得正香呢?!?/p>
上官安語接過滋養(yǎng)液,喝了一口,甜甜的,帶著淡淡的草藥香。她突然想起什么,問:“青禾,你知道我母親和楊文昭母親的事嗎?比如……有沒有提過什么婚約之類的?”
青禾愣了一下,隨即笑道:“小姐,你怎么突然問這個?夫人和楊夫人是閨中密友,小時候確實說過要讓你和楊少爺做伴兒,不過那都是玩笑話吧?”
“玩笑話?”上官安語心里一沉,難道楊文昭說的“婚約”,只是長輩們的玩笑?
“我也不清楚具體的,”青禾搖搖頭,“夫人去世得早,沒留下太多話。不過楊少爺對你那么好,比親哥哥還親呢?!?/p>
上官安語沒再追問,心里卻更亂了。她喝完滋養(yǎng)液,讓青禾下去休息,自己則坐在窗邊,看著外面的月光,滿腦子都是楊文昭的身影和那個“婚約”。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楊文昭正站在命運圣殿外的石橋上,手里拿著一個古樸的木盒,盒子里放著一枚淡金色的命運印記——那是上官安語母親當(dāng)年親手交給楊夫人的,說是等兩個孩子長大,就作為婚約的信物。他原本想今天告訴她,可看到她糾結(jié)的樣子,又覺得還不是時候。
“傻丫頭,什么時候才能明白我的心意啊?!睏钗恼演p輕嘆了口氣,把木盒收進懷里,轉(zhuǎn)身離開。月光灑在他身上,拉長了他的影子,帶著幾分溫柔的期待。
而房間里的上官安語,還在對著月光發(fā)呆。她不知道,那個讓她輾轉(zhuǎn)反側(cè)的“未婚妻”謎團,答案其實就在她身邊,等著她慢慢發(fā)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