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硯拉著林知夏剛跑出修理鋪,就聽見身后傳來夏梔的喊聲。林知夏猛地回頭,看見夏梔正蹲在通道閉合的墻根下,手里捏著一張皺巴巴的紙,修理鋪的磚墻已經(jīng)開始往下掉渣。“快回來!夏梔!”林知夏掙開顧硯的手,沖回去拉起夏梔,“別管墻里的東西了,鋪子要塌了!”
“不是東西!是蘇念的紙條!”夏梔把紙塞給林知夏,“我剛才看見墻縫里飄出來的,上面有她的字!”顧硯和沈清辭、溫雅也折返回來,五人剛跑出修理鋪,身后就傳來“轟隆”一聲——整間鋪子塌成了廢墟,只有那座大座鐘的頂針,還露在瓦礫外,指針依舊停在19:30。
林知夏借著路燈的光展開紙條,蘇念的字跡歪歪扭扭:“聽風(fēng)書店的心愿室,在‘時間齒輪’后面,顧硯知道怎么去,但他怕‘鐘表女人’,別讓他單獨行動?!薄扮姳砼??”沈清辭皺起眉,翻出姐姐的日記,“清歡的筆記里提過這個名字,說她是聽風(fēng)書店里的‘時間守護者’,負責(zé)看管被困者的意識,只要看到戴鐘表項鏈的女人,就要立刻躲起來。”
顧硯的臉色沉了沉,沒說話,只是加快腳步往老巷深處走:“廢棄倉庫就在前面,別再耽誤時間,規(guī)則吞噬會跟著我們的氣息擴散。”林知夏注意到,他的手在微微發(fā)抖,好像真的在害怕什么。
廢棄倉庫的鐵門銹跡斑斑,顧硯從口袋里掏出一把舊鑰匙,打開門時,一股混合著霉味和機油的冷風(fēng)撲面而來。夏梔剛踏進門檻,就突然往后退,臉色發(fā)白:“別進去!里面有好多黃標箱子,殘影說‘碰了黃標箱,就會變成箱子里的東西’!”
眾人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倉庫里堆著密密麻麻的木箱,每個箱子上都貼著泛黃的標簽,標簽上沒有字,只有一個黑色的鐘表圖案。顧硯從墻角拿起一根生銹的鐵棍,輕輕碰了碰最外面的箱子,箱子瞬間發(fā)出“咔嗒”的聲響,像鐘表齒輪在轉(zhuǎn)動?!斑@些是‘時間容器’,”顧硯的聲音有些沙啞,“里面裝著被規(guī)則同化的人,碰了就會被吸進去,我們得繞去倉庫最里面的暗門?!?/p>
溫雅突然攔住他:“你怎么知道這么多?之前在修理鋪,你為什么不直接說倉庫的位置,非要等鋪子塌了才帶我們來?”她的目光帶著懷疑,“蘇念的紙條說你怕‘鐘表女人’,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們?”
顧硯停下腳步,轉(zhuǎn)身看向眾人,兜帽下的眼睛里滿是疲憊:“許拾光當(dāng)年把聽風(fēng)書店交給我時,就說過,要是有許家人來,一定要讓你們避開鐘表女人。她當(dāng)年就是因為和鐘表女人對抗,才把一半的力量留在了時間齒輪里,我怕你們現(xiàn)在的能力,根本打不過她。”他從口袋里掏出半張手稿,“這是許拾光的最后一頁手稿,上面寫著,暗門需要用懷表的聲音才能打開——就是你們手里那只。”
林知夏想起老爺爺給的懷表,趕緊掏出來。懷表的外殼是銅制的,刻著桂花圖案,和許拾光的項鏈一模一樣。她打開表蓋,“滴答”的聲音在安靜的倉庫里格外清晰,原本緊閉的黃標箱,突然紛紛轉(zhuǎn)向,箱子上的鐘表圖案,全都對準了倉庫深處的墻角。
“暗門在那里!”夏梔指著墻角的陰影,“殘影亮起來了,跟著懷表的聲音在動!”眾人跟著懷表的滴答聲往墻角走,黃標箱自動讓出一條路,走到盡頭時,林知夏發(fā)現(xiàn)墻角有個和懷表大小一樣的凹槽。她把懷表嵌進去,凹槽瞬間發(fā)出金光,墻面緩緩移開,露出一個黑漆漆的通道,通道里傳來“咔嗒咔嗒”的齒輪轉(zhuǎn)動聲。
“這就是去時間齒輪的路?!鳖櫝幾咴谧钋懊?,手里舉著手機照明,“進去后別說話,鐘表女人的聽力很敏銳?!绷种母谒砗?,心里卻一直想著蘇念的紙條——“別讓他單獨行動”。她悄悄拉了拉沈清辭的衣角,沈清辭會意,放慢腳步,和她并排走在中間。
通道越走越寬,前方漸漸出現(xiàn)冷光。等走到盡頭,林知夏才驚覺,這里根本不是什么時間齒輪室,而是一間滿是舊鐘表的房間,房間中央的高臺上,放著一個巨大的齒輪,齒輪上纏繞著淡藍色的光帶——光帶里,隱約能看到蘇念的身影!
“蘇念!”林知夏剛要沖過去,就聽見顧硯大喊:“別過去!那是陷阱!”話音剛落,房間的門突然“砰”地關(guān)上,墻上的舊鐘表同時響起,指針瘋狂轉(zhuǎn)動,一個穿黑色長裙的女人,從齒輪后面緩緩走出來,脖子上戴著一條銀色的鐘表項鏈——正是蘇念紙條里的“鐘表女人”。
鐘表女人的目光落在林知夏手里的懷表上,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許拾光的懷表,終于又出現(xiàn)了?!彼鹗?,墻上的鐘表突然朝著眾人飛過來,“今天,就用你們的意識,來給我的齒輪加點油吧。”
林知夏緊緊攥著懷表,看著飛過來的鐘表,突然想起老爺爺說的“危急時刻打開懷表”。她慌忙打開表蓋,懷表的滴答聲突然變大,一道金光從表芯里射出來,擋住了飛過來的鐘表??删驮谶@時,她發(fā)現(xiàn)高臺上的齒輪光帶里,蘇念的身影正在慢慢變淡,心愿書從口袋里掉出來,書頁上自動浮現(xiàn)一行字:“齒輪在吸收她的意識,再晚就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