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三層的監(jiān)控畫面在屏幕上閃爍，紅色警示燈不斷旋轉(zhuǎn)。張峻豪一邊操作鍵盤一邊低聲咒罵：“該死，闖入者速度太快了，根本追不上?！?/p>
朱志鑫湊近屏幕，瞇著眼睛盯著畫面中模糊的身影。那是一個穿著黑色戰(zhàn)術(shù)服的人，動作極其敏捷，在走廊里幾乎像是漂移一樣移動。
“能看清臉嗎？”蘇新皓問，聲音冷靜得近乎冰冷。
張峻豪搖頭：“不行，他戴著面罩，但……”他頓了頓，指著屏幕角落，“你看這里，他經(jīng)過的地方，地面都結(jié)了一層薄霜?！?/p>
蘇新皓眼神一凝：“是賀峻霖?！?/p>
朱志鑫猛地抬頭：“不可能！他是我們的人！”
“曾經(jīng)是。”蘇新皓語氣平靜，“但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不是了?！?/p>
朱志鑫咬緊牙關，拳頭攥得咯吱響：“他為什么要回來？”
“為了我?！碧K新皓說，“也為了宋亞軒?！?/p>
張峻豪的手指在鍵盤上飛快敲擊：“他在往實驗室方向去了?！?/p>
“走?！敝熘决无D(zhuǎn)身就走，腳步堅定。
三人沖出監(jiān)控室，沿著昏暗的走廊疾行。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潮濕的鐵銹味，頭頂?shù)娜展鉄艉雒骱霭?，投下斑駁的影子。
轉(zhuǎn)過一個拐角時，前方突然傳來一陣低沉的嗡鳴聲。緊接著，一道冰藍色的光柱從實驗室門口射出，將整個走廊映照得如同極地。
朱志鑫停下腳步，瞇起眼睛。
“他在等我們?！碧K新皓輕聲說。
朱志鑫深吸一口氣，率先邁步向前。他的手掌微微發(fā)熱，指尖已經(jīng)泛起微弱的火光。
實驗室大門緩緩打開，冷氣撲面而來。室內(nèi)光線昏暗，只有天花板上的幾個應急燈亮著微弱的光。賀峻霖站在實驗臺前，雙手垂在身側(cè)，整個人像是被凍住了一般。
“你來了?！彼ь^看向蘇新皓，聲音沙啞。
“你本不該回來?！碧K新皓緩步走近，腳步在冰冷的地面上發(fā)出清脆的回響。
賀峻霖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我知道。但我必須來。”
朱志鑫站在門口，警惕地看著兩人。他的手指不自覺地收緊，火焰在掌心跳躍。
“為什么？”蘇新皓問。
賀峻霖沉默了幾秒，才開口：“他們給了我一個選擇——殺了你，或者看著所有你們救出來的人一個個死在我面前。”
空氣瞬間凝固。
朱志鑫的拳頭猛然握緊，火光暴漲。
“所以你就選擇了背叛？”他的聲音充滿怒意。
賀峻霖沒有回答，只是看著蘇新皓。
“你早就知道我會來這里。”他說，“對嗎？”
蘇新皓輕輕點頭：“從你離開那天起，我就知道會有這一天?！?/p>
賀峻霖的眼神終于動搖了一下：“你為什么不阻止我？”
“因為我知道你不會真的下手?！碧K新皓說，“就像我當初不會殺你一樣。”
朱志鑫皺眉：“什么意思？”
“三年前，他試圖刺殺我?！碧K新皓緩緩說道，“但他失敗了。因為那一刻，他下不了手。”
賀峻霖低下頭，手指微微顫抖。
“你知道嗎？”他聲音很輕，“他們在我身上裝了追蹤器，還有……定時炸彈?！?/p>
朱志鑫瞳孔一縮。
“他們在逼我。”賀峻霖繼續(xù)道，“如果我今天不能完成任務，他們就會引爆。”
蘇新皓的眼神終于變了，一絲痛苦閃過。
“對不起?！辟R峻霖抬起頭，眼中帶著淚光，“我真的不想傷害你，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p>
朱志鑫往前一步：“我們可以一起想辦法！”
“來不及了?！辟R峻霖苦笑，“倒計時已經(jīng)開始?！?/p>
蘇新皓緩緩伸出手，停在半空：“讓我進去看看?！?/p>
賀峻霖愣了一下：“你會死的?！?/p>
“我知道?！碧K新皓說，“但我不想讓你成為殺人犯?！?/p>
朱志鑫急了：“不行！太危險了！”
“相信我。”蘇新皓回頭看他一眼，眼神溫柔而堅定。
朱志鑫咬緊牙關，最終還是后退了一步。
蘇新皓閉上眼，右手輕輕搭在賀峻霖的額頭上。剎那間，兩人都靜止不動，仿佛時間被凍結(jié)。
幾秒鐘后，蘇新皓睜開眼，臉色蒼白如紙。
“找到了?！彼吐曊f，“在第三腦室附近?！?/p>
朱志鑫立刻上前扶住他：“接下來怎么做？”
“需要切斷神經(jīng)連接?！碧K新皓喘了口氣，“但只有一分鐘時間?！?/p>
“交給我。”賀峻霖忽然抓住蘇新皓的手，“我知道怎么操作?！?/p>
“你瘋了？”朱志鑫瞪大眼睛，“你可能會死！”
“如果我能活下來，我就告訴你真相。”賀峻霖看著他，“否則……就當我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p>
朱志鑫還沒來得及說話，賀峻霖已經(jīng)閉上眼睛。蘇新皓再次搭上他的額頭，兩人陷入意識鏈接。
時間仿佛凝固。
一分鐘過去了。
兩分鐘……
朱志鑫緊緊盯著他們，心跳加速。
突然，賀峻霖的身體猛地一震，隨后軟倒在地上。
“賀峻霖！”朱志鑫沖過去，探了探他的鼻息，“還活著！”
蘇新皓癱坐在地上，大口喘息：“炸彈……解除了?！?/p>
朱志鑫松了口氣，隨即抬頭看著他：“你說的真相是什么？”
蘇新皓沒有立刻回答，只是望著昏迷的賀峻霖。
“他們不是在找宋亞軒。”他說，“他們是在找我?！?/p>
朱志鑫一愣：“什么意思？”
“賀峻霖說的那些話……”蘇新皓聲音有些發(fā)澀，“都是假的。真正的目標是我。他們想用我做實驗，制造出更強大的腦控者?！?/p>
朱志鑫的眼睛慢慢睜大：“所以你才是……那個最危險的實驗體？”
蘇新皓苦笑：“我一直都知道，但我沒想過他們會用這種方式逼我現(xiàn)身?！?/p>
“那你打算怎么辦？”朱志鑫問。
蘇新皓沉默片刻，才緩緩開口：“既然他們想來找我……那就讓他們來吧?！?/p>
就在這時，賀峻霖突然睜開眼。
“他們來了。”他聲音沙啞，“就在外面?！?/p>
話音剛落，實驗室的大門轟然炸開，數(shù)個身影沖了進來。為首的是一個穿著白色實驗服的男人，臉上帶著詭異的微笑。
“歡迎回家，01號?！彼f道。
朱志鑫擋在蘇新皓面前，火焰在掌心燃燒。
“想動他？”他冷笑一聲，“先問問我的拳頭答應不答應?！?/p>
男人笑得更燦爛了：“我很期待看到你們掙扎的樣子。”
\[未完待續(xù)\]實驗室的玻璃幕墻在爆炸中碎成萬千冰晶，鋒利的碎片懸浮在空中，折射出刺目的冷光。
白大褂男人抬起右手，指節(jié)輕叩耳麥：“回收目標?！?/p>
他身后涌出十幾個持槍特勤，黑色戰(zhàn)術(shù)靴踏過滿地碎玻璃，咔嚓作響。
朱志鑫腳尖碾碎地面冰渣，火星從指縫迸濺。他盯著對方胸口的銀色徽章——那是研究所最高權(quán)限的標志。
“你們以為這樣就能抓住我們？”他冷笑。
白大褂歪頭：“不是‘你們’，是‘你’?！彼聪虬c坐在地的蘇新皓，“01號已經(jīng)廢了，現(xiàn)在只剩你這個劣質(zhì)品?！?/p>
朱志鑫瞳孔驟縮，火焰瞬間竄上小臂。
“別動?！碧K新皓突然抓住他的褲腳，聲音虛弱卻帶著警告。
白大褂踱步向前，皮鞋跟敲擊地面的節(jié)奏令人牙酸：“你們以為解除了炸彈就安全了？賀峻霖體內(nèi)還有第二枚——而且這次是植入型，連他也找不到?！?/p>
賀峻霖掙扎著撐起身子，喉間溢出血絲。
“別聽他的?！碧K新皓喘息，“他在試探……我還沒到極限。”
白大褂的笑容突然僵住。實驗室頂燈開始閃爍，所有電子設備同時發(fā)出尖銳的蜂鳴。
“腦波干擾……”他臉色驟變，“你居然還能控制磁場！”
朱志鑫猛然回頭。蘇新皓額角滲出冷汗，右手五指深深扣進地板縫隙?？諝饫飶浡购?，日光燈管接連炸裂。
“走?！碧K新皓咬牙，“帶賀峻霖先走?！?/p>
朱志鑫反手拽起賀峻霖，火墻在他周身升起。子彈打在高溫屏障上化作鐵水，滴落在地發(fā)出嗤響。
“攔住他們！”白大褂怒吼。
特勤隊員撲上來時，朱志鑫一腳踹翻實驗臺。裝滿藍色液體的培養(yǎng)艙轟然炸裂，粘稠液體潑灑而出，瞬間凍結(jié)成冰。
“這邊！”賀峻霖突然清醒，指向通風管道。
朱志鑫一躍而起，拳頭砸穿金屬格柵。寒風卷著冰碴灌入，吹熄了他背上的火焰。
白大褂沖著耳麥狂喊：“激活B區(qū)防御系統(tǒng)！不能讓他們逃……”
話音戛然而止。蘇新皓踉蹌起身，左手按在最近的監(jiān)控探頭上。整座地下設施的燈光瘋狂閃爍，警報聲此起彼伏。
“用我的血。”他扯開衣領，露出鎖骨下方的條形碼刺青，“掃描我?！?/p>
“你瘋了嗎？”朱志鑫瞪眼。
“這是唯一能引開他們的辦法?！碧K新皓嘴角溢血，“記住，往東邊地鐵隧道撤?！?/p>
通風管道的震動越來越劇烈，遠處傳來機械運轉(zhuǎn)的轟鳴。
“倒計時五分鐘?！卑状蠊右а狼旋X地看著監(jiān)控畫面，“重力模擬系統(tǒng)啟動了。”
朱志鑫不再猶豫，抓著賀峻霖鉆進管道。身后傳來沉重的金屬閘門墜落聲，將黑暗徹底封死。
他們爬過漆黑的管道，聽見下方傳來悶響。某個節(jié)點處，朱志鑫摸到干涸的血跡。
“是宋亞軒?！辟R峻霖低聲道，“三個月前他就是從這里逃出去的?！?/p>
前方豁口透進微光時，朱志鑫突然剎住腳步。下方大廳里，十幾個穿病號服的人正蜷縮在角落發(fā)抖。
“他們還沒撤離？”賀峻霖皺眉。
“看來計劃有變。”朱志鑫握緊拳頭。通風管道開始震顫，天花板簌簌落下粉塵。
某個女孩忽然抬頭，渾濁的眼睛直勾勾盯著他們：“別下來……快跑……”
她的手腕上，纏著和蘇新皓一模一樣的條形碼刺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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