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布魯星淡藍(lán)色的天幕灑下,恒溫26度的空氣里卻沒有一絲暖意,那刺眼的光芒硬生生逼得人瞇起眼睛。伽羅一手遮著額頭,一手抱著一箱Ritteesport巧克力,渾身上下寫滿一個困字?!斑诉诉恕保⌒挠忠淮翁智瞄T,聲音在空蕩蕩的樓道間撞出清脆回響,卻依舊沒有任何人回應(yīng)。
“sugar真的住這兒嗎?”小心歪著腦袋,語氣中帶著幾分遲疑,目光掃過門牌上402幾個略顯斑駁的數(shù)字?!班??!辟ち_點點頭,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來她不在家。這大周末的,要不咱們回去睡覺吧。”話落,他嘴角勾起一抹淺笑,仿佛這只是再平常不過的建議。可小心眉頭輕輕皺起,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小心第四次伸出手再次敲響了門。又是一陣“咚咚咚”的清脆聲,這次連回音都顯得冷清了許多。伽羅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巧克力箱邊緣,眼神游移不定,似乎在思索什么。小心察覺到了他微妙的變化,心中浮起一層疑惑。自出發(fā)以來,伽羅總是有意無意地想要支開他——這一點,他早就注意到了。是擔(dān)心?還是害怕?又或是……這扇緊閉的門背后藏著什么秘密?
帶著這些雜亂的念頭,小心試探性地擰了擰門把手。“咔噠”一聲輕響,門竟然沒鎖。推開門的一瞬間,一股濃烈的機油味撲面而來,嗆得小心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翱瓤?!”他捂住鼻子,眼中泛起些許水霧。房間里一片昏暗,只有窗縫漏進(jìn)的微光勉強照亮了屋內(nèi)的狼藉景象:四處都堆積成山的書籍,不知名的儀器,像蜘蛛網(wǎng)一樣纏繞的電線,散落的糖果包裝……
站在玄關(guān)處的小心愣住了,他側(cè)過頭看向伽羅。而伽羅早已把手中的箱子扛到肩上,牽起小心的手,敏捷地避開滿地障礙物,一步步走到房間深處?!皊ugar!”伽羅的聲音在黑暗中炸開,但回應(yīng)他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靜。他彎下腰,找到一塊相對干凈的地方放下巧克力,隨口說道:“看來她真的不在家。我們回去吃西瓜吧。”聲音懶洋洋的,聽不出情緒波動。
但就在下一秒,一道黑影突然從陰影中竄了出來,速度快得令人措手不及!伽羅反應(yīng)極快,一把將小心拉到身后,同時順手抄起一塊巧克力,“啪”地甩了出去。那黑影精準(zhǔn)地接住了巧克力,隨即一頭扎進(jìn)裝滿巧克力的紙箱里,發(fā)出“啊嗚啊嗚”的啃食聲。
燈光驟然亮起,整個房間被蒼白的光籠罩。小心終于看清了那個神秘的“襲擊者”——一個身穿滿是兒童涂鴉的白大褂和黑色連衣裙的小女孩,看起來只有十來歲的樣子,正躺在紙箱里,金粉漸變的短卷發(fā),亂糟糟地耷拉在頭上,黑曜石般的眼睛,鼻梁上架著一副沒有鏡片的眼鏡。她啃著巧克力,嘴里含混不清地嘟囔著:“吃好,吃好!”光著的腳丫搭在紙箱邊緣晃來晃去。
伽羅走過去,從紙箱里抽出一塊巧克力,撕開包裝遞到她嘴邊,低聲道:“慢點吃?!毙∨⒁豢谕滔?,鼓著腮幫子滿足地拍拍肚子,隨后高高舉起雙手示意讓對方拉她起來。伽羅伸手想把她拽出來,卻被她用力拍開。她緊緊盯著小心,清脆的聲音劃破空氣,“要小心心!油優(yōu)~”
小心愣了一下,遲疑著走上前,伸出雙手扶住她的手臂,動作小心翼翼的把她拉起來,小女孩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走到一堆書堆成的“凳子”上坐下,雙手抱胸,一臉不滿地抱怨:“小羅子壞,不要咸苦,要紅果味的!”
伽羅掏出一張紙巾遞給她擦嘴,無奈地?fù)u頭糾正:“草莓味的只有那些了,所以買了幾塊新品鹽烤開心果味。還有,他叫小心。”小女孩撇嘴搖頭,嘴里不停嘀咕:“不行不行不行……”看到伽羅投來的無奈眼神,打斷了她碎碎念“算了,你倆互相認(rèn)識一下吧!”
小心看著她,依舊簡單地自我介紹:“我叫小心。”而她立刻興奮地嘰里呱啦開始解釋:“Hello hello,我是sugar,也可以叫我瘋子!大家都覺得我神經(jīng)兮兮的,哈哈!小心心好可愛哦,你知道為什么伽羅叫小羅子嗎?因為叫小伽子太難聽了,而叫小羅子跟騾子很像,哈哈哈!小心就是小心心,多好聽!”
小心安靜地聽她說完,目光柔和了幾分。他想起伽羅曾經(jīng)說過的話——sugar曾經(jīng)被人惡意傷害過,因此一直不肯出門,總是自豪地稱自己為“瘋子”。沉默片刻后,他輕聲提議:“那我能叫你楓糖嗎?sugar的意思是糖,加上瘋子,就是楓糖了?!?
sugar愣住了,眼眶忽然濕潤。她低下頭,鼻子一酸,眼淚順著臉頰悄悄滑落下來?!爸x謝你,小心心……你真好……”她的聲音顫抖,夾雜著哽咽,像是在努力壓抑自己的情緒。來到這個陌生星球這么久,除了伽羅以外,終于又有一個人愿意主動理解她、包容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