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玄 的目光緩緩掃過每一位隊員的臉,他們眼中還殘留著對神明之名的敬畏與恐懼,但也因為 熒 的分析而燃起了一絲微弱的、名為“可能性”的火苗。
長時間的沉默之后,他深吸一口氣,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聲音沉穩(wěn)而有力地在溶洞中回蕩:
“熒的分析,不無道理。”
“一味地隱藏,如同將頭埋入沙土的鴕鳥,無法改變我們已被神明注視的事實。恐懼和躲避,只會讓我們失去主動權,讓阿芽永遠活在未知的威脅之下?!?/p>
“如果那位草神納西妲,其本性真如傳聞中那般追尋智慧與仁慈,那么我們的過度防備,反而可能關閉了一扇本可溝通的窗口,甚至因誤解而引發(fā)真正的沖突。”
他向前一步,眼神銳利如即將出鞘的刀:
“所以,我們不能只被動等待審判。我們也要……主動出擊?!?/p>
“主動出擊?!” 雷牙 失聲驚呼,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隊、隊長!對方可是神明?。 ?/p>
“不是武力上的出擊,”蒼玄抬手,制止了眾人的騷動,“是 信息與策略上的主動?!?/p>
“我們需要一個計劃,一個能讓我們在絕對安全的前提下,與草神納西妲進行 有限度、可控接觸 的計劃。”
他的大腦飛速運轉(zhuǎn),一個大膽的框架開始形成:
“目標:確認草神納西妲對阿芽的真實意圖?!?/p>
“方式:不是我們直接出現(xiàn)在她面前,而是引導她,讓她在我們認為安全的環(huán)境下,接觸到關于阿芽的、我們想讓她知道的信息。觀察她的反應,判斷她的態(tài)度。”
“核心原則:絕不能暴露基地位置,絕不能將阿芽置于任何直接風險中?!?/p>
他看向 風絡 和 熒:
“風絡,你需要利用你的情報網(wǎng),在不引起注意的情況下,散布一些經(jīng)過精心設計的、關于‘奇異草元素生命’的模糊信息,投放在須彌的學者圈層。試探那邊的反應?!?/p>
“熒,你與旅行者……與空有過直接接觸,并且與草神照過面。由你負責評估這個計劃的可行性,并構思具體的接觸媒介和方式?!?/p>
最后,他看向依舊不安的 阿芽,語氣堅定:
“阿芽,別怕。這不是要將你交出去,而是為了給你,給我們所有人,尋找一個真正安全的未來。我們會用盡一切手段,確保你的安全?!?/p>
這個決定,標志著“殘星”的行動模式發(fā)生了根本性的轉(zhuǎn)變。他們不再僅僅是陰影中的利刃,也開始嘗試扮演策略家與棋手,試圖與棋盤上最高級別的存在——一位神明,進行一場極其危險的互動。
主動出擊,向神明投出問路的石子。這需要無比的勇氣、精細的謀劃,以及……一絲對“可能性”的賭性。
基地內(nèi)的氣氛,從壓抑的恐懼,轉(zhuǎn)變?yōu)橐环N緊繃的、帶著破釜沉舟意味的決然。前路未知,風險巨大,但為了守護的重要之人,他們愿意踏入這片無人敢涉足的領域。
風絡 領命后,如同真正融入風中的一縷氣息,再次悄然潛入須彌城。他避開了所有官方渠道和三十人團的視線,目標并非賢者或要員,而是那些充斥著學術討論、信息流轉(zhuǎn)極快的公共書店、學者咖啡館的留言板,以及一些非官方的學術交流沙龍。
他并沒有散播流言,而是采用了更精巧、更難以追溯的方式。
幾天后,幾位在各自領域小有名氣、以好奇心旺盛著稱的學者,在不同地點,以極其“偶然”的方式,發(fā)現(xiàn)了一些不同尋常的“資料碎片”。
· 在普斯帕咖啡館一個靠窗的舊書架的夾層里,一位研究元素生命的學者發(fā)現(xiàn)了一張材質(zhì)奇特、仿佛由植物纖維壓制的薄紙,上面用古老的提瓦特通用語記述了一段模糊的見聞,提及在璃月與須彌交界的層巖巨淵深處,有礦工曾目擊到“散發(fā)著智慧光輝的翠色精靈,其形態(tài)如幼童,能與地脈和植物低語”。
· 在智慧宮一個冷門區(qū)域,關于“元素生物變異”的書籍中,被人悄然夾入了一頁手抄筆記,筆跡模仿了某個已故探險家的風格,潦草地描述在荻花洲的夜晚,見過“并非蘭那羅的草元素聚合體,其核心蘊含著類似世界樹的純粹氣息”。
· 甚至在一處民間學者自發(fā)組織的“非主流生物研討會”的匿名投稿箱里,出現(xiàn)了一份沒有署名、內(nèi)容簡短卻引人遐想的報告,聲稱通過特殊的水元素占卜,感應到提瓦特某處存在著一個“新生的、獨立的草元素意識節(jié)點,其波動與草神大人同源卻不同枝”。
這些信息碎片被巧妙地偽裝成古老的記載、探險家的遺稿或民間學者的臆測,它們共同指向了一個核心:在璃月方向,可能存在一個與草神力量同源,卻又獨立存在的、擁有智慧的草元素生命體。
風絡做得天衣無縫,沒有留下任何指向“殘星”的線索,甚至連元素力的殘留都微乎其微。這些信息如同被風吹來的種子,悄無聲息地落入了須彌知識土壤最肥沃的區(qū)域。
他知道,這些模糊、未經(jīng)證實卻又帶著某種“學術可信度”的信息,很快就會被那些充滿探索欲的學者們發(fā)現(xiàn)、討論、傳播。它們會像投入湖面的石子,雖然微小,卻足以在特定的圈層里泛起漣漪。
而這些漣漪,最終是否會傳到那位時刻關注著知識流動的智慧之神——納西妲 耳中,就要看命運,或者說,看“殘星”的這次豪賭,是否能如愿了。
風絡在完成這一切后,如同從未出現(xiàn)過一般,悄然撤離。他將“餌”已經(jīng)撒下,現(xiàn)在,“殘星”需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看那條位于知識之海頂端的“大魚”,是否會對此產(chǎn)生興趣。
幾日后的一個午后,納西妲 正在凈善宮內(nèi)整理著世界樹反饋來的信息流以及一些須彌學者提交上來的、值得關注的論文與報告。她的工作并非總是宏大的敘事,更多是這種細致入微的梳理與引導。
當她整理到一個來自民間學者匿名交流渠道的文件筐時,她的動作微微一頓。
在那堆字跡各異、觀點紛雜的紙頁中,有一張材質(zhì)特殊、仿佛由某種發(fā)光苔蘚壓制而成的薄紙,自然而然地吸引了她的目光。并非因為它多么顯眼,而是其上殘留的、一絲極其微弱的、與她自身以及之前感應到的那個“孩子”同源的草元素力印記,如同黑夜中的螢火,在她敏銳的感知中清晰可辨。
她輕輕將那張紙抽出。上面的文字是用常見的墨水書寫,內(nèi)容是關于“璃月層巖巨淵可能存在未知草元素智慧生命”的簡短臆測,筆跡模仿得很像一位老探險家,內(nèi)容也看似荒誕不經(jīng)。
但納西妲看的不是文字內(nèi)容,而是這張紙本身,以及那縈繞不散的、如同簽名般的獨特元素力氣息。
她的指尖輕輕拂過紙面,翠綠的眼眸中閃過一絲了然與深意。
“終于……主動接觸了嗎?”她輕聲自語,嘴角浮現(xiàn)出一抹淡淡的、仿佛看穿了一切的笑容。
她很清楚,這張紙絕不可能是偶然出現(xiàn)在這里。它的材質(zhì)、其上刻意留下卻又控制得恰到好處的元素力印記,都像是一個精心設計的“信標”。這絕非普通學者或冒險家能制作出來的東西。
“是那個組織……‘殘星’?!奔{西妲立刻做出了判斷,“他們不敢直接現(xiàn)身,于是用了這種方式,將關于那個‘孩子’的信息,以這種看似偶然的方式,遞到了我的面前。”
她閉上眼睛,通過世界樹的脈絡,再次仔細感知那張紙上殘留的氣息。除了與阿芽同源的力量,還有一絲極其隱晦的、屬于人類的謹慎與試探。
“他們想知道我的態(tài)度?!奔{西妲明白了對方的意圖,“他們在害怕,害怕我會對那個孩子不利,所以用這種方式來試探我的反應?!?/p>
她沒有感到被冒犯,反而對這種為了保護同伴而采取的、充滿風險的大膽舉動,生出了一絲欣賞。
“那個孩子……阿芽……”納西妲喃喃念著這個名字,心中涌起一股奇異的親切感和責任感,“看來,我們都需要一個機會,來消除彼此的誤解?!?/p>
她沒有立刻采取行動去追蹤這張紙的來源,那只會加深對方的恐懼。她只是將這張薄紙小心地收好,如同收藏起一個秘密的約定。
她知道,對方正在暗處觀察著她的反應。而她,也需要用一種足夠溫和、足夠明確的方式,來回應這份來自陰影中的試探。
“殘星”投出了問路的石子,而智慧之神,已經(jīng)接住了它。接下來,就看神明如何落下這回應的一子了。這場在棋盤之外、于光影之間進行的無聲對話,進入了下一個階段。
納西妲 指尖輕輕點著那張?zhí)厥獾谋〖?,翠綠的眼眸中流轉(zhuǎn)著智慧的光彩。她已然洞悉了“殘星”的意圖——他們并非挑釁,而是在恐懼與希望之間,小心翼翼地伸出了試探的觸角。
“他們需要一個答案,一個來自我的、明確的信號。”她輕聲對環(huán)繞著她的、無形的知識之流說道,“逃避和沉默只會讓猜忌的荊棘生長,而誤解,往往源于缺乏溝通的橋梁?!?/p>
她決定回應這份大膽的“邀請”。
但如何回應,至關重要。她不能大張旗鼓,那會嚇跑這些如驚弓之鳥般的潛行者。她也不能毫無表示,那會被解讀為默許或是更深的圖謀。
她需要一個方式,既能明確表達自己并無惡意,又能為雙方創(chuàng)造一個相對安全、可控的初次接觸環(huán)境。
沉思片刻后,納西妲有了主意。
她走到凈善宮中心,伸出手,純粹的草元素力在她掌心匯聚、編織,最終形成了一枚 散發(fā)著柔和翠光的種子。這枚種子并非實體,而是由純凈的草元素力和她的一縷意念構成。
她將這枚元素種子輕輕放在那張來自“殘星”的薄紙上,然后通過世界樹的脈絡,將自己的意念如同漣漪般溫柔地擴散出去,并非指向某個具體目標,而是彌漫在那些曾出現(xiàn)過類似元素印記的區(qū)域(主要是風絡活動過的奧摩斯港及學者聚集區(qū))。
這道意念不含任何強制或追蹤的意味,只有一段清晰而平和的信息:
“我收到了你們的信息。我,納西妲,對你們守護的存在并無惡意,唯有好奇與關切。若你們愿意,這枚種子將指引你們,來到一個我們可以安靜交談的地方。選擇權,在你們手中?!?/p>
她沒有指定時間,沒有指定具體地點(種子會指引),將所有的主動權都交給了“殘星”。這是一種極大的誠意,也是一種基于對人性深刻理解后的智慧——給予對方安全感,是建立溝通的第一步。
做完這一切,納西妲便靜靜地等待著。她知道,球已經(jīng)被她傳了回去?,F(xiàn)在,壓力來到了“殘星”這一邊。
他們會相信一位神明的承諾嗎?
他們敢握住這枚由神明遞出的、可能是橄欖枝也可能是陷阱的種子嗎?
而在“殘星”基地,當 風絡 和 熒 幾乎同時通過各自的方式(風絡的情報網(wǎng)感知到彌漫的意念,熒通過「寂星」對高層次元素力的敏銳)捕捉到納西妲這跨越空間的、溫和而清晰的回應時,基地內(nèi)剛剛平復些許的緊張氣氛,瞬間再次被推向了頂點。
神明,不僅回應了,還發(fā)出了正式的會面邀請!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能做最終決定的 蒼玄,以及此事最核心的關聯(lián)者—— 阿芽。
決定“殘星”命運的時刻,到了。是繼續(xù)永無止境地躲藏,還是抓住這絲由神明親手編織的、充滿未知的機遇之線?
在接收到 納西妲 那充滿誠意卻又無形中帶來巨大壓力的邀請后,基地內(nèi)陷入了更深的沉默。將命運交給神明指引的種子,這其中的不確定性太大了。
就在這時,一直緊緊抓著蒼玄衣角、身體微微發(fā)抖的 阿芽,卻突然抬起了頭。他那雙翠綠的眼眸中,雖然依舊充滿了恐懼,但似乎也多了一絲被逼到絕境后生出的、微弱的勇氣。
他怯生生地,卻又異常堅定地,舉起了戴著 「翠枝低語」 手環(huán)的小手。
“蒼玄……師父……”阿芽的聲音很小,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我……我不想……一直害怕下去。也……也不想讓大家……一直因為我……躲起來。”
他看向蒼玄,又看向周圍的同伴,眼中帶著懇求:
“能不能……能不能由我來……指定一個地方?”
這個提議讓所有人都是一怔。
由阿芽來指定會面地點?
風絡 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戰(zhàn)略意義:“妙??!如果由草神指定地點,哪怕她毫無惡意,我們也難免會懷疑是否存在埋伏或結(jié)界。但如果是我們指定地點,哪怕同樣有風險,至少在心理上,我們掌握了部分主動權,也能選擇對我們更有利、更熟悉,便于撤離或觀察的環(huán)境?!?/p>
熒 也點了點頭:“這能最大程度體現(xiàn)我們的意愿,也是對神明誠意的一種……試探。”如果納西妲連這點“冒犯”都愿意接受,那她的善意可信度會高很多。
蒼玄 看著阿芽那雙努力克服恐懼的眼睛,心中一動。他蹲下身,平視著阿芽:“阿芽,你確定嗎?這會讓你直接暴露在神明的感知下?!?/p>
阿芽用力地點了點頭,小手握緊了「翠枝低語」:“我……我可以的。用‘它’……把我想的地方……告訴她?!?/p>
蒼玄沉默了片刻,重重地拍了拍阿芽瘦小的肩膀。
“好!就按阿芽說的辦!”
他站起身,下令道:“阿芽,用你的力量,將我們選擇的會面地點——璃月荻花洲東南角,那片寧靜的、長滿琉璃百合的河畔空地——將這個坐標,連同我們的意愿,一同傳遞給草神閣下?!?/p>
他特意選擇了璃月境內(nèi),遠離須彌,且是“殘星”活動頻繁、地形熟悉的區(qū)域。這既是一種安全措施,也是一種立場的宣告。
阿芽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全力催動「翠枝低語」。翠綠色的光華溫柔地亮起,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穩(wěn)定和明亮。他集中所有的意念,不再是被動地連接同伴,而是主動地、小心翼翼地將一幅畫面、一個坐標、以及一份混合著恐懼、試探與微弱希望的復雜情緒,如同包裹在綠葉中的信箋,朝著納西妲所在的方向,輕柔地推送過去。
這不是攻擊,不是窺探,而是一個孩子鼓起勇氣,向一位可能決定他命運的神明,發(fā)出的、屬于自己的聲音。
信息發(fā)出后,阿芽仿佛耗盡了力氣,小臉蒼白地癱坐在地上,被 水音 連忙扶住。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著神明的回應。
這一次,“殘星”沒有接受神明劃下的道路,而是自己,小心翼翼地,邁出了劃定邊界的第一步。這場即將到來的會面,從一開始,就注定不會是完全由神明主導的會面。
就在阿芽通過 「翠枝低語」 將包含地點與復雜心緒的信息傳遞出去后不久,端坐于凈善宮中的 納西妲 便清晰地接收到了這份獨特的“信箋”。
她感知著那幅由意念描繪的、開滿琉璃百合的河畔景象,感受著其中蘊含的恐懼、試探以及那一絲微弱卻真實的勇氣,嘴角不由地泛起一抹溫柔而欣慰的笑意。
“選擇了璃月嗎?很謹慎,但也……很聰明?!彼p聲自語,“那個孩子,叫做阿芽……他正在努力地面對我呢?!?/p>
她沒有絲毫猶豫。
對方已經(jīng)鼓起了巨大的勇氣邁出了這一步,她必須用同樣迅速而明確的行動來回應這份期待,打消他們的疑慮。
夜色漸深,須彌城逐漸陷入沉睡。納西妲的身影在凈善宮中緩緩變得虛幻,最終化作點點翠綠色的光粒,如同被風吹散的蒲公英,悄無聲息地融入了夜空。
她沒有驚動任何人,沒有使用任何浩大的聲勢,僅僅是憑借自身對草元素法則的掌控,以及與世界樹的緊密聯(lián)系,進行了一次超遠距離的、寧靜的移動。
月光如水,灑在荻花洲波光粼粼的水面和高低起伏的蘆葦蕩上。在那片指定的、開滿琉璃百合的寧靜河畔,夜風拂過,帶來陣陣馥郁的香氣。
空間微微波動,如同水面的漣漪。下一刻,納西妲嬌小的身影由無數(shù)翠綠的光點匯聚而成,悄然出現(xiàn)在了花叢之中。她赤足踩在柔軟的草地上,月光為她鍍上了一層銀邊,翠綠的眼眸溫和地掃過四周,仿佛與這片夜色下的美景融為一體。
她沒有隱藏自己的到來,但也沒有散發(fā)出任何迫人的神威,只是如同一位夜間出來散步的普通少女,靜靜地站在那里,等待著。
她在用行動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我依約而來,獨自一人,不帶威脅。
而在河畔不遠處的陰影中,借助茂密蘆葦?shù)难谧o,“殘星”的成員們早已潛伏于此。蒼玄、熒、赤影、風絡、雷牙、巖錘、霜羽 以及被 水音 緊緊護在身后的 阿芽,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緊張地注視著那個突然出現(xiàn)的、散發(fā)著柔和光輝的身影。
她真的來了!
如此快速!
而且……真的只有她一人!
納西妲的守信與坦蕩,讓“殘星”眾人心中的警惕和敵意,不由自主地消散了第一分。
蒼玄深吸一口氣,知道關鍵時刻到了。他輕輕推了推身前緊張得幾乎無法呼吸的阿芽,低聲道:
“阿芽,去吧。我們都在你身后?!?/p>
熒也握緊了手中的「寂星」,眼神復雜地看著那個與哥哥關系密切的草神,又看了看身邊瑟瑟發(fā)抖的阿芽。她知道,這場會面的結(jié)果,將決定許多人的命運。
阿芽在同伴們鼓勵(和戒備)的目光中,顫抖著,一步一步,從蘆葦?shù)年幱爸?,走向那片被月光和琉璃百合照亮的光明河畔,走向那位……與他力量同源的神明。
跨越了恐懼與猜忌的漫長黑夜,世界樹的微小分支,終于將要直面其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