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唐三?!?/p>
門外的聲音剛落,女生宿舍里瞬間安靜下來。陳念卿手猛地收緊,指節(jié)泛白,臉頰瞬間紅透——方才還在討論他,此刻人就站在門外,連... 更多精彩內(nèi)容,盡在話本小說。" />
“是我,唐三?!?/p>
門外的聲音剛落,女生宿舍里瞬間安靜下來。陳念卿手猛地收緊,指節(jié)泛白,臉頰瞬間紅透——方才還在討論他,此刻人就站在門外,連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寧榮榮反應最快,一邊忍著笑一邊推了推陳念卿的胳膊,小聲打趣:“看吧,說曹操曹操到,你家唐三來找你了。”
“別亂說!”陳念卿慌忙起身,手忙腳亂地整理著有些褶皺的里衣,眼神卻不由自主地飄向門口,心里既緊張又有些隱秘的期待。小舞也跟著坐起來,看著陳念卿慌亂的模樣,忍不住朝寧榮榮遞了個“果然如此”的眼神。
寧榮榮忍著笑意走到門口,拉開門時故意夸張地挑眉:“喲,唐三,這么晚了來找我們,是找小舞,還是找……”她話沒說完,就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身后的陳念卿。
唐三的目光越過寧榮榮,直接落在陳念卿身上。見她站在床邊,手里還攥著半塊沒擦完的劍布,發(fā)絲有些凌亂地貼在臉頰,眼底不自覺地柔和下來,連帶著聲音都輕了幾分:“我找榮榮說暗器的事,順便……”他頓了頓,看向陳念卿,“順便問問你,明天早上后山練劍,還是老時間嗎?”
陳念卿迎上他的目光,心跳漏了一拍,連忙低下頭,聲音細若蚊蚋:“嗯,還是辰時?!闭f完才想起什么,又抬頭補充,“我會提前去占好位置,你不用著急。”
“好?!碧迫龖抗庠谒樕隙嗤A袅似?,才轉(zhuǎn)向?qū)帢s榮,唐三微笑道:“還有兩個月的時間我們就要去天斗皇家學院了。我之前答應過榮榮幫她的家族提供機括類暗器,要是等我們?nèi)チ颂於穼W院,恐怕就沒時間了。所以我想先和榮榮確定一下這件事?!?/p>
寧榮榮見兩人眼神互動,心里早已樂開了花,嘴上卻故意一本正經(jīng):“行啊,不過這里不方便,我跟你出去說?!彼D(zhuǎn)頭對陳念卿擠了擠眼,“念卿姐,你等我一會兒,回來給你帶院長房里的桂花糖。”
陳念卿輕輕點頭,看著寧榮榮跟著唐三走出宿舍,門關上的瞬間,才松了口氣,靠在床邊坐下。小舞湊過來,笑著戳了戳她的胳膊:“念卿,你跟唐三明天去后山練劍,該不會只是練劍吧?”
“不然還能干嘛?”陳念卿攥著劍布,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腦海里卻浮現(xiàn)出白天唐三教她用藍銀草輔助劍法的畫面——他站在她身后,握著她的手腕調(diào)整姿勢,溫熱的氣息落在她耳邊,連風都變得燥熱起來。想到這里,她的臉頰又燙了幾分,連忙轉(zhuǎn)移話題:“別胡說,我們就是討論戰(zhàn)術。對了,你和唐三不是兄妹嗎?你覺得他……”
話沒說完,就被小舞打斷:“我跟他就是名義上的兄妹,你可別拿這個當借口?!毙∥杩粗鄣椎男邼J真道,“念卿,唐三看你的眼神不一樣,你要是也喜歡他,就別總藏著。上次他給你送藥草,還特意囑咐我照顧好你,生怕你魂力透支,我可都看在眼里呢。”
陳念卿咬著唇,沒有反駁。其實她心里比誰都清楚,從幼時圣魂村他用藍銀草為她編草環(huán)開始,這個人就已經(jīng)住進了她心里。后來拜入劍斗羅門下,每次提起唐三,師父都會說“那小子心思細,配你正好”,只是她總覺得自己不夠好,不敢輕易表露心意。
正想著,門外傳來寧榮榮的笑聲。陳念卿立刻坐直身體,整理了一下衣服,假裝在擦拭琉璃劍。門被推開,寧榮榮走進來,手里果然拿著一小包桂花糖,直接塞到陳念卿手里:“喏,給你的。對了唐三說,明天練劍時會帶新做的暗器零件,讓你幫忙試試配合劍法的效果?!?/p>
“他還說什么了?”陳念卿接過桂花糖,小聲問道。
寧榮榮故意拖長語調(diào):“沒說別的啊,就是……”她湊到陳念卿耳邊,壓低聲音,“就是走的時候,特意問我你喜歡什么口味的糖,說下次給你帶。”
陳念卿的心猛地一跳,捏著桂花糖的手微微顫抖,嘴角卻不由自主地彎了起來。窗外的月光透過窗戶灑進來,落在她握著琉璃劍的手上,劍身上的紋路泛著柔和的光,像極了她此刻藏在心底的,溫柔又滾燙的心事。
從那一天煉完劍之后開始,除了吃飯以外,唐三甚至沒有回過自己的宿舍睡覺。每天都重復著不停的鑄造,累了,就在原地坐下修煉魂力,精力一恢復,就繼續(xù)開始他的工作。
誰也不知道唐三究竟在制作什么,就連大師也不清楚。但大師卻從來沒有到他的鑄造房間去找過他,那是完全的信任。大師相信,唐三絕不會因為鑄造而荒廢自己的修煉。
進過鑄造間的,除了小舞,還有陳念卿。她不像小舞那樣送衣物水果,卻總在清晨練劍前繞到這里——手里提著一個保溫的竹籃,里面是用琉璃劍武魂余溫燜熱的雜糧粥,偶爾會加一顆裹著芝麻的糖糕。每次她都不進門,只把竹籃放在門口的石階上,輕輕敲三下門,等里面?zhèn)鱽礤懘虻墓?jié)奏變緩,就轉(zhuǎn)身往后山走。
有次唐三趁著鍛打間隙開門透氣,正好撞見她轉(zhuǎn)身的背影。晨光里,她背著嵌著琉璃紋的長劍,發(fā)尾沾著露水,腳步輕得像怕驚擾了什么。“怎么不進來?”唐三叫住她,才發(fā)現(xiàn)她手里還攥著塊干凈的粗布,顯然是想幫他擦試鐵砧上的銹跡。陳念卿耳尖一紅,把布塞給他:“你鑄器要專心,我進去會打擾你。粥還熱著,記得喝?!闭f完不等他回應,就提著空籃快步走了,晨光落在她晃動的劍穗上,像串起了細碎的星光。
小舞每天都會前往鑄造間,她也不打擾唐三,只是默默的將干凈衣服放在一旁,將自己打好的清水和一些去皮去核的水果擺在那里,就悄悄的退出去。有時她會撞見門口的竹籃,便笑著把粥端進屋里,放在唐三觸手可及的地方,還會在碗邊壓一張紙條:“念卿今早放的,她說這粥加了補氣的草藥,適合鑄器時喝。”
并不是小舞不想和唐三說話,只是因為自從認識唐三以后,她還從未見過唐三如此廢寢忘食的去做一件事。而陳念卿的心思,她也看在眼里——有次唐三手指被鐵屑劃傷,陳念卿硬是在鑄造間外等了兩個時辰,直到他出來,才把裝著傷藥的小瓷瓶塞給他,眼神里的緊張,比自己受傷還甚。
唐三的身上,都充滿了金屬的味道,整個人身上都是鐵灰和焦炭的顏色。但每次看到門口的竹籃,或是碗邊的紙條,他眼底都會泛起一絲暖意。有次他故意放慢鍛打節(jié)奏,等陳念卿敲門時,快步開門抓住她的手腕:“明天別繞路了,我鑄器時聽著你的劍聲,反而更專心?!标惸钋涞氖滞罄w細,在他掌心微微發(fā)燙,她低頭盯著自己的鞋尖,小聲應了句“好”,卻在轉(zhuǎn)身時,嘴角忍不住向上彎起。
對于唐三現(xiàn)在的情況,小舞是有些擔心的,只有當她再次去悄悄進入鑄造間時看到唐三換上了干凈衣服,喝光她送來的清水和空掉的水果盤,她才會感覺到欣慰一些。而陳念卿的“監(jiān)督”則更直接——她會在傍晚練劍結束后,特意繞到鑄造間,隔著門板聽里面的動靜,若是鍛打聲停得太晚,就會輕輕敲敲門,提醒他:“唐三,別太累了,大師說過,勞逸結合才能進步?!?/p>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了,鑄造間內(nèi)的敲擊聲只是變得更加密集。每天天還沒亮,它就開始響起,直到夜幕完全取代了天光,才會完全停止。而陳念卿的劍聲,也總會在清晨與傍晚準時響起,與鍛打聲交織在史萊克學院的空氣里,像一首無聲的約定。
在這段時間內(nèi),哪怕是到食堂吃飯,唐三都顯得沉默寡言,始終處于一種思考的狀態(tài)之中。但他會特意留意陳念卿的位置,若是她沒去食堂,就會多打一份飯菜,托小舞帶給她——他知道她有時會為了等自己鑄器結束,錯過飯點。
對于這樣的情況,戴沐白也找過大師和弗蘭德,大師只說了一句話,不要去打擾他。連弗蘭德都笑著補充:“那小子心里有數(shù),有人幫我們盯著呢,放心。”
深藍漸漸取代了純黑,遠處天邊,一條金色的絲線漸漸透出迷蒙的光彩,黎明又一次來臨。
鑄造間的門開了,一個人從里面走了出來,亂蓬蓬的頭,帶著鐵灰的面龐,還有裸露在外,滿是污漬卻充滿了強健肌肉的上身。他剛踏出門口,就看到了站在老槐樹下的陳念卿——她背著琉璃劍,手里還提著一個竹籃,顯然是等了許久。
看上去,唐三比以前更加強壯了,身高似乎也增加了幾分。淡淡的紫意從雙眸中隱隱透出,帶著攝人心魄的感覺。但當他看到陳念卿時,眼底的銳利瞬間柔和下來。
“你怎么來了?”唐三走過去,才發(fā)現(xiàn)她眼底有淡淡的青色,顯然是沒睡好。
“我猜你今天該完成了?!标惸钋溥f過竹籃,里面是溫熱的豆腐腦和油條,“榮榮說,人完成大事后,都要吃點清淡的?!彼哪抗饴湓谔迫种械蔫F球上,眼睛一亮,“這就是你鑄了四十九天的東西?”
唐三點頭,將其中一顆鐵球遞到她面前:“還沒加毒,暫時只能用來干擾對手。等以后找到合適的材料,我再給你做一把適合配合劍法的暗器?!?/p>
陳念卿接過鐵球,指尖觸到那冰涼的金屬,卻覺得心頭一陣發(fā)燙。她抬頭看向唐三,晨光落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竟看得有些失神。
唐三遙望遠方,遙望那金線漸漸擴張的東方,眼中紫氣漸盛。他悄然抬起雙手,隨著拳頭的攥緊,全身鋼鐵一般的肌肉驟然繃緊,就像蓄勢待發(fā)的獵豹一般,充滿了力量和狂野的美感。
“四十九天,整整四十九天。我終于成功了?!彼従彅傞_另一手掌,一對渾圓的鐵球出現(xiàn)在掌握之中。鐵球漆黑,哪怕在陽光的照耀下,也沒有任何光澤出現(xiàn)。但一層森冷的氣息卻從鐵球內(nèi)悄然彌漫。
同樣的鐵球在他背后的房間中還有十六枚。如果讓史萊克七怪的其他人知道,在這整整兩個月的時間內(nèi),他的絕大部分精力都只是制作出了這十八枚鐵球的話,不知道會有怎樣的感想。但陳念卿卻懂——她知道這鐵球里,藏著他對實力的執(zhí)著,也藏著他想保護大家的決心。
唐三捏起手中的鐵球,喃喃的自言自語道:“現(xiàn)在所差的,也只有毒。真的好想再制作一次佛怒唐蓮,還有那未完成過的暴雨梨花針??上?,這個世界中,材料的限制終究太大了?!?/p>
手腕輕抖,兩顆鐵球破空飛出,一左一右,同樣是悄無聲息。它們奇異的在空中劃出兩道弧線,再重新飛回唐三掌握之中,在他掌心中滴溜溜的轉(zhuǎn)個不停,但從始至終,它們卻始終沒有碰撞在一起。陳念卿在一旁看著,眼中滿是贊嘆——她知道,這看似簡單的動作,背后是無數(shù)次的練習和精準的控制。
習慣的修煉完紫極魔瞳,唐三重新走回鑄造間內(nèi)。房間內(nèi)的金屬已經(jīng)全部消失了,包括唐三后來從鐵匠鋪買來的也一樣。他的目光掃過角落,除了小舞送來的干凈衣褲,還有一個熟悉的小瓷瓶——那是陳念卿上次給他裝傷藥的瓶子,里面已經(jīng)換了新的草藥,瓶身上貼著一張小紙條:“師父說這草藥能緩解鑄器后的肌肉酸痛,記得泡在熱水里敷。”
右手在桌面上抹過,包括他掌握中的兩顆,一共十八顆鐵球全部消失在二十四橋明月夜之中。他拿起那件干凈衣褲,又攥住那個小瓷瓶,眼底的溫柔幾乎要溢出來。
小舞最讓唐三欣賞的,就是她在什么時候都知道該做什么。平時,她總是那樣的快樂、活潑,可當自己需要安靜的時候,她也不會絲毫打擾,只是默默的為自己做著那看似微不足道,但卻令人永遠也無法忘懷的事。而陳念卿的溫柔,則像琉璃劍上的微光,不刺眼,卻總能在他需要的時候,照亮他的方向。
此時天色還早,按照往常的慣例,史萊克學院這個時候是沒人會起床的。但陳念卿還在門外等著,手里握著那顆漆黑的鐵球,像握著一份珍貴的約定。
唐三打來清水,洗了個冷水澡,從上到下把自己清理的干干凈凈,然后才換上干凈衣服,全身頓時一陣清爽。他走出鑄造間時,看到陳念卿還站在老槐樹下,晨光落在她身上,像鍍了一層金邊。
“等我一下,”唐三快步走過去,“我跟你一起去后山,正好試試這鐵球和你的劍法能不能配合。”
陳念卿眼睛一亮,用力點頭:“好!”
收拾好一切,舒爽的感覺傳遍全身,唐三將右手抬起到自己面前,淡淡的藍光從掌心涌出,一根藍銀草悄然生長而出,在他掌心中搖曳生姿。“似乎,又進步了呢?!碧迫樕隙嗔藥追中老驳男θ荨K?,這四十九天的進步,不僅來自于鑄器的磨練,更來自于那份藏在劍聲與粥香里的,無聲的陪伴。
對于唐三來說,這四十九天鑄造對體力和精神的考驗絲毫不比之前大師帶著大家進行那兩個階段的訓練差。每天都在不停的鑄造和思考,他的身體所承受的壓力一點也不比負重跑要少。如果不是他的身體擁有足夠的韌性和耐力,再加上內(nèi)力的支撐,恐怕早已經(jīng)支持不住了。
但也正是這每天對身體的磨練,令他全身肌肉變得比以前更加繃緊,最明顯的是手臂,粗了一圈的手臂上沒有一絲多余的贅肉,肌肉棱角分明,肩膀變得更加寬闊了,每一個隨意的動作,都能看到手臂上肌肉收縮、放松的過程。而他看向陳念卿的眼神,也多了幾分堅定——他知道,自己變得更強,不僅是為了保護大家,更是為了能有一天,堂堂正正地站在她身邊,用自己的力量,為她撐起一片安全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