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4月18日 晴
今天是運動會,太陽特別大,我特意帶了兩瓶礦泉水,一瓶冰的,一瓶常溫的——陸齊安要跑1500米,聽說跑長跑不能喝太冰的水。
我就站在跑道第三圈的位置等他,心里像揣了只兔子,“砰砰”直跳??匆娝苓^來,我趕緊舉起水瓶,想喊他名字,可話到了嗓子眼又縮了回去。直到他跑到我面前,我才鼓起勇氣喊了聲“陸齊安加油”,他好像愣了一下,轉(zhuǎn)頭看了我一眼,然后加快了速度。
他沖線的時候,頭發(fā)都被汗水打濕了,貼在額頭上,卻笑得特別開心。我跑過去把水遞給她,他接過水時,手指碰到了我的手指,還是那么暖。他說“謝謝”,聲音有點喘,但很好聽。我本來想對他說“你跑得真快”,話到嘴邊,又變成了“我先回去了”,說完就跑開了,都不敢回頭看他一眼。
回到教室,我趴在桌上,心臟還在不停跳。同桌問我怎么了,我搖搖頭,沒敢說我剛才給陸齊安加油了。我看著窗外的跑道,好像還能看見他沖線時的樣子,心里甜甜的,像吃了糖。
陸齊安想起那天,他沖過終點線后,拿著阮念遞來的礦泉水,站在跑道邊看了很久。他看見她跑回教室時,腳步輕快,馬尾辮在身后晃來晃去,像只快樂的小鹿。他當(dāng)時還笑著和同桌說“那女生跑起來還挺可愛”,同桌卻擠眉弄眼地說“人家明顯是對你有意思”,他只當(dāng)是玩笑,沒放在心上。
可現(xiàn)在看來,那哪里是玩笑。她特意帶了兩瓶水,特意站在他會經(jīng)過的跑道邊,特意喊他的名字為他加油,這些他沒在意的細(xì)節(jié),都是她藏在心里的喜歡。
從那以后,陸齊安開始有意無意地注意阮念。他發(fā)現(xiàn)她總是在午休時坐在靠窗的位置看書,陽光灑在她身上,像給她鍍了層金邊;他發(fā)現(xiàn)她每次做值日,都會把黑板擦得干干凈凈,連角落都不放過;他發(fā)現(xiàn)她喜歡在筆記本上畫白月季,每一朵都畫得很認(rèn)真,花瓣的紋路都清晰可見。
他還發(fā)現(xiàn),只要他看向她的方向,她總會很快地低下頭,耳朵紅得像熟透的蘋果。
五月的一天,班里組織去公園春游。那天天氣很好,公園里的花開得特別艷。大家分組活動時,陸齊安和阮念被分到了一組。他們一起放風(fēng)箏,一起摘草莓,一起坐在草地上吃午飯。那是他們第一次單獨相處這么久,陸齊安發(fā)現(xiàn),阮念其實很健談,只是平時不太敢說話而已。
他問她為什么喜歡畫白月季,她低著頭,小聲說:“因為白月季很香,也很干凈,像……像夏天的風(fēng)?!彼χf:“你形容得還挺特別?!彼痤^,看著他,眼睛亮晶晶的,“真的嗎?我還以為很奇怪?!彼麚u搖頭,“不奇怪,很好聽?!?/p>
那天下午,他們一起坐在湖邊看夕陽。落日余暉把湖水染成了金色,也浸染了阮念的半邊臉頰。陸齊安看著她的側(cè)顏,突然覺得,這個總是低著頭的女生,很可愛。
他想起那天的夕陽,想起阮念的側(cè)臉,想起他們一起坐在湖邊時的安靜,那些被他遺忘的細(xì)節(jié),在日記里一一浮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