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禧宮的紅墻在午后的陽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朱漆大門旁守著兩個伶俐的小太監(jiān)，見令妃帶著小燕子過來，連忙躬身行禮。跨進門檻，一股淡淡的花香撲面而來，院子里種著大片的茉莉，綠葉間綴著星星點點的白花，清雅宜人。
“這里就是延禧宮了，往后你便住在這里。”令妃笑著引她往里走，“雖不比坤寧宮、長春宮那般氣派，卻也清凈雅致，你住著應(yīng)該會自在些。”
小燕子?xùn)|張西望，眼睛里滿是好奇。這院子比那偏院大了不知多少倍，青石板路鋪得平平整整，兩旁擺著些精致的盆栽，廊下掛著鳥籠，里面的鳥兒唱得正歡。正屋的門窗敞開著，能看到里面陳設(shè)的紫檀木桌椅，墻上還掛著幾幅字畫，處處透著精致和溫馨。
“哇，這里比偏院好多了！”小燕子忍不住感嘆，“跟個大花園似的。”
令妃被她逗笑了：“你這丫頭，倒會說話。來，我?guī)闳タ纯茨愕淖√?。?/p>
她領(lǐng)著小燕子繞過正屋，來到東廂房。房門推開，里面收拾得干干凈凈，一張雕花大床，鋪著柔軟的錦被，梳妝臺上擺著銅鏡和成套的胭脂水粉，角落里還有一個梨花木衣柜。
“這……這是給我的？”小燕子看著這布置，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長這么大，還沒住過這么好的房子。
“自然是給你的?！绷铄疽鈱m女過來，“這是春桃和夏荷，往后就讓她們伺候你。有什么需要的，盡管跟她們說?！?/p>
兩個穿著青綠色宮裝的小宮女連忙給小燕子行禮：“奴婢春桃（夏荷），見過小燕子姑娘?！?/p>
“你們好，你們好?！毙⊙嘧佑行┎缓靡馑嫉財[擺手，她還是頭一次被人這么伺候著。
令妃又細細叮囑了春桃和夏荷幾句，讓她們好好照看小燕子，不要怠慢，這才對小燕子說：“你剛到，先歇歇腳，熟悉熟悉環(huán)境。晚些時候我讓人送些點心過來，你嘗嘗?！?/p>
“謝謝令妃娘娘！”小燕子感激地說，“您真是太好了！”
“傻孩子，客氣什么。”令妃笑著拍了拍她的手，“我先回正屋處理些事，你有什么事就來找我?！?/p>
令妃走后，小燕子在屋里轉(zhuǎn)了一圈，摸了摸柔軟的錦被，又拿起梳妝臺上的胭脂聞了聞，笑得合不攏嘴。春桃和夏荷端來茶水，她也毫不客氣地接過來喝了一大口。
“春桃，夏荷，”小燕子放下茶杯，好奇地問，“令妃娘娘是不是宮里最好的娘娘??？”
春桃笑著說：“令妃娘娘心地善良，待下人寬厚，宮里的人都喜歡她呢?！?/p>
夏荷也點頭：“是啊，娘娘不僅長得美，心腸更好，皇上也最疼娘娘了?！?/p>
小燕子聽了，心里更踏實了?？磥硭@次是遇到貴人了。
正說著，外面?zhèn)鱽硪魂嚹_步聲，一個小太監(jiān)捧著一個食盒走進來：“令妃娘娘讓奴婢給小燕子姑娘送點心來。”
春桃接過食盒，打開一看，里面是一碟精致的玫瑰酥，一碟杏仁糕，還有一小碗冰鎮(zhèn)的綠豆湯。
“哇，好香??！”小燕子湊過去聞了聞，拿起一塊玫瑰酥就塞進嘴里，甜香滿口，比爾泰帶的點心還要好吃。
“慢點吃，姑娘。”春桃笑著遞過手帕，“這綠豆湯是冰鎮(zhèn)的，解暑，您嘗嘗?！?/p>
小燕子端起綠豆湯喝了一大口，冰涼清甜的滋味順著喉嚨滑下去，頓時覺得渾身的燥熱都消了。她一邊吃一邊問：“春桃，夏荷，你們說，皇上什么時候會派人去接紫薇??？”
春桃想了想說：“皇上既然答應(yīng)了，肯定會盡快安排的。姑娘您就放心吧?！?/p>
夏荷也道：“是啊，說不定過兩天就有消息了呢?！?/p>
小燕子點點頭，心里盼著紫薇能早點來。她一個人在這皇宮里，雖然有令妃照拂，可總覺得少了點什么，要是紫薇在身邊，兩人還能說說話。
吃過點心，小燕子閑不住，讓春桃陪著她在延禧宮里轉(zhuǎn)了轉(zhuǎn)。后院有個小池塘，里面種著荷花，幾只蜻蜓停在荷葉上，煞是好看。池塘邊還有個小亭子，里面擺著石桌石凳。
“這里可真舒服?！毙⊙嘧幼谑噬?，看著滿池的荷花，“比濟南的大明湖也差不了多少了。”
正說著，忽然聽到一陣爽朗的笑聲，一個穿著寶藍色錦袍的年輕男子從月亮門里走了進來，身后跟著幾個侍衛(wèi)。那男子眉目俊朗，嘴角帶著笑意，正是福爾康。
“小燕子姑娘，看來你在這兒住得還習(xí)慣。”福爾康笑著走上前。
“福爾康！”小燕子站起身，“你怎么來了？”
“我來給令妃娘娘回話，順便過來看看你?！备柨嫡f，“爹已經(jīng)派人去濟南接紫薇姑娘了，估計不出十日就能到京?！?/p>
“真的？太好了！”小燕子喜出望外，“那紫薇是不是很快就能來了？”
“是啊，”福爾康點頭，“到時候你們姐妹就能團聚了?！?/p>
小燕子笑得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又想起什么，問道：“對了，爾泰呢？他怎么沒來？”
“他今日休沐，在家準備些東西，說等紫薇姑娘來了好用。”福爾康解釋道。
兩人正說著，令妃帶著宮女走了過來：“康兒來了?！?/p>
“兒臣給額娘請安?！备柨颠B忙行禮。
“起來吧?！绷铄χf，“剛跟小燕子說什么呢，這么開心？”
“回額娘，兒臣跟小燕子姑娘說，爹已經(jīng)派人去接紫薇姑娘了，不日便能到京?！?/p>
“那可真是太好了?！绷铄聪蛐⊙嘧?，“這下你該放心了吧？”
“嗯！放心了！”小燕子用力點頭。
令妃又和福爾康說了幾句家常，無非是問些家里的事，還有皇上近日的動向。福爾康一一回了，便起身告辭：“額娘，兒臣還有事，先回去了。小燕子姑娘，你好好住著，有什么事就讓人去學(xué)士府傳話?！?/p>
“好，謝謝你啊福爾康！”
送走福爾康，令妃看著小燕子，笑著說：“你這丫頭，倒是跟康兒、爾泰他們投緣?！?/p>
“他們都是好人嘛?！毙⊙嘧永硭?dāng)然地說。
令妃搖搖頭，眼里滿是笑意：“你啊。對了，從明日起，我讓人來教你宮里的規(guī)矩吧。你總不能一直這么毛毛躁躁的，若是沖撞了哪位貴人，可就不好了。”
小燕子一聽“學(xué)規(guī)矩”，臉立刻垮了下來：“還要學(xué)規(guī)矩??？能不能不學(xué)？”
“那可不行。”令妃故作嚴肅地說，“在宮里，規(guī)矩比什么都重要。不過你放心，教規(guī)矩的嬤嬤很和善，不會為難你的。”
小燕子撇撇嘴，雖然不情愿，但也知道令妃是為她好，只能點了點頭：“好吧，我學(xué)就是了?！?/p>
令妃見她答應(yīng)了，滿意地笑了：“這才乖。走吧，該用晚膳了，我讓廚房給你做了些你可能愛吃的菜?！?/p>
晚膳果然很豐盛，有糖醋魚、紅燒排骨，還有幾樣清爽的素菜，都是小燕子愛吃的口味。她吃得不亦樂乎，差點把舌頭都吞下去。
“慢點吃，沒人跟你搶。”令妃笑著給她夾了一塊排骨，“以后在宮里，吃飯也要有規(guī)矩，不能這么狼吞虎咽的?！?/p>
小燕子嘴里塞得滿滿的，含糊地應(yīng)著：“知道了……”
吃過晚膳，春桃和夏荷伺候著小燕子洗漱?？粗~鏡里的自己，換上了一身淡粉色的宮裝，頭發(fā)也梳得整整齊齊，小燕子覺得有些不習(xí)慣，又有些新奇。
“我這樣……好看嗎？”她問春桃。
“姑娘本來就好看，穿上這身衣裳更俊了?！贝禾倚χf。
小燕子對著鏡子咧開嘴笑了，露出兩顆小虎牙，顯得格外俏皮。
躺在床上，柔軟的錦被蓋在身上，舒服得讓人不想動彈。小燕子望著帳頂?shù)牧魈K，心里美滋滋的。從偏院到延禧宮，從清湯寡水到大魚大肉，這變化也太快了。她想著紫薇很快就能來，想著皇上對紫薇的事很上心，想著令妃和福爾康、爾泰的幫助，覺得自己真是幸運。
“等紫薇來了，我們就能一起在這宮里住了?！毙⊙嘧余哉Z，“到時候，我要帶她去御花園看荷花，去吃令妃娘娘宮里的點心……”
她越想越開心，不知不覺就進入了夢鄉(xiāng)。夢里，她和紫薇手拉著手，在開滿鮮花的院子里奔跑，皇上和令妃站在不遠處，笑著看著她們……
而此刻的坤寧宮，卻是一片壓抑的沉默?；屎笞邙P椅上，臉色陰沉得可怕，聽著容嬤嬤匯報延禧宮的情況。
“……那野丫頭不僅住進了延禧宮，令妃還親自陪著她用膳，皇上那邊也已經(jīng)派人去濟南接那個什么紫薇了……”容嬤嬤低著頭，語氣里帶著不甘。
皇后猛地一拍桌子，茶杯里的水都濺了出來：“豈有此理！一個來歷不明的野丫頭，竟敢在宮里如此放肆！還有令妃，明知道那丫頭是沖著龍裔來的，還處處維護，真是沒把我放在眼里！”
“娘娘息怒，”容嬤嬤連忙勸道，“現(xiàn)在還不是動氣的時候。那紫薇還沒到京，一切都還說不準。咱們不如先按兵不動，等那紫薇來了，再找機會……”
她湊近皇后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屎蟮哪樕珴u漸緩和下來，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笑：“好，就按你說的辦。我倒要看看，這兩個丫頭，能掀起什么風(fēng)浪！”
夜色漸深，延禧宮早已一片寂靜，只有偶爾傳來的蟲鳴聲。誰也不知道，這看似平靜的夜晚，正隱藏著怎樣的危機。而我們的小燕子，還在甜甜的夢里，期待著明天的到來。她不知道，學(xué)規(guī)矩這件事，可比她想象中難多了。翌日天剛蒙蒙亮，小燕子還在夢里和紫薇追蝴蝶，就被一陣輕柔的呼喚聲叫醒。
“姑娘，該起了。”春桃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教規(guī)矩的劉嬤嬤辰時就要到了?！?/p>
小燕子翻了個身，揉著惺忪的睡眼，嘟囔道：“這么早啊……”她在濟南時，太陽曬到屁股才起，哪受過這等約束。
夏荷已經(jīng)端來了溫?zé)岬南茨標?，笑著說：“姑娘快起來吧，劉嬤嬤最是講究時辰，可不能讓她等。”
小燕子不情不愿地坐起身，任由春桃和夏荷伺候著梳洗。等換上一身素雅的湖藍色宮裝，頭發(fā)梳成利落的雙環(huán)髻，她對著鏡子瞧了瞧，撇撇嘴：“這衣裳穿著真別扭，還不如我那身布衣舒服。”
“姑娘忍忍吧，”春桃?guī)退砹死硪陆?，“在宮里，規(guī)矩多著呢?！?/p>
剛收拾妥當(dāng)，外面就傳來通報聲：“劉嬤嬤到了?！?/p>
令妃親自到正屋前廳接待，小燕子也連忙跟了過去。只見一個穿著深褐色旗裝的老嬤嬤，身姿挺拔，面容嚴肅，正給令妃行禮。她約莫五十多歲，眼神銳利，一看就是個不好相與的角色。
“劉嬤嬤快請起，”令妃溫和地說，“往后小燕子就拜托你多費心了?！?/p>
“娘娘放心，奴才定會盡心教導(dǎo)?！眲邒呗曇艉榱粒抗廪D(zhuǎn)向一旁的小燕子，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眉頭微蹙，“小燕子姑娘，老奴是劉嬤嬤，往后由老奴教你宮里的規(guī)矩。學(xué)規(guī)矩雖苦，但關(guān)乎姑娘往后的體面，萬萬不可懈怠。”
小燕子被她看得有些發(fā)怵，訥訥地點點頭：“知道了，劉嬤嬤?！?/p>
令妃笑著打圓場：“小燕子年紀小，性子野了些，劉嬤嬤多擔(dān)待。小燕子，還不快給劉嬤嬤行禮？”
小燕子這才反應(yīng)過來，連忙學(xué)著宮里人的樣子，屈膝行禮：“見過劉嬤嬤?！敝皇撬齽幼鞅孔?，差點順拐，看得旁邊的宮女都忍不住想笑，又不敢笑出聲。
劉嬤嬤眉頭皺得更緊了：“行禮要端莊穩(wěn)重，身子挺直，膝蓋微屈，雙手交疊于腹前。姑娘再做一遍?！?/p>
小燕子吐了吐舌頭，重新依樣畫葫蘆。這次雖然還是有些僵硬，但比剛才好了些。
劉嬤嬤這才點點頭：“罷了，初學(xué)難免生疏。從今日起，每日卯時起身，辰時到巳時學(xué)儀態(tài)，午時到未時學(xué)禮節(jié)，申時學(xué)宮規(guī)，酉時溫習(xí)。姑娘可記好了？”
小燕子聽得頭都大了，這么多時辰，還要學(xué)這么多東西，她感覺自己像被關(guān)進了籠子里。但看著劉嬤嬤嚴肅的臉，還有令妃鼓勵的眼神，她只能硬著頭皮應(yīng)道：“記……記好了。”
接下來的日子，對小燕子來說簡直是煎熬。劉嬤嬤教規(guī)矩嚴苛得很，一絲一毫都不能錯。站要有站相，身子要挺直，不能東倒西歪；坐要有坐相，雙腿要并攏，不能蹺二郎腿；走路要輕緩，不能大步流星；說話要輕聲細語，不能咋咋呼呼……
光是站儀態(tài)，就讓小燕子苦不堪言。劉嬤嬤讓她靠墻站著，頭頂一本書，不許掉下來，一站就是一個時辰。起初她還能堅持，沒過多久就腰酸背痛，頭頂?shù)臅袅艘淮斡忠淮巍?/p>
“撿起來，重新放好?！眲邒叩穆曇魶]有一絲波瀾，“學(xué)規(guī)矩，首要的就是恒心和毅力。這點苦都吃不了，往后如何在宮里立足？”
小燕子咬著牙，撿起書重新頂在頭上。汗水順著臉頰往下流，浸濕了衣領(lǐng)，她卻不敢伸手去擦，只能任由汗水滴落在地上。
學(xué)行禮更是難上加難。給皇上、皇后、太后行禮的姿勢各不相同，給其他嬪妃、王爺、公主行禮也各有講究。小燕子記不住那么多，總是弄混，不是忘了屈膝的幅度，就是記錯了稱呼。
“給皇上行禮要行三跪九叩大禮，姑娘剛才只跪了兩次，這是大不敬！”劉嬤嬤厲聲說道，“再來！”
小燕子委屈得眼圈都紅了，她覺得這宮里的規(guī)矩簡直是故意折騰人。但她又想起紫薇，想起自己答應(yīng)過紫薇要好好學(xué)規(guī)矩，不能給她惹麻煩，只能忍著淚，一遍遍地練習(xí)。
令妃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有時會趁著劉嬤嬤休息的空檔，讓小燕子到自己屋里歇歇，給她端點好吃的，安慰她幾句：“小燕子，再忍忍。劉嬤嬤雖然嚴厲，但也是為你好。等你把規(guī)矩學(xué)會了，往后在宮里就能少受些委屈?！?/p>
小燕子捧著令妃遞過來的點心，嘴里塞得滿滿的，含糊地說：“令妃娘娘，我知道……可真的好難啊……”
“誰初學(xué)的時候不難呢？”令妃笑著摸摸她的頭，“想當(dāng)年我剛進宮時，學(xué)規(guī)矩也常常被嬤嬤罰呢。慢慢就好了，熟能生巧?！?/p>
聽令妃這么說，小燕子心里好受了些。她用力點點頭：“嗯！我會加油的！等紫薇來了，我還要教她呢！”
日子就在枯燥的學(xué)規(guī)矩和對紫薇的期盼中一天天過去。小燕子雖然還是常常出錯，被劉嬤嬤訓(xùn)斥，但比剛開始已經(jīng)進步了不少。至少走路不再風(fēng)風(fēng)火火，行禮也像模像樣了。
這天下午，福爾康又來延禧宮看望令妃，順便問起小燕子的情況。
“額娘，小燕子姑娘學(xué)規(guī)矩還順利嗎？”
令妃嘆了口氣，又笑了：“這丫頭，性子是野了點，但還算聽話，就是常常被劉嬤嬤氣得跳腳。不過話說回來，進步倒是不小?！?/p>
正說著，小燕子從外面進來，看到福爾康，眼睛一亮：“福爾康！你來了！”
她剛上完宮規(guī)課，一肚子的氣沒處撒，看到福爾康就像看到了救星。
福爾康看著她耷拉著腦袋，嘴角還有點撅著，忍不住笑了：“怎么了？又被劉嬤嬤訓(xùn)了？”
小燕子點點頭，委屈地說：“她讓我背宮規(guī)，那么多條款，我怎么記得住嘛！說我笨得像頭豬！”
“不許胡說?！绷铄凉值?，“劉嬤嬤也是為你好?！?/p>
福爾康忍住笑，安慰道：“宮規(guī)是多了些，慢慢記總會記住的。對了，我今日來，是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p>
小燕子眼睛一亮：“什么好消息？是不是紫薇要來了？”
“正是?！备柨敌χc頭，“派去濟南的人已經(jīng)回信了，說已經(jīng)接到紫薇姑娘，不日就會抵達京城。”
“真的？太好了！”小燕子瞬間把被訓(xùn)斥的不快拋到了九霄云外，高興得跳了起來，“紫薇終于要來了！我就知道她會來的！”
她在屋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興奮地說：“我要去給她準備些東西！她最喜歡吃桂花糕了，我讓廚房做些！還有，我這屋里還有些新料子，正好給她做身新衣裳！”
看著她喜不自勝的樣子，令妃和福爾康都笑了。
令妃說：“瞧把你高興的。等紫薇來了，讓她也住到延禧宮來，你們姐妹也好有個照應(yīng)?！?/p>
“謝謝令妃娘娘！”小燕子感激地說。
福爾康又道：“不過有件事要跟你說清楚。紫薇姑娘畢竟是漢人女子，又是初次進宮，規(guī)矩上怕是比你還要生疏。你到時候可別帶壞她，要好好跟她一起學(xué)規(guī)矩才是?！?/p>
“我知道！”小燕子拍著胸脯保證，“我會教她的！我現(xiàn)在學(xué)的可比剛開始好多了！”
福爾康笑著搖搖頭，這丫頭，還真是自信。
紫薇要來的消息，像一劑強心針，讓小燕子學(xué)規(guī)矩的勁頭更足了。她想著，等紫薇來了，看到自己這么懂規(guī)矩，一定會很驚訝的。
她開始更加認真地聽劉嬤嬤講課，背宮規(guī)背到深夜，就算再累也咬牙堅持著。春桃和夏荷看在眼里，都為她感到高興。
而遠在濟南的紫薇，此刻正坐在前往京城的馬車里，心里既期待又忐忑。她期待著能早日見到小燕子，期待著能見到自己的親生父親，可又害怕皇宮里的規(guī)矩森嚴，害怕自己會適應(yīng)不了那里的生活。
“小姐，您別擔(dān)心。”金鎖坐在她身邊，安慰道，“有小燕子姑娘在，還有令妃娘娘照拂，肯定不會有事的?！?/p>
紫薇點點頭，輕輕撫摸著懷里的那面玉佩，那是她母親留給她唯一的念想，也是她認親的憑證。
“金鎖，你說……皇上會認我嗎？”她輕聲問，語氣里帶著一絲不確定。
“一定會的！”金鎖肯定地說，“小姐您是皇上的親生女兒，皇上知道了，肯定會疼您的?！?/p>
紫薇望著窗外飛馳而過的景物，心里默默念著：“額娘，我就要見到阿瑪了，您在天有靈，一定要保佑我……”
馬車一路向北，載著紫薇的期盼和忐忑，朝著那座金碧輝煌的紫禁城駛?cè)?。一場新的風(fēng)波，正在悄然醞釀。而對于即將到來的相聚和未知的挑戰(zhàn)，小燕子和紫薇都還一無所知。她們只知道，很快，她們就能在那座陌生的皇宮里，再次緊緊握住彼此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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