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奕恒的心跳快得像要炸開，唇上還殘留著張桂源的溫度，帶著點(diǎn)霸道的灼熱感。他微微偏過頭，避開那過于灼熱的視線，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聲音輕得像嘆息：“張桂源，你……”

話沒說完，就被張桂源重新拉近。這次對方?jīng)]再吻他，只是把臉埋在他頸窩，呼吸燙得驚人：“我不管什么扣分，也不管什么學(xué)生會會長。陳奕恒，你看著我。”

陳奕恒被他按得動彈不得，只能被迫抬起眼。黑暗里，張桂源的眼睛亮得嚇人，那里面翻涌著他從未見過的認(rèn)真，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脆弱。

“左奇函是你的朋友，我認(rèn)?！睆埞鹪吹穆曇魫瀽灥?，帶著點(diǎn)委屈，“但你不能因?yàn)樗?，就把我推遠(yuǎn)。我看到你們在一起笑，看到你給他遞飯，看到你對他那么好……我難受?！?/p>

這些話直白得像沒經(jīng)過修飾，帶著少年人最純粹的占有欲，撞得陳奕恒心口發(fā)疼。他想說“我沒有”，卻又覺得蒼白無力。這些天他確實(shí)因?yàn)楹妥笃婧胤晏^歡喜，忽略了張桂源的情緒。

“我和他真的只是朋友?！标愞群愕穆曇舴跑浟耍瑤еc(diǎn)自己都沒察覺的安撫意味，“小時候一起長大的，很多年沒見，話多了點(diǎn)。”

張桂源沒說話，只是把他抱得更緊，像是要把人揉進(jìn)骨血里。陳奕恒能感覺到他微微發(fā)顫的身體，心里那點(diǎn)因?yàn)楸粡?qiáng)吻而起的慍怒，不知不覺就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復(fù)雜的情緒，酸溜溜的，又有點(diǎn)軟乎乎的。

“那你……”張桂源頓了頓，聲音低啞，“那你對我，到底是什么感覺？”

這個問題像塊石頭，沉沉地壓在兩人之間。陳奕恒的指尖蜷縮了一下，他想起張桂源每天準(zhǔn)時送來的飯菜，想起對方看似冷淡實(shí)則笨拙的關(guān)心，想起自己拒絕表白后那陣子的心神不寧，想起剛才那個吻里的慌亂與悸動……

他沒說話，卻在黑暗里，悄悄伸出手，回抱住了張桂源的腰。

這個動作很輕，卻像一道電流，瞬間擊中了張桂源。他猛地抬頭，眼里閃過難以置信的光：“陳奕恒？”

陳奕恒把臉埋在他胸口，聲音悶悶的，帶著點(diǎn)別扭：“別說話?！?/p>

張桂源的心跳瞬間失控，所有的委屈和不安都被這一個擁抱撫平了。他小心翼翼地收緊手臂，像是捧著什么稀世珍寶，低頭在陳奕恒發(fā)頂輕輕蹭了蹭，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好，不說?！?/p>

儲物室里安靜下來，只有兩人交疊的呼吸聲。外面的走廊偶爾傳來腳步聲，又漸漸遠(yuǎn)去，襯得這方寸天地格外靜謐。

過了好一會兒，陳奕恒才悶悶地開口：“早戀確實(shí)不行，學(xué)校有規(guī)定。”

張桂源的心剛提起來，就聽到他接著說：“但……可以試試?！?/p>

“試試？”張桂源的聲音里帶著驚喜，還有點(diǎn)不敢置信。

“試試……像朋友一樣，慢慢處。”陳奕恒的耳朵紅透了，聲音細(xì)若蚊蚋，“但你不準(zhǔn)再像以前那樣惹事，也不準(zhǔn)……隨便親我。”

最后那句說得有點(diǎn)兇，卻沒什么力道。張桂源低低地笑起來，胸腔的震動透過相貼的身體傳過去，帶著暖意。他低頭，在陳奕恒泛紅的耳垂上輕輕碰了一下，像羽毛拂過：“好，聽你的。”

陳奕恒猛地推開他，臉頰紅得能滴出血來：“張桂源！”

張桂源看著他炸毛的樣子，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他伸手想去牽對方的手，卻被陳奕恒躲開了。

“別得寸進(jìn)尺?！标愞群愕闪怂谎?，轉(zhuǎn)身想去開門，卻被張桂源拉住。

“那明天……還送飯嗎？”張桂源的語氣帶著點(diǎn)小心翼翼的試探。

陳奕恒腳步頓了頓，沒回頭，聲音卻清晰地傳過來：“看心情?！?/p>

說完，他拉開門，快步走進(jìn)走廊的陰影里，耳尖的紅卻怎么也藏不住。

張桂源站在儲物室門口，看著他匆匆離去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壓不下去。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那里仿佛還殘留著陳奕恒的氣息。

慢慢處就慢慢處。張桂源想，反正他有的是耐心。

至于那個叫左奇函的竹馬……哼，他才不會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