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陸續(xù)渡過寒江,踏上對岸的黑松林邊緣。林間的白霧果然帶著暖意,拂過臉頰時竟驅(qū)散了幾分江面上的寒氣。雷無桀牽著兩匹馬走在前面,紅衣掃過及膝的枯草,驚起幾只藏在其中的灰兔,躥進(jìn)松林深處沒了蹤影。
“這林子倒怪,天寒地凍的,竟有熱氣冒出來。”雷無桀回頭道,鼻尖縈繞著松針與潮濕泥土混合的氣息。
蕭瑟攏了攏衣襟,目光掠過那些筆直的黑松:“傳聞寒江兩岸藏著地?zé)?,看來是真的。只是這霧氣……”他話未說完,林沐忽然輕“呀”了一聲。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她蹲下身,指尖輕觸著一株從凍土中鉆出的嫩芽,嫩綠的葉片上還沾著露水,在霧氣里閃著光?!斑@時候竟有草芽冒出來了?!彼壑虚W過一絲驚奇,指尖拂過葉片,那嫩芽竟似被驚動般輕輕顫了顫。
蕭瑟眸色微動,走上前細(xì)看,卻見那片土地下隱隱有微光流動,與林間的白霧同源。他正欲開口,遠(yuǎn)處忽然傳來馬蹄聲,伴隨著幾聲呼喝,竟又是一群江湖人,看打扮與先前雪落山莊遇到的并非一路,腰間卻都佩著相似的令牌。
“是沖著黃金棺材來的。”雷無桀握緊了劍柄,紅衣無風(fēng)自動,“看來這寒江兩岸,也是他們的必經(jīng)之路。”
那群人已看到他們,為首的刀疤臉比先前客棧遇到的更為兇悍,遠(yuǎn)遠(yuǎn)便喝道:“站??!看見一口金棺材從這過嗎?”
蕭瑟擋在林沐身前,語氣平淡:“未曾看見。”
“放屁!這方圓百里就你們?nèi)齻€活人,定是藏起來了!”刀疤臉策馬逼近,手中長刀在霧氣里閃著寒光,“識相的就交出來,不然別怪老子不客氣!”
雷無桀早已按捺不住,殺怖劍“噌”地出鞘:“又來一群不知死活的!”話音未落,他已如離弦之箭般沖了出去,劍氣劈開白霧,與對方纏斗在一處。
蕭瑟護著林沐退到松樹后,目光卻緊盯著戰(zhàn)局。忽然,他注意到那群人腰間的令牌上刻著“暗河”二字,眉頭微蹙——暗河組織向來隱于暗處,如今竟這般大張旗鼓,看來這黃金棺材里的東西,比他預(yù)想的還要不簡單。
林沐緊緊抓住蕭瑟衣袖,說雷無桀會不會有事!蕭瑟安慰她說:不會的,放心吧。
蕭瑟目光看去,發(fā)現(xiàn)那群人雖雜亂,卻隱隱圍著雷無桀形成一個陣形,?!彼砸凰妓鳎瑩P聲道,“無桀,左后方有空隙!”
雷無桀聞言,足尖點地,身形陡然轉(zhuǎn)向,殺怖劍劃出一道耀眼的弧線,正中對方陣眼。那群人陣形一亂,頓時潰不成軍。
片刻后,打斗聲漸歇,雷無桀收劍回鞘,抹了把臉上的薄汗:“搞定!”
林沐走上前,遞給她一方帕子,目光卻看向地上那些人掉落的令牌:“暗河……他們?yōu)楹稳绱藞?zhí)著于黃金棺材?”
蕭瑟望著松林深處的濃霧,語氣沉了幾分:“或許,那棺材里的不是財寶,而是能攪動江湖風(fēng)云的人?!彼D(zhuǎn)頭看向兩人,“此地不宜久留,我們盡快穿過松林。”
蕭瑟抱著林沐坐在自己的馬上,他翻身上馬坐在林中身后抱住她,往前趕路。霧氣在馬蹄下翻涌,黑松林的陰影越來越濃,仿佛有什么東西正藏在深處,靜靜等待著他們的到來。而林沐指尖殘留的嫩芽觸感,與蕭瑟隱脈中那絲尚未散盡的暖意,卻在這未知的前路里,悄悄埋下了一絲奇異的牽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