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沐望著周圍奇石嶙峋、紅梅初綻的景致,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暖意。這一路行來,雷無桀的坦蕩守護,蕭瑟的不動聲色照拂,早已讓她冰冷的過往有了一絲松動。她想為他們做些什么,便笑著開口:“這一路多虧你們照拂,我給你們跳支舞吧。”
說罷,她走到谷底那片稍顯平整的青石上,褪去外披的薄衫,只留一身月牙白的紗裙。沒有樂曲伴奏,她卻隨著風(fēng)的節(jié)奏輕輕舒展手臂,身姿婉轉(zhuǎn)如溪中流螢。
起初,雷無桀和蕭瑟只當(dāng)是尋常舞姿,目光落在她身上,看她裙裾拂過青石,看她發(fā)絲隨動作輕揚,已覺美得讓人心顫??蓾u漸地,兩人都呆住了——
只見林沐足尖點過的地方,原本光禿禿的石縫里竟冒出點點新綠,轉(zhuǎn)瞬便抽出嫩芽,繼而結(jié)出鼓鼓的花苞,“噗”地綻開一朵粉白的桃花。緊接著,更多的桃枝從石縫中鉆出,轉(zhuǎn)眼間竟連成一片小小的桃林,花瓣簌簌飄落,隨著她的旋轉(zhuǎn)漫天飛舞。
更奇的是谷底的小溪,原本清澈的水面上,竟一朵朵浮出粉白的荷花,荷葉田田,花苞亭亭,與岸邊的桃花相映成趣。就連峪中那些看似枯朽的老樹,也驟然抽出新枝,綠意盎然,仿佛瞬間從寒冬踏入了暖春。
雷無桀瞪大了眼睛,握著劍柄的手微微發(fā)顫,口中喃喃:“這、這是……”他從未見過如此奇景,只覺得眼前的林沐仿佛不是凡塵女子,而是能號令草木的仙子。
蕭瑟的震驚更甚,內(nèi)心早已驚濤駭浪。他想起那粒藥,絕非江湖尋常之物,她卻隨手相贈;如今這憑空生花、枯木逢春的能力,更是聞所未聞。若這等異能傳揚出去,江湖宵小定會蜂擁而至,屆時她將陷入何等危險境地?他看向林沐的目光,除了驚艷,更多了幾分凝重與擔(dān)憂。
林沐仍在起舞,衣袂翻飛間,桃花瓣繞著她旋轉(zhuǎn),荷香與花香交織著彌漫開來。她的每一個動作都似蘊含著天地生機,讓人心神搖曳。雷無桀望著她的身影,只覺得整顆心都隨著她的動作跳動,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她是他要拼盡全力守護的姑娘,絕不能讓任何人傷害她。
蕭瑟的目光也緊緊追隨著她,看著她在花海中宛如謫仙,心中那份早已滋生的情愫翻涌得愈發(fā)洶涌。他知道,從今往后,他的前路不僅有雪月城的債,有未竟的事,更有了一份必須護她周全的牽掛。
風(fēng)穿過桃林,帶著花瓣與清香掠過三人,溪水流淌,荷影搖曳,這一刻的青石峪,仿佛成了只屬于他們的秘境,而那支舞,成了風(fēng)雪旅途中最絢爛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