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1.
“斯,頭好痛……”
“我好像做了一個夢,還是一個很真實的夢?!?/p>
“但是,最后我好像很難過?!?/p>
她胡亂揉了揉臉,卻摸到一手淚痕。
“做噩夢了么……”
“不過幸好啊,都不記得夢到什么啦?!?/p>
她不甚熟練地拿起床邊的手機。
“唔,看看今天是周幾……奇怪,總感覺這個夢我夢了很久,不行不行,看來應該還沒清醒過來,我得緩緩?!?/p>
2.
“咦?快遞簽收?我都快忘了我還買過快遞。”
她嘀咕著踢上拖鞋毫無防備地打開門。
“臥槽!這門口……”
“不是,不帶這么驚悚的,這個女人是誰?咋還穿著古裝呢,好像很年輕哎……”
她有些警惕地看著昏坐在門口長發(fā)及腰,身著白色狐裘的女人,雖然面龐被頭發(fā)遮住了些許,但是還是可以看出來這是個長得很好看的女孩子。
“只是,這明明正值仲春,怎么會有這么敬業(yè)的coser,這狐貍毛外衣一看就熱的慌?!?/p>
“呼,幸虧是大白天,這擱晚上還是挺嚇人的?!?/p>
她記得自己的對門好幾天前就一家人出國旅游了,這一層除了她一戶之外沒有其他住戶了,那么,這個人怎么就這么巧的暈倒在自己家門口呢?
媽的,怎么想怎么驚悚啊。
“喂,那個……你,你還好不?”
沒人回應。
她不過一個剛滿十八歲不經(jīng)人事的小姑娘,哪知道這種情況該怎么進行第一時間的搶救。
她簡單探了探他的鼻息,嗯,應該是有氣的,也不是特別微弱,那大概就是因為低血糖啥的暫時性暈倒吧。
她暗暗地安慰自己,告訴自己不要慌張。
接著要怎么做?哦對,叫救護車!
不過,是不是不應該讓她一直在冰冰涼涼的地板上癱著。
“算了,放手一搏吧,如果是真的暈倒了那可不得了。”
她自言自語地蹲下身,其實她平時警惕心還是比較大的,但是面前的人讓她隱隱有一種熟悉感,以及,她的內(nèi)心告訴她,他不會傷害她的。
真是奇怪了,她平時也不是會讓第六感牽著鼻子走的人啊。
她奮力背起暈倒的女人,結(jié)果腳步趔趄了一下,這女人比她想象當中重的多啊。
果然不能以貌取人!
……
3.
她望著沙發(fā)上的女人,他的面龐被亂發(fā)遮掩讓她有些心癢癢,強迫癥使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替他撥弄一下亂發(fā)。
只是,一切的歲月靜好只停滯在她剛把手伸出的那一刻。
她對上了一雙漂亮的桃花眼。
于是,她的手在短短幾秒時間內(nèi)就飛速地被眼前的女子輕松治住。
這個姿勢,她不愿再回憶,像是一個油膩大漢剛想對仙女妹妹行不軌之事時,被仙女妹妹當場抓包,且輕松拿下。
或許,大漢和妹妹的前綴可以互換一下。
“那個,我是想給你撥一下亂發(fā),你的臉被頭發(fā)遮住了,我覺得你會不好受……”
仙女妹妹沒說話,他緩緩起身,先是簡單打量了一下她的小窩,然后甩了甩頭,將面前的長發(fā)都甩到了后面。
“這是何處?”
他初醒時的聲音是沙啞的,但仍然不失韻味,像是清冽的殘酒,迷醉了歡飲的酒客。
臥槽!這這這聲音……
她有些凌亂了。
“你…你不是女孩子呀……”
天哪竟然沒管住嘴把話說出來了。
4.
她花了大半天讓他知道,這里是她的家,她對他沒有惡意。
“真是奇了怪了你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我家門口呢,你是失憶了嗎?”
“不知道,醒來就在這了,至于以前的事……”
“我記不清了。”
他說得很輕,像一層薄薄的霧,一吹即可消散。
“???那…那你記得你的家在哪里嗎?”
“不記得?!?/p>
“那…你有帶手機嗎?”
“手機是何物?”
“……”
完了,他病得不輕啊,連生活最基本的物品都忘記了。
她突然想起來自己還沒打120。
“算了,我先給你叫個救護車,等到醫(yī)院了估計就知道你得什么病了?!?/p>
很可能是很嚴重的失憶癥!
“醫(yī)院,是何處?”
“就是……”
“你要把我送走嗎?”
“不是我送,是救護車……”
不知怎的,他很反感面前這個姑娘把他送走。
他也說不清自己的想法,但是他對面前貌似是救了他的姑娘是不排斥的。
“我并無大礙,你無需把我送到那個叫醫(yī)院的地方。”
可是大哥,你現(xiàn)在失憶很嚴重啊,甚至能不能自理都不好說。
她突然注意到了他那身雪白的狐裘。
“所以,這樣的天氣你為啥會穿個這么厚的衣服???”
“沒印象,不記得?!?/p>
“那你總得把衣服脫掉吧,要不然多熱啊?!?/p>
“胡鬧!你怎可這般孟浪。”
“?。坎皇?,我的意思是,你把外套脫了,再敬業(yè)的coser也不能把自己捂成火球吧……”
“還有你的假發(fā),也一起摘了吧?!?/p>
“咦?你頭發(fā)……”
“我去!你這不是假發(fā)呀!”
“那你……”
“我天,不會…吧……”
5.
她又花了大半天才知道,眼前失憶的年輕男子似乎并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接受起來…確實挺難接受的。
然后,她又花了大半天讓他明白,自己是穿越到了原先世界的未來時空。
“也就是說,你現(xiàn)在所處的環(huán)境就是在你的世界的基礎(chǔ)上又過了幾千年的地方,或許之前的你也曾在現(xiàn)在這個地方生活過呢。”
“不過呢你也不用太慌張,不管你是咋穿越來的,我都會想方法把你送回去的!”
“快感謝感謝我這個樂于助人的社會主義優(yōu)秀女性吧……”
誒?怎么…睡著了?
她才注意到沙發(fā)上的男人早就側(cè)身歪倒,閉著眼睛,眉頭輕皺。
她想,既然睡著了,她就不用再顧忌些別的事情,一肚子的話直接敞開了閘門。
“唔,你這么困,是不是因為穿越損耗了太多能量?”
“好神奇啊咱倆孤男寡女的獨處一室我也沒覺得多害怕?!?/p>
“幸虧這個房子有兩個臥室,要不然還真不知道該怎么辦呢?!?/p>
“好好笑啊之前我還以為你是個神仙姐姐,沒想到是個漂亮的男孩子……話說,你多大了呀,感覺跟我差不多大呢?!?/p>
“唉,羨慕你啊小小年紀連高考都不用參加,而我們只能苦逼地學啊學,最后好不容易考了個大學結(jié)果卻是另一個苦逼地獄?!?/p>
“一個人在外省還沒有爸爸媽媽陪著,因為他們工作好忙的,而我又要獨立自主地學習啊,兼職啊,也沒時間去陪陪他們了……”
“……對了,你今年多大啦?哦也沒問你叫啥名字呢,我叫唐書韻,你可以叫我阿韻?!?/p>
“薛臨宴,十九歲?!?/p>
“?。∧阈阎?,嚇我一跳。”
“話說,你不是失憶了嗎,竟然還記得自己的名字哎?!?/p>
“那我以后就叫你薛臨宴嘍?”
“隨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