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將整條街澆得模糊不清。范愉鎧攥緊方向盤,額角滲出的冷汗混著雨水,視線死死盯著導(dǎo)航——他必須在半小時內(nèi)趕到碼頭,那批“貨”晚一分鐘都可能出岔子。
范愉鎧媽的,這鬼天氣!
就在他猛打方向盤抄近道時,右側(cè)突然沖出一輛黑色賓利。刺耳的剎車聲撕裂雨幕,范愉鎧只來得及看到賓利車主那張過于清雋的臉,下一秒,“砰”的巨響震得他耳鳴。
氣囊彈出的瞬間,范愉鎧腦子里一片空白。他掙扎著推開車門,雨水瞬間灌進(jìn)衣領(lǐng),刺骨的寒意讓他清醒了幾分。
范愉鎧喂!你怎么樣?
沈熹年趴在方向盤上,額角的血蜿蜒著滴在真皮座椅上。他緩緩抬起頭,鏡片后的黑眸本該銳利如鷹,此刻卻像蒙了層薄霧,茫然地眨了眨
沈熹年“你是誰……我為什么會在這里?”
范愉鎧你……你不記得了?
沈熹年(皺眉,指尖撫上額頭的傷口)頭好痛……我是誰?
范愉鎧看著他純粹懵懂的眼神,心臟驟然沉入冰窖。他口袋里的手機瘋狂震動,是沈臨溪的電話——沈臨溪憤怒的質(zhì)問著他,此刻聲音幾乎要把聽筒震碎。
沈臨溪范愉鎧!你把熹年怎么了!定位顯示你和他在一起!
范愉鎧出了點意外。
沈熹年你……能告訴我,我是誰嗎?
范愉鎧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得一怔,低頭對上那雙清澈得像小鹿的眼睛,心臟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攥住。他剛想開口編造一個身份,沈臨溪的電話又一次打了進(jìn)來,這一次,電話那頭的聲音里多了幾分不易察覺的慌亂。
沈臨溪“范愉鎧”熹年已經(jīng)連續(xù)失蹤三天了,我們?nèi)胰硕荚谡宜叭绻隽耸裁词隆鄙蚣茵埐涣四悖?/p>
范愉鎧別聲張,我會處理。
掛了電話,范愉鎧轉(zhuǎn)身看向沈熹年,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和
范愉鎧你叫沈熹年,是……我的一個遠(yuǎn)房親戚。
沈熹年歪了歪頭,似乎對“遠(yuǎn)房親戚”這個身份沒什么懷疑,只是乖乖地點了點頭,指尖卻還緊緊抓著范愉鎧的衣袖,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范愉鎧看著他這副模樣,心頭涌起一股復(fù)雜的情緒。他不知道,這場由他親手制造的失憶騙局,從這一刻起,將徹底改變兩個人的命運軌跡。而他更不知道,沈熹年看似空白的記憶里,是否還藏著什么他不敢想象的秘密。
不出十分鐘沈臨溪開著一量賓利風(fēng)馳電掣的靠近了路口
沈臨溪“熹年呢”
范愉鎧(沉默了片刻)“熹年他好像失憶了”
沈臨溪的瞳孔驟然收縮,他幾步?jīng)_到范愉鎧面前,拳頭攥得咯吱作響:“你再說一遍?!
范愉鎧沒有后退,反而側(cè)了側(cè)身,露出藏在他身后的沈熹年。沈熹年正好奇地打量著沈臨溪,指尖還無意識地揪著范愉鎧的衣角。
沈臨溪熹年……你不認(rèn)識我了?
沈熹年歪了歪頭,清澈的眼睛里滿是疑惑
沈熹年“你是誰呀?我叫沈熹年,他是我遠(yuǎn)房親戚,范愉鎧。
沈臨溪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zhuǎn),他猛地看向范愉鎧,眼神里的怒火幾乎要將人吞噬
沈臨溪范愉鎧!你到底對他做了什么?!
范愉鎧深吸一口氣,剛想解釋,沈熹年卻突然拉住他的手,仰著小臉對沈臨溪說
沈熹年你別兇愉鎧,他對我很好。
看著沈熹年全然信任的眼神,沈臨溪的怒火瞬間卡在了喉嚨里。他知道,從這一刻起,事情徹底失控了。而范愉鎧看著這一幕,心臟卻莫名地漏跳了一拍——他好像……有點享受沈熹年這種純粹的依賴。
沈臨溪我是你親弟弟沈臨溪!你知道嗎他開車撞了你!你就那么堅信他就是你的遠(yuǎn)房親戚嗎?
沈熹年聽完沈臨溪的話,眼神先是一陣迷茫,隨即皺起眉,猛地甩開范愉鎧的手后退一步
沈熹年“你騙我?……”
范愉鎧心臟一緊,剛想開口,沈臨溪已經(jīng)上前一步,將沈熹年護(hù)在身后,冷冷地盯著他
沈臨溪“范愉鎧,你最好祈禱熹年永遠(yuǎn)想不起來。
沈臨溪要不然他想起來的話,知道你們范家做的那么多齷齪之事,非把你大卸八塊不可,你得感謝上天讓他失憶
范愉鎧我們范家做了什么?
沈臨溪(冷笑一聲)“你們果然還是這副德行。“真不愧是”你們范家,“憑借一己之力就成了過街老鼠?!罢娌焕⑹悄銈儭狈都遥隽隋e事還裝作不知道,你們以為這樣凸顯你們厲害了吧,“那現(xiàn)在呢”還厲害嗎?(大笑)
范愉鎧沈臨溪,說話別太過分。
沈臨溪(嗤笑一聲,逼近一步)過分?范愉鎧,你開車撞了人還敢說我過分?
就在兩人劍拔弩張時,沈熹年突然拽了拽沈臨溪的衣角
沈熹年“臨溪……你們在吵什么呀?
沈臨溪的怒火瞬間被這聲軟糯的詢問澆滅,他僵硬地轉(zhuǎn)過頭,看著沈熹年懵懂的眼神,聲音不自覺放輕柔
沈臨溪“沒什么,熹年,我們回家。
沈熹年卻搖了搖頭,重新拉住范愉鎧的手
沈熹年“我想和愉鎧待在一起,他……他身上有讓我安心的味道?!?/p>
范愉鎧渾身一僵,沈臨溪的臉色則徹底黑了下來。他死死盯著范愉鎧,一字一句道
沈臨溪“范愉鎧,這是你最后一次機會,要么現(xiàn)在帶熹年跟我走,要么……我讓你和你那所謂的‘貨’一起沉入江底?!?/p>
范愉鎧看著沈熹年純凈的眼睛,又看了看沈臨溪眼中的狠厲,心臟在“救爺爺”和“沈熹年”之間瘋狂拉扯。最終,他閉了閉眼,緩緩開口
范愉鎧我跟你們走,但我有個條件……
沈臨溪什么條件?
范愉鎧給我三天時間,處理完我爺爺?shù)氖?,我會親自帶熹年回來,并且……給你們一個交代。
沈臨溪剛想拒絕,沈熹年卻輕輕拉了拉他的袖子,仰著小臉說
沈熹年臨溪,就相信愉鎧一次。
沈臨溪看著沈熹年期待的眼神,最終咬牙點頭
沈臨溪三天,范愉鎧,你最好說到做到。
范愉鎧松開緊攥的拳頭,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走了沒幾步,沈熹年卻突然從后面追上來,塞給他一個小小的護(hù)身符
沈熹年愉鎧,這個給你,爺爺說戴著它會平安的。
范愉鎧看著掌心那枚刻著“熹”字的護(hù)身符,心臟像是被什么東西填滿了。他不知道這三天里,沈臨溪會不會暗中使絆子,也不知道沈熹年的記憶會不會突然恢復(fù),但他知道,從接過這個護(hù)身符的瞬間起,他和沈熹年的命運,就再也無法分割了。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