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墨的聲音像被砂紙磨過,啞得厲害,他盯著李威佳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她回美國前,就跟那個男人熱戀著,轉(zhuǎn)頭就跟我提了離婚?!?/p>
“從提離婚到領離婚證,只用了三十天——就等那三十天的冷靜期過。”他頓了頓,喉結(jié)用力滾動了一下,像是在壓抑翻涌的情緒,“冷靜期一到,我簽了字就走,你接著就跟她領了證,所以你現(xiàn)在是孩子的繼父?!?/p>
李威佳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手指緊緊攥著桌沿,指節(jié)泛白。許墨沒看他的反應,只是垂下眼,聲音里帶著一絲無力的托付:“我是志明的親爸,可我現(xiàn)在實在沒能力照顧他們倆。這兩個孩子,就交給你了?!?/p>
這話像一塊石頭砸在李威佳心上,他猛地抬頭,語氣里滿是難以置信:“許墨,你這話什么意思?你要徹底不管了?就因為她三十天里跟你離、跟我結(jié),你就要把孩子甩給我這個‘繼父’?”
許墨沒回答,只是從口袋里摸出一把皺巴巴的零錢,輕輕放在桌上,那是他身上僅有的積蓄?!拔視M量寄錢回來,”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無法挽回的決絕,“孩子們就拜托你了?!闭f完,他轉(zhuǎn)身就往門口走,不敢回頭——他怕一回頭,就會忍不住留下來,可留下來,他又給不了孩子們像樣的生活。
客廳里只剩下李威佳一個人,看著桌上的零錢和空蕩蕩的門口,心里又氣又澀。三十天,一場荒唐的婚姻更迭,最后卻讓他這個“繼父”,扛起了本該屬于別人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