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宿舍的洗手間傳來壓抑的抽泣聲。

霧瑜璟睡眠淺，幾乎是立刻就醒了。他輕手輕腳地爬起來，循著聲音走到洗手間門口，透過半掩的門縫看到聶瑋辰蜷縮在角落，把臉埋在膝蓋里，肩膀一抖一抖的。

霧瑜璟沒有立刻進去。他轉(zhuǎn)身去廚房倒了一杯溫水，又拿了一條干凈的毛巾，才輕輕敲了敲門。

"小聶？"

里面的抽泣聲戛然而止。聶瑋辰慌亂地抹了把臉："霧、霧哥？"

"我能進來嗎？"

沉默了幾秒，門被拉開一條更大的縫。霧瑜璟走進去，把溫水遞給聶瑋辰，然后蹲下來用毛巾輕輕擦掉他臉上的淚痕。

"做噩夢了？"霧瑜璟輕聲問。

聶瑋辰搖搖頭，接過水杯時手指還在發(fā)抖："...想家了。"

霧瑜璟沒說話，只是在他旁邊坐下，肩膀輕輕挨著他。洗手間狹小的空間里，只有聶瑋辰逐漸平穩(wěn)的呼吸聲。

"這幾天訓練好累…"聶瑋辰突然說。

霧瑜璟點點頭，從口袋里摸出一顆水果糖，剝開糖紙遞給他："荔枝味的，很甜。"

聶瑋辰接過糖放進嘴里，甜味在舌尖化開的瞬間，眼淚又掉了下來。霧瑜璟靜靜地等他哭完，然后伸出手："要抱一下嗎？"

聶瑋辰撲進他懷里，把臉埋在他肩膀上。霧瑜璟輕輕拍著他的背，像哄小孩一樣。

"...現(xiàn)在我知道為什么大家都喜歡黏著你了。"聶瑋辰悶悶地說。

霧瑜璟輕笑："為什么？"

"因為你..."聶瑋辰抬起頭，眼睛還紅紅的，"真的很好。"

霧瑜璟揉了揉他的頭發(fā)："回去睡覺吧，明天還要訓練。"

聶瑋辰點點頭，突然抓住他的衣角："霧哥...我能跟你睡嗎？就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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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訓練間隙，張函瑞像只炸毛的貓一樣沖進練習室。

"氣死我了！"他一屁股坐在霧瑜璟旁邊，"聲樂老師說我的轉(zhuǎn)音像鴨子叫！"

霧瑜璟正在綁鞋帶，聞言抬頭："你昨天是不是又偷喝冰飲料了？"

張函瑞瞬間心虛："就、就一口……"

"嗓子發(fā)炎還喝冰的。"霧瑜璟無奈地伸手，"過來，我看看。"

張函瑞乖乖仰起頭，任由霧瑜璟的拇指輕按在他的喉結(jié)下方。這個姿勢讓他不得不直視對方近在咫尺的眼睛——琥珀色的瞳孔在燈光下像融化的蜜糖。

"有點腫。"霧瑜璟皺眉，"我包里有潤喉糖，去拿。"

張函瑞沒動，反而抓住他的手腕："霧霧，你身上好香。"

霧瑜璟愣了一下，隨即失笑："這是重點嗎？"

"是青檸薄荷味的。"張函瑞得寸進尺地湊近，"你用哪個牌子的沐浴露？"

"松手。"霧瑜璟輕輕彈他額頭，"再不去拿糖，我就告訴老師你偷喝冰可樂的事。"

張函瑞哀嚎一聲跳起來，卻還是磨磨蹭蹭地蹭著霧瑜璟的肩膀去夠后面的背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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訓練休息時間，楊博文發(fā)現(xiàn)霧瑜璟不見了。

他找了一圈，最后在儲物間發(fā)現(xiàn)了蜷縮在角落睡著的人。霧瑜璟懷里抱著礦泉水瓶，頭一點一點的，明顯是累極了。

楊博文輕輕關(guān)上門，在他旁邊坐下。霧瑜璟無意識地靠過來，額頭抵在他肩膀上。

"博文老師..."帶著睡意的嘟囔。

楊博文僵了一下，隨即放松下來，輕輕"嗯"了一聲。

"十分鐘...叫我..."

話沒說完，呼吸又變得均勻。楊博文低頭看著霧瑜璟的睡顏，鬼使神差地伸手撥開他額前的碎發(fā)。

儲物間的門突然被推開，張桂源探進頭來："找到小霧了...嗎..."

他的聲音在看到眼前一幕時戛然而止。楊博文淡定地收回手："十分鐘后再來。"

張桂源張了張嘴，最后只是輕輕關(guān)上門，對著門外好奇的眾人搖頭："...沒找到。"

晚上回到宿舍，聶瑋辰偷偷把一張紙條塞進霧瑜璟枕頭底下。

上面寫著：

"霧哥，謝謝你。我也想要成為像你這樣的人。"

霧瑜璟發(fā)現(xiàn)紙條時笑了笑，把它夾進了日記本里。

窗外，月光靜靜地灑在熟睡的男孩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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