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花宴的余溫尚未散盡,王府內(nèi)的空氣卻已降至冰點。子衿獨自回院,屏退了所有下人,只留茗香在側(cè)。她望著窗外漸沉的暮色,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袖口的刺繡,心中一片寒涼。蕭澤在御花園的沉默,蘇青桐得意的眼神,還有皇后那不加掩飾的偏袒,像一根根細針,扎得她心口發(fā)疼。
與此同時,書房內(nèi)的蕭澤也正心煩意亂。他將手中的奏折扔在桌上,腦海里反復回放著蘇青桐干凈的裙擺和子衿清冷的眼神。他并非不辨是非,只是蘇青桐背后的蘇國公府,還有皇后的態(tài)度,都讓他不得不謹慎行事。辰明通報蘇青桐求見時,他幾乎是立刻便回絕了。
被拒的蘇青桐在自己的院子里氣得渾身發(fā)抖。夏竹小心翼翼地勸著,卻被她猛地推開:“勸?我還用你勸?陳子衿那個賤人,竟敢當眾讓我難堪!我定要讓她付出代價!”她眼中閃過一絲陰狠,附在夏竹耳邊低語了幾句。夏竹臉色微變,卻還是硬著頭皮應了下來。
深夜,子衿正燈下讀書,突然被一陣急促的喧嘩聲打斷。茗香慌張地跑進來:“姑娘!不好了!蘇側(cè)妃說她丟了一支鳳釵,硬說是我們院子的人偷的,現(xiàn)在正帶著人過來搜查呢!”
子衿眉頭一皺,放下書卷:“讓她進來?!?/p>
話音剛落,蘇青桐便帶著人沖了進來,氣勢洶洶地指著子衿:“陳子衿,快把我的鳳釵交出來!不然我就搜遍你這院子!”
“蘇側(cè)妃,說話需講證據(jù)?!弊玉普Z氣平淡,眼神卻帶著一絲銳利,“你憑什么斷定是我這里的人偷了你的東西?”
“憑什么?”蘇青桐冷笑一聲,指向一旁的小紅,“今天下午,你的丫鬟小紅去過我院子附近!不是她偷的是誰?”
“我沒有!”小紅嚇得臉色慘白,連連磕頭。
“住手!”子衿厲聲喝止,“小紅是我的人,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能動她!”
“你敢護著她?”蘇青桐上前一步,“今天你不交人,我就去告訴皇后娘娘,說你縱容下人偷盜!”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時,蕭澤走了進來。他看到眼前劍拔弩張的情景,皺了皺眉:“吵什么?”
蘇青桐立刻換了副委屈的模樣,撲到蕭澤懷里哭道:“殿下,我的鳳釵丟了,我懷疑是小紅偷的,可姐姐卻護著她不讓搜……”
蕭澤看向子衿,子衿微微屈膝:“殿下,臣妾冤枉。蘇側(cè)妃無憑無據(jù),便要搜查我院子,恐是另有目的。”
蕭澤沉默片刻,最終說道:“既然說丟了東西,那就搜吧。只搜丫鬟的房間,不許驚擾王妃?!?/p>
子衿心中一涼,卻也只能點頭應下。
蘇青桐立刻讓夏竹帶人去搜小紅的房間。沒過多久,夏竹便拿著一支鳳釵跑了出來:“側(cè)妃!找到了!在小紅床底下找到的!”
“人贓并獲,你還想狡辯?”蘇青桐得意地看著小紅。
小紅嚇得魂飛魄散:“不是我!我真的不知道!”
子衿看著那支鳳釵,心中已然明了。她正要開口,茗香卻搶先說道:“殿下!奴婢有話說!今天下午,我看到夏竹姐姐鬼鬼祟祟地在小紅房間門口徘徊!”
蕭澤立刻讓人叫來當時在場的丫鬟,幾人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證實了茗香的話。
蘇青桐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殿下,臣妾沒有……是夏竹她自己要做的……”
“事到如今,你還想狡辯?”蕭澤眼神冰冷地看著她,“來人!把夏竹拖下去嚴刑拷打!”
夏竹嚇得立刻招供:“是側(cè)妃!是側(cè)妃讓我把鳳釵藏在小紅床底下的!她要陷害王妃!”
真相大白,蘇青桐癱軟在地。蕭澤看著她,眼中充滿了失望:“蘇青桐,你太讓本王失望了。即日起,禁足你于院內(nèi),抄寫《金剛經(jīng)》一百遍,閉門思過,反省己身!”
處理完蘇青桐,蕭澤看向子衿,語氣中帶著愧疚:“子衿,對不起,又讓你受委屈了?!?/p>
子衿搖了搖頭:“殿下言重了。只要真相大白,臣妾便心滿意足了。只是蘇側(cè)妃畢竟是皇后指婚,殿下還需斟酌如何向皇后交代?!?/p>
蕭澤嘆了口氣:“本王知道。但她罪有應得,本王不會再縱容她了?!?/p>
蘇青桐被禁足抄經(jīng)的消息很快傳遍了王府。皇后雖然不滿,卻也因證據(jù)確鑿,無法過多指責蕭澤。王府終于恢復了表面的平靜,但子衿知道,這平靜之下,依舊暗流涌動。她和蕭澤之間的裂痕,并沒有因為蘇青桐的受罰而消失。只要皇后還在,儲位之爭未休,她的挑戰(zhàn),就永遠不會結(jié)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