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的哭聲像根細(xì)針,扎在寂靜的教室里,林野能看到她的肩膀抖得越來越厲害,筆尖在答題卡背面反復(fù)劃過,卻始終沒寫下一個字。值日生的目光掃過去,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笑:“還有8分鐘,想不出來的話,就永遠(yuǎn)留在這里吧?!?/p>
林野的視線重新落回值日生的辮子上。那根銀色別針在燈光下泛著冷光,照片里的女生笑得鮮活,和眼前這個面無表情、眼無瞳孔的值日生判若兩人。他突然想起剛才陳陽飄進(jìn)來時,值日生說的“別打擾考生答題”——她似乎在“維護(hù)”考試規(guī)則,又好像在害怕什么。
別針上的照片……會不會是“活著的”值日生?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林野就看到值日生的辮子輕輕動了一下,別針上的照片被風(fēng)吹得晃了晃,照片里女生的笑容,竟然慢慢變得僵硬,和值日生現(xiàn)在的表情越來越像。他猛地攥緊筆——難道,現(xiàn)在的值日生,已經(jīng)不是“人”了?而這張照片,是她還活著時的樣子,也是她的“秘密”?
“還有5分鐘?!敝等丈穆曇糇兊糜行┥硢?,她抬手摸了摸辮子上的別針,動作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林野注意到,她的手指碰到別針時,指尖瞬間變得透明,像被灼燒一樣縮了回去。
就是這個!
林野立刻翻到答題卡背面,飛快地寫下:“監(jiān)考員(值日生)已不是活人,她的秘密藏在辮子上的別針里,別針上的照片是她活著時的樣子?!?/p>
字跡落下的瞬間,答題卡背面泛起一陣綠光,和前兩題正確時的反應(yīng)一樣!林野松了口氣,剛想把試卷整理好,就聽到旁邊傳來“撲通”一聲——蘇曉從椅子上摔了下來,她的答題卡散落在地上,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道深深的劃痕。
“我想不出來……我真的想不出來……”蘇曉趴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值日生慢慢走過去,手里的鐵皮鈴鐺輕輕搖晃:“時間到了,掛科?!?/p>
蘇曉的身體開始變得透明,和之前的兩個男生一樣,她抬起頭,絕望地看著林野:“幫我……”話沒說完,就化作一縷白煙,消失在空氣中。
教室里只剩下林野一個人。
電子鐘的紅色數(shù)字跳到了“00:00”,值日生走到林野的課桌前,伸出手:“交卷吧?!彼穆曇艋謴?fù)了之前的冰冷,眼睛里的純白卻淡了一些,隱約能看到一絲黑色的瞳孔。
林野把試卷和答題卡遞過去,值日生接過,翻到背面看了一眼,嘴角第一次露出了正常的笑容——不是詭異的弧度,而是帶著一絲釋然的笑?!肮材?,通過第一場考試?!彼f著,從口袋里拿出一張新的黑色卡片,遞給林野,“這是下一場考試的準(zhǔn)考證,三天后,會有‘考官’來接你。”
林野接過卡片,正面還是他的照片,背面寫著“第二場考核:民國學(xué)堂的古文默寫,考核地點:未知,考核時間:三天后”。他抬頭想問什么,卻發(fā)現(xiàn)教室里的一切都在慢慢消失——黑板、課桌、試卷,包括值日生,都像被橡皮擦擦掉一樣,漸漸變得透明。
最后消失的是值日生,她看著林野,輕聲說:“別相信任何人,包括‘考官’?!?/p>
話音落下,林野突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zhuǎn),下一秒,他就坐在了出租屋的書桌前,面前還攤著秋招簡歷,電腦屏幕上顯示著凌晨1點01分。
剛才的一切,像一場荒誕的夢。
可當(dāng)林野攤開手心,那張黑色的準(zhǔn)考證正靜靜躺在那里,背面的“民國學(xué)堂”四個字,在燈光下泛著淡淡的紅光。他拿起手機,想給朋友發(fā)消息,卻發(fā)現(xiàn)通訊錄里,再也找不到“蘇曉”的名字,就像她從未存在過一樣。
林野靠在椅背上,看著窗外的夜色,突然明白——這場無限考試,一旦開始,就再也停不下來了。而三天后的民國學(xué)堂,又會有什么樣的危險在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