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利君和話本的開始,是在酒吧的骰子桌上。
話本輸了,按約定得陪王利君玩一個月。
吃飯、看電影、甚至假裝情侶應付朋友的局。
王利君捏著骰子,指尖在話本手背上輕輕劃了下,語氣帶著玩味:“只是玩玩,別當真。”
話本當時笑著點頭,眼底晃著酒吧的霓虹,沒讓人看清情緒。
最初確實像場熱鬧的游戲。
王利君會在深夜叫話本出來吃燒烤,看著話本被辣得直吸氣,笑他沒出息。
話本會在王利君宿醉時,提著醒酒湯來公寓,一邊吐槽他酒量差,一邊幫他收拾滿地的空酒瓶。
他們會手牽手逛夜市,會在電影院后排偷偷咬耳朵,會在朋友面前裝作親密的樣子。
連王利君自己都偶爾恍惚,覺得這場 “玩玩” 的戲,好像太真了點。
可只有話本知道,他早就把戲當了真。
他會在王利君沒回消息時,握著手機等到天亮。
會把王利君隨口說喜歡的樂隊 CD,跑遍全城的音像店買回來。
會在兩人假裝擁抱時,偷偷把臉埋在王利君肩上,感受對方的體溫。
他以為只要再等等,王利君總會看見他的真心,總會把 “玩玩” 變成 “認真”。
一個月的期限快到那天,話本做了一桌子王利君愛吃的菜,還開了瓶紅酒。
燭光搖曳里,他看著王利君的側臉,鼓起勇氣說:“利君,我們……”
話沒說完,就被王利君打斷了。
王利君放下筷子,拿出錢包,從里面抽出一沓錢放在桌上:“這一個月麻煩你了,這點錢你拿著。”
話本的手僵在半空,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他看著桌上的錢,又看著王利君毫無波瀾的眼睛,聲音發(fā)顫:“王利君,你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 王利君靠在椅背上,指尖轉著酒杯,眼神里帶著一絲不耐,“當初說好只是玩玩,現(xiàn)在期限到了,難道你還當真了?”
“玩玩?” 話本重復著這兩個字,“那你陪我逛夜市,陪我看電影,甚至在我生病時照顧我,都只是玩玩?”
“不然呢?” 王利君挑了挑眉,語氣里帶著幾分嘲諷,“話本,別這么天真。我身邊從不缺人陪,跟你玩這么久,已經(jīng)夠給你面子了。你該不會真以為,我會跟你認真吧?”
每一句話,都像一把刀,狠狠扎進話本的心里。
他想起自己跑遍全城買的 CD,想起那些等消息到天亮的夜晚,想起假裝擁抱時的心動,原來從始至終,都只是他一個人的獨角戲。
他以為的甜蜜,不過是王利君精心設計的游戲;他以為的希望,不過是自己一廂情愿的幻想。
話本沒再說話,只是慢慢站起身,走到門口。
他沒有拿桌上的錢,也沒有回頭,因為他知道,只要一回頭,看到王利君冷漠的臉,他所有的驕傲都會崩塌。
推開門的瞬間,晚風灌進來,帶著刺骨的涼,像在嘲笑他的愚蠢。
王利君看著話本消失在門口的背影,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紅酒,味道有些澀。
他其實不是沒察覺到話本的心意,只是他早就習慣了用 “玩玩” 當保護色,習慣了在感情里全身而退。
他以為自己不會在意,可看著空了的座位,看著桌上沒動幾口的菜,心里卻莫名地空了一塊。
后來,王利君又換了很多個 “玩伴”,卻再也沒人會像話本那樣,跑遍全城給他買 CD,會在他生病時默默照顧他,會在擁抱時偷偷臉紅。
他偶爾會想起話本,想起那個燭光搖曳的夜晚,想起對方眼里的失落和不甘,心里會泛起一絲愧疚,可很快又被他壓了下去。
不過是玩玩而已,何必當真。
直到有一天,他在以前常去的夜市,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話本和一個男生走在一起,男生手里拿著話本愛吃的糖炒栗子,正笑著給話本剝殼。
話本的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眼底沒有了以前的小心翼翼,多了幾分安穩(wěn)和幸福。
王利君站在原地,看著他們的背影,心里突然涌起一陣從未有過的恐慌。
他想上前,想把話本拉回來,可腳步卻像灌了鉛一樣,挪不動分毫。
他終于明白,有些東西,一旦被他用 “玩玩” 推開,就再也找不回來了;有些人,一旦被他辜負,就會轉身走向別人的懷抱。
他曾經(jīng)以為自己是這場游戲的掌控者,卻在最后才發(fā)現(xiàn),他輸?shù)舻?,是那個真心待他的人,是他這輩子再也遇不到的溫暖。
夜市的人來人往,熱鬧依舊,可王利君卻覺得格外孤獨。
原來 “只是玩玩” 這四個字,不僅傷了話本,也最終反噬了他自己。
結局,又是戲終人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