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斗？不，我要在海外建國

三百六十點功德帶來的變化愈發(fā)顯著。玉檀感覺自己仿佛脫胎換骨，不僅耳聰目明，精力充沛，連帶著對知識的吸收和理解速度也快了許多。她開始利用這優(yōu)勢，在“梧桐苑”的日常教學(xué)外，瘋狂汲取知識庫中關(guān)于工程、水利、基礎(chǔ)化學(xué)乃至簡易機械制造的知識。

康熙采納的“以工代賑”之策，很快在直隸幾個受災(zāi)的州縣推行開來。消息通過各種渠道傳入宮中，雖只是只言片語，但玉檀知曉，她的理念正在這片古老的土地上悄然實踐。這讓她心中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成就感，以及更沉重的責(zé)任福。

功德系統(tǒng)適時地給出了反饋：

【叮！宿主推動‘以工代賑’政策落實，間接穩(wěn)定民生，促進生產(chǎn)恢復(fù)，獎勵功德值120點。當(dāng)前總功德值：480點?！?/p>

【提示：政策影響力持續(xù)擴散中，后續(xù)功德將持續(xù)結(jié)算?！?/p>

近五百點功德！玉檀感受到一股遠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磅礴的暖流沖刷著四肢百骸，仿佛連骨骼都在輕微作響，一種“脫凡”的感覺稍縱即逝。她知道，這是一個質(zhì)的飛躍。

然而，榮耀與危機總是相伴而生。御前那番“以工代賑”的言論，雖得了康熙青眼，卻也徹底將她暴露在各方勢力的探照之下。八阿哥和九阿哥那日的聯(lián)手施壓，猶在眼前。

她不能再被動等待。必須在下一波風(fēng)浪襲來前，擁有更堅實的立足之地。

光有理念和宮內(nèi)的“梧桐苑”還不夠，她需要技術(shù)，需要能將圖紙變?yōu)楝F(xiàn)實的手，需要聯(lián)通宮內(nèi)外的“橋”。她的目光，再次投向了那些擁有實實在在手藝，卻地位卑微、常被忽視的群體——宮廷匠人。

這日，玉檀借口御茶房需要定制一批帶有新式隔熱結(jié)構(gòu)的茶飲提盒，來到了內(nèi)務(wù)府下屬的造辦處。這里匯聚了天下頂尖的工匠，木、金、玉、漆、繡……無所不包。

空氣中彌漫著木材、漆料和金屬混合的特殊氣味。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那么蚵?、拉鋸聲不絕于耳。匠人們各自埋頭于自己的活計，對于玉檀這個陌生宮女的到來，大多只是抬了抬眼皮，便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玉檀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她的目標(biāo)明確——尋找那些手藝精湛，卻或因性格耿直、不善鉆營，而郁郁不得志的匠人。

很快，她的目光被一個角落里的老木匠吸引。他正在修復(fù)一具精巧的西洋自鳴鐘，手指粗糙卻穩(wěn)定至極，眼神專注，對著那些細小的齒輪簧片，仿佛在對待稀世珍寶。旁邊幾個年輕匠人圍著一個管事模樣的太監(jiān)阿諛奉承，他卻恍若未聞。

玉檀走上前，并未打擾，只是靜靜看著。直到老木匠完成一個關(guān)鍵部件的安裝，她才輕聲開口，語氣帶著恰到好處的請教意味：“老師傅，這西洋鐘的齒輪咬合如此精密，若用在我朝的水車傳動上，是否也能減少損耗，提升效率？”

老木匠聞言，猛地抬起頭，渾濁卻銳利的眼睛里閃過一絲詫異。他打量了一下玉檀，見她穿著御茶房的宮裝，語氣誠懇，不似玩笑，才沙啞著嗓子開口，帶著濃重的口音：「你這女娃，倒有些見識。原理是相通的，但水車受力大，材質(zhì)、結(jié)構(gòu)都需重新設(shè)計，談何容易。」他搖搖頭，又低下頭去擺弄他的鐘表，顯然不認為一個宮女能懂這些。

玉檀卻不氣餒，反而心中一喜。此人是個真正懂行的，而且，心中有“技”，而非僅僅視其為謀生工具。

「老師傅所言極是?！褂裉错槃菰谒赃叺哪径丈献?，不顧地上的木屑，「奴婢在御茶房，常需搬運重物，便想著若能有省力的器具便好了。也曾異想天開，覺得若灌溉之水車能更有效率，天下農(nóng)人是否也能輕松些許？」她將自己偽裝成一個有些“奇思妙想”卻苦無實現(xiàn)途徑的宮女。

老木匠手上的動作頓了頓，瞥了她一眼，沒說話。

玉檀繼續(xù)道：「奴婢還曾見過一種‘曲轅犁’，據(jù)說比直轅犁更省力，翻土更深……可惜，只是聽聞，未曾親見?！顾龗伋隽艘粋€誘餌。

「曲轅犁？」老木匠再次抬頭，眼中興趣濃了幾分，「老漢年輕時走南闖北，在江南確曾見過，確是巧思！只可惜制作費時，難以推廣?！顾麌@了口氣，似在為好的技術(shù)被埋沒而惋惜。

「若是……若是能有清晰的圖紙，和愿意嘗試的匠人呢？」玉檀試探著問。

老木匠盯著她，目光如炬：「女娃，你到底想說什么？」

玉檀知道時機到了，她壓低聲音，僅容二人聽見：「老師傅，奴婢別無他意，只是敬重您這樣的手藝之人。覺得好的技藝，不該被埋沒。奴婢在御前偶爾能說上兩句話，或許……或許將來有機會，能將老師傅您，還有像您一樣有真本事的匠人做的利國利民的好東西，呈給皇上看看呢？」

她沒有給出任何具體的承諾，卻描繪了一個極具誘惑力的前景——直達天聽的機會，以及技藝被認可的榮譽。

老木匠沉默了，布滿老繭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一塊光滑的木料。他一生醉心技藝，卻因不善言辭，家境貧寒，始終只是個普通的匠役，心中豈能毫無波瀾？

「你……需要老漢做什么？」良久，他啞聲問道，眼神里充滿了警惕與一絲不易察覺的期盼。

「不需要老師傅做任何危險的事?！褂裉绰曇舾p，卻字字清晰，「只需老師傅相信奴婢，閑暇時，依著奴婢提供的一些……想法和簡圖，琢磨琢磨，看看能否做出實物。材料所需，奴婢會盡力籌措?！?/p>

她這是在建立第一個屬于她的“技術(shù)研發(fā)小組”。

老木匠，姓魯，名大成，盯著玉檀看了半晌，似乎想從她眼中看出陰謀詭計。但玉檀的眼神清澈而坦誠，只有對技術(shù)的向往和對他的尊重。

「……好?！刽敶蟪勺罱K重重地點了一下頭，「只要不違律法，不傷天害理，老漢可以幫你琢磨。」

第一步，成了！

玉檀強壓住心中的激動，又與魯大成約定了日后聯(lián)絡(luò)的隱晦方式（通過特定位置存放木屑和圖紙），便起身離開。

她知道，像魯大成這樣的匠人，宮中還有很多。她需要慢慢物色，建立一個隱秘的“技術(shù)支持網(wǎng)絡(luò)”。

然而，她頻繁出入造辦處的舉動，終究沒能瞞過所有人。

幾天后，她正在御茶房整理茶葉，四阿哥胤禛身邊的首領(lǐng)太監(jiān)蘇培盛悄無聲息地走了進來。

「玉檀姑娘?！固K培盛臉上帶著慣有的、看不出情緒的笑容，「四爺有請?！?/p>

玉檀心中一凜。四爺！他終于要親自出手了嗎？

她跟著蘇培盛來到一處僻靜的殿閣，四阿哥胤禛正負手立于窗前，望著窗外一株蒼勁的古柏。聽到腳步聲，他緩緩轉(zhuǎn)過身，冰冷的眸光如同實質(zhì)，落在玉檀身上。

「奴婢給四爺請安?！褂裉垂蛳?，心提到了嗓子眼。

「起來。」胤禛的聲音聽不出喜怒，「你近日，似乎對造辦處的木匠活計，很感興趣？」

玉檀心頭猛跳，果然是為了這事！她穩(wěn)住心神，起身垂首答道：「回四爺?shù)脑挘局皇欠钔蹩偣苤?，去定制一批茶飲提盒。見那些匠人手藝精巧，便多看了幾眼，問了幾個愚笨的問題，讓四爺見笑了?！?/p>

「愚笨的問題？」胤禛向前一步，壓迫感驟增，「關(guān)乎水車傳動，曲轅犁改良的問題，也是愚笨問題嗎？玉檀，你究竟想做什么？」

他果然知道了！而且知道得如此詳細！

玉檀背后瞬間被冷汗浸濕。她知道，在四爺面前，純粹的否認毫無意義。她必須給出一個合情合理，且符合他利益訴求的解釋。

她再次跪下，這次聲音帶著一絲“被看穿”的惶恐，以及一種急于證明自己“有用”的迫切：「四爺明察萬里！奴婢……奴婢不敢隱瞞！奴婢確是存了私心！奴婢見皇上為民生稼穡憂心，便想著……想著若能借助宮中匠人之手，改良些許農(nóng)具水利，哪怕只能提升一分效率，也是奴婢對皇上、對大清的一片忠心！奴婢人微言輕，唯有借此途徑，或許……或許能略盡綿力。奴婢絕無他意，求四爺明鑒！」

她將動機歸結(jié)于“為君分憂”和“盡忠”，并將自己的行為定性為“借助宮中資源為朝廷效力”，這恰恰符合四阿哥務(wù)實、看重實際效益的性格。

胤禛盯著她，目光銳利如刀，仿佛要剖開她的每一層偽裝。殿內(nèi)寂靜無聲，落針可聞。

良久，他才緩緩開口，語氣依舊冰冷，卻少了幾分之前的殺意：「你有此心，倒也算難得?！?/p>

玉檀心中稍松，知道賭對了一半。

「不過，」胤禛話鋒一轉(zhuǎn)，「宮中自有法度。匠人自有其職。你一個宮女，私下結(jié)交，窺探技藝，終究不合規(guī)矩。」

「奴婢知錯！奴婢再也不敢了！」玉檀連忙叩首。

「起來吧。」胤禛淡淡道，「你的‘忠心’，爺知道了。日后若真有什么于國于民有益的‘巧思’，可通過蘇培盛報于爺知曉。由爺來決斷，是否交由造辦處試行。明白嗎？」

玉檀心中一震。四爺這是要將她的“技術(shù)創(chuàng)新”也納入他的掌控之下！既利用了她的“巧思”，又杜絕了她私下發(fā)展勢力的可能。

好一招釜底抽薪！

「是！奴婢明白！謝四爺恩典！」玉檀恭敬應(yīng)下，心中卻是一片冰寒。每一步，都走得如此艱難。

從四爺處出來，玉檀看著宮墻上方四方的天空，深深吸了一口氣。

四爺?shù)牟迨?，打斷了她直接?lián)絡(luò)匠人的計劃，但也提供了一個相對“安全”的渠道。利弊參半。

沒關(guān)系，路不止一條。

她想起了“梧桐苑”，想起了春杏那個在城南經(jīng)營雜貨鋪的表兄。宮外的網(wǎng)絡(luò)，必須要加快了。

回到住處，她喚來春杏，低聲吩咐了幾句。是時候，讓“玉華閣”以另一種形式，在宮外重新燃起星火了。這一次，它將不僅僅售賣香膏頭油，更將成為連接市井信息、物色特殊人才、傳遞“非常之物”的隱秘節(jié)點。

夜色中，玉檀攤開一張京城簡圖，目光落在城南那片密密麻麻的街巷之間。

紫禁城的禁錮固然森嚴，但宮墻之外，天地廣闊。

她要在那片廣闊的天地里，播下更多的火種。

【叮！宿主成功物色并初步聯(lián)結(jié)關(guān)鍵技術(shù)人才（匠人），開辟潛在技術(shù)革新路徑，獎勵功德值60點。當(dāng)前總功德值：540點。】

五百四十點功德。

玉檀的手指輕輕點在地圖上的某一個角落，眼神銳利如鷹。

阿哥們的圍追堵截，只會讓她更加謹慎，也讓她的布局，延伸向更遠、更深處。

這盤棋，還遠遠未到終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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