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澤禹的腳步在樓梯上停頓了不到三秒

夕陽的余暉透過走廊盡頭的窗戶，在他清秀的側(cè)臉上投下明暗交織的光影

他其實完全可以無視那件被丟棄的外套，畢竟那是張極自己的選擇

但某種根植于性格深處的、對于物品的珍惜，以及一種近乎固執(zhí)的“有始有終”的念頭，讓他最終還是折返了回去

垃圾桶散發(fā)著不太好聞的氣味

張澤禹微微蹙眉，用指尖小心地捏起那件被揉得皺巴巴、沾著灰塵的昂貴校服外套，將它從一堆廢紙和零食包裝袋中分離出來

他提著外套的肩膀部位，盡量讓它遠離自己干凈的書包和衣褲，快步離開了教學樓

周末兩天，張澤禹的生活規(guī)律如常

刷題，看書，偶爾看看球賽，幫母親做些家務

那件灰色的校服外套被他帶回家后，仔細檢查了標簽，確認可以水洗，便用清水浸泡，加入了適量的洗衣液，用手輕輕揉搓掉上面的灰塵和污漬

他沒有用洗衣機，怕粗暴的攪動會損壞面料

清洗的過程安靜而專注，就像他解一道復雜的數(shù)學題

污漬被一點點帶走，清水換過兩遍，直到水質(zhì)徹底清澈

他將外套擰干（沒有用蠻力），抖開，晾在了自家陽臺通風最好的地方

周一的清晨，陽光明媚

那件校服外套已經(jīng)干透，變得干凈而平整，甚至帶著陽光和洗衣液混合的淡淡清新氣味

張澤禹將它仔細折疊好，放進了自己的書包

高三（一）班的早讀課依舊充斥著困倦和忙碌

張極踩著鈴聲走進教室，依舊是那副沒睡醒的模樣，把書包隨意往桌肚里一塞，就趴了下去

他似乎完全忘了（不在意）那件被他丟棄的外套

直到第一節(jié)課下課，張澤禹從書包里拿出那個折疊得整整齊齊的方塊，放在了張極的桌面上

張極被眼前突然多出來的東西弄得一愣，抬起頭，睡眼惺忪里帶著被打擾的不悅

當他看清那是自己那件“失蹤”的校服外套，而且明顯被清洗熨燙過時，他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極其復雜

驚愕，疑惑，還有一絲被冒犯般的慍怒

張極你什么意思？

他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更多的是不善

張澤禹平靜地看著他，語氣一如既往的淡然

張澤禹你的外套，洗干凈了

張極誰讓你多管閑事？

張極猛地坐直身體，聲音拔高，引得周圍幾個同學偷偷看了過來

他覺得臉上有些掛不住，一種被看輕、甚至被憐憫的感覺涌上心頭

他張極什么時候需要別人來幫他收拾爛攤子？還是用這種……這種近乎施舍的方式

張澤禹我只是覺得，衣服沒有錯，不該被那樣丟掉

張澤禹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張極耳中，像一顆小石子投入看似平靜的湖面

張澤禹如果你不想要，可以捐掉，或者用其他方式處理

張澤禹直接扔進垃圾桶，浪費了

他的理由簡單，直接，甚至帶著點環(huán)保主義的刻板，完全沒有任何討好或者同情的意思

張極被他這番話噎住了

他預想中的反應，無論是害怕、辯解還是邀功，都沒有出現(xiàn)

對方只是用一種近乎學術(shù)討論的態(tài)度，告訴他“浪費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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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重要謝謝老師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