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框呢?"
云諾一下就翻下了床,眼神掃過床頭柜,如果趙姨在幫他搬房間時把所有擺設(shè)都搬過來了,相框應(yīng)該在床頭柜上才對??纱藭r,這上面除了自己剛才丟的糖棍兒,上面空無一物。他又拉開抽屜,里面零零散散躺著幾根數(shù)據(jù)線和幾個插頭。
他把衣柜翻得亂七八糟,沒有。
他貼在地上,拉出床下幾個收納箱來找,沒有。
……
云落滿頭大汗的坐在床上,他把房間里所有能藏東西的地方全都翻了一遍,卻自始至終都沒有看到相框的影子。
他悲憤般的掏出手機點開和寧哥的聊天框,也不打字了,按著錄音鍵把手機往嘴邊一湊,開始了悲情的控訴:"寧哥我跟你講,那老東西帶來個女人,應(yīng)該還帶了個小孩,但我還沒遇到。老東西莫名其妙讓我搬了個房間,然后呢,東西給我搬沒了。傻子吧我靠了。他沒問過我意見,從來沒有。以前對我又打又罵愛搭不理,意識到老了只能靠我,又開始假惺惺地對我好,現(xiàn)在找了個女人又給自己牛逼壞了。"
發(fā)完等了一小會兒,寧哥也發(fā)了條語音過來。
寧哥:"你那老父親有多樂我們又不是不知道,老了肯定還得靠你啊,他長得那樣能留得住女人?嘖嘖嘖,何況那女人可能還是奔著錢來的。對了,你丟什么東西了?"
一諾千金:一個相框。
寧哥:會不會是落在原來那個臥室了?
對面又發(fā)過來一條七秒的語音。
寧哥:"你說那個女人帶了個小孩,對吧?我感覺你原來那房間估計是讓那小孩給占了。"
以云崖的尿性,這事完全有可能,并且可能性很大。
云諾沒有回復(fù),把手機按滅后隨手往口袋一揣,抬腿往外走去。
兩間房隔得其實不遠,不過幾步路的路程。云諾抬起右手,屈起食指扣了兩下門。
云諾其實也疑惑過,他現(xiàn)在住的那間房子采光比原來那間好不到哪里去,而且搬房間麻煩的要死,云崖和趙姨有這么閑?但出于對父親抵觸的心理,他始終把與父親住在一起,花他的錢當作寄人籬下,倒也不敢奢求太多。
時間過去了一分鐘,門后并沒有動靜。
他剛才第一次上來擰這個門的門把手并沒有擰開,說明它從里面被鎖上了。
里面有人。
云諾加大了手上的力度,用勁兒拍了拍門,遲疑片刻,把臉貼在門上喃了一句:"有人嗎?"
門內(nèi)終于有了些動靜,腳步聲由遠及近,"吱呀",門被拉開了,云諾本來趴在門上聽屋內(nèi)主人的動靜,猝不及防的失去了支點,整個人向前踉蹌兩步,頭磕在了面前之人的肩膀上。
云諾馬上反應(yīng)了過來,他剛想站好,可那人的動作顯然更快,手往云諾毛茸茸的雞窩頭里一按,一推,還順勢往后撤了一小段距離。他好像還沒睡醒,抬手捂嘴打了個哈欠,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掃出一片陰影。
少年抬眸,掃了一眼云諾的臉,用淡淡的語氣說出了令云諾畢生難忘的話語——
"你誰,還有,男女授受不親。"
?
男女授受不親男女授受不親男女男女男女男女男女女女女女女女女女……
云諾只覺得氣血上涌,就差一口老血噴在眼前這個傻叉的臉上。他漲紅了臉,瞪著少年:"我操你大爺媽了個臭逼的,你才女你全家都女!"
云諾長相確實有點清秀的像女孩——小時候沒少被當做可愛的女孩子被圍觀。但隨著年齡的增長,他的眉眼逐漸鋒利了起來。
說出的話更是狠戾不留情面。
少年的臉色不可察覺的變了變:"所以你誰?"
"問你媽,我是你大爺行不?"云諾抬手,像趕小雞崽似的往少年身上揮了揮,"起開,你大爺找東西。"
莫槐跟著云諾進了房間,他并沒有阻攔,而是任一諾在房間里四處張望。莫槐倚在墻上撓了撓頭發(fā),懶洋洋地開了口:"抱歉。"
云諾訝異望去。
"你長得挺好看,但我不知道男生可以這么矮。"
"我操你——算了,你大爺現(xiàn)在沒空和你吵。"云諾又想爆臟話,但想起自己是來干什么的,硬生生給咽了回去。他伸手指向床頭柜,"你搬進來的時候,這里有沒有一個相框?"他在空中胡亂比劃了幾下,"大概這么大,里面有張照片,是兩個小孩。"
就這么幾句話說下來,莫槐已經(jīng)大概猜到了云諾的"身份",他覺得也沒有啥欺騙云諾的必要,便實話實說道:"有。昨晚收拾房間的時候,云叔說沒有用,讓趙姨給扔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