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淵劍的金光如利刃劈開瘴霧，祭壇上的魂燈劇烈搖晃，鼎中黑霧發(fā)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嘯。

“守住陣眼！”大長老的嘶吼從鼎中傳來，他半張臉浸在黑霧里，另半張卻仍是蒼梧宗大長老的模樣，“謝無妄，你以為憑一把破劍就能壞我好事？”

謝無妄冷笑，黑霧凝成鎖鏈纏向最近的三名弟子：“破劍？這劍殺你，足夠了?！?/p>

鎖鏈穿透三人胸膛，黑焰燃起，瞬間將他們燒成飛灰。蘇清歡趁機(jī)沖向祭壇，心淵劍直指洛清川心口的鎖魂釘。

“別碰！”謝無妄突然拽住她手腕，“鎖魂釘沾了大長老的幽冥毒，會反噬?！?/p>

蘇清歡頓住。她讀心術(shù)掃過鎖魂釘，果然看見釘身纏繞著黑色毒霧，正滲入師父血脈。

“那怎么辦？”她急得眼眶發(fā)紅，“師父快撐不住了！”

洛清川的睫毛動了動。蘇清歡湊近，聽見他微弱的心聲：【“清歡……別管我……毀了燈……”】

“我不！”她咬牙，“我?guī)煾覆荒芩?！?/p>

謝無妄的黑霧突然裹住鎖魂釘。黑焰灼燒下，釘身發(fā)出刺耳的吱呀聲，毒霧被一點(diǎn)點(diǎn)逼出。蘇清歡趁機(jī)握住劍柄，將心淵劍抵在釘尾。

“以我心血，解你束縛?！彼秃?，劍身上金光大盛。鎖魂釘發(fā)出哀鳴，緩緩?fù)顺鰩煾感目凇?/p>

洛清川咳出一口黑血，緩緩睜眼。他看見蘇清歡，眼底閃過驚喜：“清歡……”

“師父！”蘇清歡扶住他，“我們走！”

“走不了?！贝箝L老的狂笑從鼎中炸響，“九十九盞燈還差一盞……你們的血，正好補(bǔ)上！”

九十八盞魂燈突然同時(shí)暴漲，黑霧凝成巨手，抓向蘇清歡和洛清川。謝無妄揮袖，魔氣凝成屏障擋下攻擊，但屏障上已出現(xiàn)裂痕。

“用雙玉！”謝無妄大喊，“心淵雙玉能鎮(zhèn)住祭壇！”

蘇清歡這才想起懷中的半塊玉牌。她與謝無妄對視一眼，同時(shí)取出玉牌。兩塊玉牌在空中相撞，發(fā)出清越鳴響，化作流光沒入祭壇。

祭壇瞬間穩(wěn)固，魂燈的光芒暗了一瞬。

“好機(jī)會！”蘇清歡沖向最近的魂燈，心淵劍刺入燈芯。燈中孩童的殘魂發(fā)出尖叫，卻被劍身上的金光包裹，漸漸消散。

“你做什么！”大長老嘶吼，“那是我的祭品！”

“他們是無辜的！”蘇清歡拔出劍，第二盞燈應(yīng)聲而碎。謝無妄緊隨其后，魔劍劈開黑霧，每劍都精準(zhǔn)刺穿燈芯。

兩人的配合天衣無縫。蘇清歡讀心術(shù)預(yù)判守壇弟子的攻擊，謝無妄用魔氣牽制大長老，她則負(fù)責(zé)毀燈。

第七盞燈碎裂時(shí)，鼎中黑霧突然凝聚成人形。

“心淵神女……”那身影扭曲著，長出無數(shù)觸須，“你終究還是來了……”

“心魔殘魂！”謝無妄瞳孔驟縮，“清歡，退到我身后！”

黑霧觸須刺向蘇清歡。她本能地舉劍格擋，卻見劍身上的金光與心魔觸須相撞，迸發(fā)出刺目火花。

【“原來……這才是心淵劍的真正力量……”】

蘇清歡腦海中閃過前世記憶：月白裙的女子持劍斬向心魔，劍身上的金光與魔氣糾纏，最終將其封印。

“我懂了?！彼p聲說，“心淵劍不是殺器，是引路燈?！?/p>

她閉上眼，用心感受劍中殘魂的痛苦。那些被心魔吞噬的執(zhí)念、悔恨、不甘，在她識海里翻涌。

“以我之名，渡爾等超生?！彼犻_眼，心淵劍爆發(fā)出金色光雨。光雨所落之處，黑霧觸須紛紛消散，露出里面蜷縮的殘魂。

殘魂們對著她深深一拜，化作點(diǎn)點(diǎn)星光，融入心淵劍。

“這不可能！”心魔殘魂尖叫，“你只是個(gè)轉(zhuǎn)世之身！”

“但我有他?！碧K清歡看向謝無妄。他的黑霧與她的心淵劍共鳴，形成黑白交織的光繭，將心魔殘魂層層包裹。

“前世你護(hù)我封印，今生我助你解脫?！彼p聲說。

光繭收緊，心魔殘魂發(fā)出最后一聲哀嚎，化作青煙消散。

祭壇重歸寂靜。洛清川倚在石柱上，望著蘇清歡：“清歡……你剛才……”

“我也不知道?！碧K清歡搖頭，心淵劍已變回普通長劍，“但它指引我這么做的。”

謝無妄走到她身邊，黑霧散去些：“你喚醒了心淵劍的本源。它本就是上古神兵，能引動宿主與天地共鳴?！?/p>

遠(yuǎn)處傳來蒼梧宗弟子的慘叫。蘇清歡望過去，見剩余的弟子正被黑霧吞噬——是大長老的殘魂在報(bào)復(fù)。

“結(jié)束了。”她輕聲說，“但還有更多事要做。”

謝無妄握住她的手：“我知道。但你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p>

洛清川掙扎著起身：“清歡，跟我回棲云峰。那里還有……”

“師父。”蘇清歡打斷他，“棲云峰回不去了。蒼梧宗和大長老的勢力盤根錯(cuò)節(jié)，我們得先查明真相，阻止更多悲劇?！?/p>

洛清川望著她堅(jiān)定的眼睛，最終點(diǎn)頭：“好。師父聽你的?！?/p>

三人收拾行囊，離開祭壇。月光穿透瘴霧，照在他們身上。蘇清歡摸了摸懷中的半塊玉牌，又看了看身邊的兩人——師父、謝無妄，還有心淵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