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每一分鐘都成了煎熬。下課鈴響起的瞬間,朱志鑫幾乎是彈跳起來,他想立刻逃離這個令人窒息的空間
左航朱志鑫
左航的聲音從身后響起,平靜無波,卻想一道定身咒,朱志鑫腳步釘在原地,慢慢轉(zhuǎn)過身。左航整理著書本,頭也沒抬
左航學(xué)生會的活動記錄,放學(xué)后需要你補簽一下字,昨天你沒來
學(xué)生會辦公室……和器材室是兩個方向。 朱志鑫嘴唇動了動,還沒想好怎么回答,旁邊的張峻豪就嗤笑一聲,拎著書包走過來,狀似無意地撞了一下他的肩膀
張峻豪補簽個字而已,用不了多久吧?
張峻豪挑眉,眼神里帶著點不懷好意的目光
張峻豪還是說,你放學(xué)后有別的‘重要’安排?
張極最后一個慢悠悠地晃過來,單手插兜,瞥了左航一眼,又看向臉色慘白的朱志鑫,最終什么也沒說,只是那眼神分明在說——看你怎么辦。
四個人,無形中形成了一個包圍圈,將他困在中央。而第五個,遞出紙條的張澤禹,此刻正站在稍遠(yuǎn)的地方,隔著人群,對他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微笑。
先去學(xué)生會,完成左航的要求,至少能暫時安撫住這一位,也能在張極和其他人眼皮底下有個“正當(dāng)”理由。然后……再想辦法脫身去器材室,應(yīng)付張澤禹。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聲音里的顫抖,看向左航
朱志鑫好……我去學(xué)生會簽字
左航抬眸,沒什么表情地點了下頭。
張峻豪意味不明地哼笑一聲,倒沒再說什么。張極則是挑了挑眉,似乎對他的順從有些意外,但也沒阻止。
包圍圈稍微松動了一些。
朱志鑫低著頭,幾乎是同手同腳地跟著左航往學(xué)生會辦公室的方向走。他能感覺到身后幾道目光依舊如影隨形,尤其是張極那道,帶著灼人的溫度,烙在他的背上。
學(xué)生會辦公室在頂樓,走廊安靜得只剩下他和左航的腳步聲。左航走在前面,背影挺拔,步伐規(guī)律,沒有半點要跟他交流的意思。這種沉默比質(zhì)問更讓人心慌。
終于到了辦公室門口,左航推開門,里面空無一人
左航進(jìn)來
他側(cè)身讓開。
朱志鑫心臟一緊,腳步遲疑地邁了進(jìn)去。辦公室不大,桌椅整齊,窗明幾凈,卻莫名透著一股冷清的壓力。
左航反手關(guān)上了門。
“咔噠”一聲輕響,在寂靜的房間里格外清晰。
朱志鑫渾身汗毛倒豎,猛地回頭看向左航。
左航卻已經(jīng)走到辦公桌后坐下,從抽屜里拿出一份文件,攤開,推到他面前,語氣平淡無波
左航這里,簽字
他的態(tài)度公事公辦,看不出任何異常。朱志鑫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走到桌邊,拿起筆。指尖還在微微發(fā)抖,他努力控制著,在指定位置簽下自己的名字。筆尖劃過紙張,發(fā)出沙沙的聲響。
朱志鑫可以了嗎
左航你很緊張。
朱志鑫沒……
左航張澤禹給你了紙條
朱志鑫os:他怎么會知道?!他當(dāng)時明明……
左航寫了什么
朱志鑫沒……沒什么
左航靜靜地看著他,那目光帶著洞悉一切的冷靜,讓朱志鑫無所遁形。幾秒后,他收回目光,將文件收回抽屜,站起身
左航你可以走了
朱志鑫os:這就完了?
他如蒙大赦,幾乎是立即轉(zhuǎn)身就走,手剛碰到門把手,左航的聲音再次從身后響起
左航離張澤禹遠(yuǎn)點
朱志鑫動作一頓,沒回頭,拉開門,離開了學(xué)生會辦公室。
左航的警告言猶在耳。可他不得不去。
他看了一眼時間,已經(jīng)耽擱了一會兒。張澤禹還在器材室等他。
器材室在教學(xué)樓后面那棟獨立的舊樓一層,平時很少有人去,尤其是放學(xué)后。
越靠近那里,朱志鑫的腳步越沉重。周圍越來越安靜,只有他自己的心跳聲在耳邊轟鳴。
終于,他站在了器材室緊閉的門外。門是暗紅色的漆面,有些斑駁脫落,像一張沉默的、等待著吞噬什么的巨口。
他伸出手,指尖顫抖著,輕輕推了一下。
門沒鎖,“吱呀”一聲,應(yīng)手而開。
里面光線昏暗,充斥著橡膠和灰塵混合的味道。各種體育器材堆疊出巨大的陰影,顯得空間逼仄而壓抑。
借著從門口和高處小窗透進(jìn)來的微弱天光,朱志鑫看到了背對著門口,站在一堆墊子前的張澤禹。
他聽到開門聲,緩緩轉(zhuǎn)過身。
臉上依舊是那副溫和無害的笑容,眼神卻像淬了冰,在昏暗中閃著幽光。
張澤禹你來了
張澤禹笑著,聲音輕柔,一步步朝他走來
張澤禹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朱志鑫OS:我敢不來嗎(哭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