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清晨才漸漸停了。沈知夏剛起床,就看到陸衍站在庭院里,手里拿著兩張車票,笑容燦爛?!坝晖A耍覀?nèi)タ村X塘江大潮吧!”他晃了晃手里的車票,“我查了天氣預報,今天天氣很好,正好能看到大潮?!?/p>
沈知夏又驚又喜,連忙洗漱換衣服,穿上了那件淡藍色的連衣裙。陸衍看著她,眼里滿是溫柔:“很漂亮。”沈知夏臉頰發(fā)燙,跟著他走出洋樓,坐上了前往錢塘江的汽車。
汽車沿著公路行駛,窗外的風景漸漸從嶺南的騎樓變成了江南的水鄉(xiāng)。沈知夏靠在車窗邊,看著窗外的稻田和河流,心里滿是期待。陸衍坐在她身邊,偶爾會給她遞顆糖,或者和她聊起小時候的趣事,時間過得飛快。
中午時分,汽車到達了錢塘江。兩人剛下車,就聽到了遠處傳來的轟鳴聲,像千軍萬馬奔騰而來?!按蟪笨斓搅耍覀冓s緊去觀潮臺?!标懷芾蛑牡氖郑^潮臺跑去。
觀潮臺上已經(jīng)擠滿了人,陸衍找了個靠前的位置,讓沈知夏站在里面。沒過多久,遠處的江面上出現(xiàn)了一條白色的線,隨著轟鳴聲越來越近,那條線漸漸變寬,變成了一道巨大的水墻,朝著觀潮臺奔來。
“來了!來了!”周圍的人興奮地歡呼起來。沈知夏瞪大了眼睛,看著那道巨大的水墻,心里充滿了震撼。水墻越來越近,浪花翻滾著,像一頭咆哮的巨獸,氣勢磅礴。陸衍緊緊握住她的手,在她耳邊輕聲說:“知夏,你看,這就是錢塘江大潮,是不是很美?”
沈知夏點點頭,眼睛里閃爍著光芒。她看著大潮奔涌而過,浪花濺起的水珠落在臉上,帶著清涼的氣息。這一刻,她忽然明白了太奶奶和陸爺爺為什么會約定來看大潮——這樣壯觀的風景,就該和喜歡的人一起看。
大潮過后,觀潮臺上的人漸漸散去。陸衍拉著沈知夏的手,沿著江邊慢慢走。江風吹拂著她的長發(fā),帶著淡淡的水汽?!爸?,”陸衍停下腳步,認真地看著她,“還記得我爺爺和蘇婉奶奶的約定嗎?他們想一起看外灘的夜景,卻沒能實現(xiàn)。我不想和你留下這樣的遺憾。”
他從口袋里拿出一個小盒子,打開一看,里面是一枚小巧的銀戒指,戒指上刻著一朵小小的白玉蘭,和陸爺爺送給太奶奶的銀簪上的白玉蘭一模一樣?!斑@是我特意定做的,”陸衍的聲音有些緊張,卻很堅定,“知夏,我知道現(xiàn)在說這個可能有點早,但我想告訴你,我想和你一起看遍世間的風景,一起面對未來的風雨,一起慢慢變老。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和我一起實現(xiàn)我們的約定嗎?”
沈知夏看著戒指,又看著陸衍認真的眼神,眼眶瞬間紅了。她想起在舊洋樓里一起翻看老照片的時光,想起在書店里一起看書的靜謐,想起在民俗展上他遞給自己的面人,想起雨夜他堅定的告白。這些畫面在腦海里交織,讓她心里充滿了幸福。
“我愿意,陸衍?!彼p聲說,淚水從眼角滑落,卻帶著幸福的笑容。陸衍激動地握住她的手,把戒指戴在她的無名指上,大小剛剛好?!爸模x謝你。”他把她擁入懷中,溫柔地說,“我會一輩子對你好,不會讓你受委屈?!?/p>
沈知夏靠在他的懷里,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心里滿是安全感。江風吹過,帶著錢塘江大潮的氣息,也帶著他們對未來的憧憬。她知道,從這一刻起,她的人生里,多了一個重要的人,多了一份甜蜜的承諾。
夕陽西下時,兩人坐上了返回嶺南的汽車。沈知夏靠在陸衍的肩膀上,手里緊緊握著他的手,手指上的銀戒指在夕陽下閃閃發(fā)光。“陸衍,”她輕聲說,“我們以后還要一起去上??赐鉃┑囊咕?,一起去看楓葉,一起去很多很多地方,好不好?”
陸衍笑著點頭,溫柔地說:“好,我們都去。只要你想去的地方,我都會陪你去。”沈知夏閉上眼睛,嘴角帶著幸福的笑容。她知道,太奶奶和陸爺爺?shù)倪z憾,不會在他們身上重演。在這座充滿故事的舊洋樓里,在嶺南溫柔的季風中,他們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回到洋樓時,張婆婆早已在門口等著他們??吹缴蛑氖种干系慕渲福瑥埰牌判χf:“真好,真好,就像蘇婉奶奶和阿崢當年一樣,有情人終成眷屬。”沈知夏和陸衍相視而笑,心里滿是幸福。
夜里,沈知夏坐在書桌前,看著手指上的銀戒指,又拿起太奶奶的鐵皮盒子。她打開盒子,把自己和陸衍的合照放了進去,和太奶奶的信紙、陸爺爺?shù)你~哨放在一起。她想,以后這里還會裝滿他們的故事,裝滿他們的幸福。
窗外的香樟樹沙沙作響,像是在為他們祝福。沈知夏看著窗外的月光,心里充滿了期待。她知道,未來的日子里,有陸衍的陪伴,每一天都會像嶺南的陽光一樣溫暖,像錢塘江的大潮一樣充滿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