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喵今日，要化形了！”墨余端坐于后山靈陣中央，尾巴高高翹起，金瞳熠熠生輝，聲音里帶著三分傲氣、七分中二，“四百年修行，一朝蛻變！從今往后，本喵不再是那只偷吃蜜餞、被師傅追著打的小貓妖——本喵，要成為魔道新貴，三界仰望的俊美少年！”

“俊美？”東方纖云歪在桃樹上，手里轉著一片花瓣，眼神飄忽得像云，“你化形前是貓，化形后是貓耳少年，化來化去，不還是只貓？只不過不再需要靈力支撐”

“東方師兄！”墨余炸毛，“你能不能別總戳本喵的痛點？本喵敬你修行千年，風姿綽約，可你也不能總拿本喵尋開心??！”

“我哪有尋開心？”東方纖云輕笑，眸光流轉，像看透了三生輪回，“我只是覺得，你這樣挺好的，至少……比某些人活得真實?！?/p>

他目光悠悠掃向印飛星。

印飛星立于陣前，黑袍如墨，面無表情，連眼皮都沒抬一下：“開始?！?/p>

“看來又吵架了”墨余在心里默念

“是，師傅?！蹦嗔⒖淌章暎舶凸怨允諗n，恭敬行禮。

東方蕪穹捧著一株新開的桃花走來，笑容溫潤：“小墨余，這是我為你種的‘化形祈福桃’，愿你順遂無礙，得償所愿?！?/p>

“還是大師傅好?！蹦嗟皖^，語氣誠懇，“你待本喵如親弟，這份情，本喵肯定記在心里。”

龔常勝站在一旁，盲眼微動，雷紋劍輕顫：“靈陣有異……太靜了。靜得不像天道自然，倒像有人在等這一刻?！?/p>

“常勝師兄說得是?！蹦嗾?，“本喵雖貪玩，但修行之事，從不敢輕慢。今日化形，關乎道基，萬不可出錯?！?/p>

“放心?！庇★w星終于開口，聲音冷得像霜，“靈陣已啟，天地共鳴。你只需凝神聚氣，順應天道?！?/p>

“ok啦”

墨余閉目，靈力流轉，骨骼噼啪作響，身形漸長，毛發(fā)褪去，耳朵后移……眼看就要成功——

“轟——！”

紫雷驟降，靈陣炸裂，墨余被掀翻在地，煙塵中狼狽爬起，貓耳依舊立在發(fā)間，尾尖毛絨絨地晃著，少年面容俊秀，卻帶著貓一般的倔強。

“……失敗了？”他低聲問。

“不。”印飛星蹲下身，指尖輕撫陣紋，冷聲，“靈陣被人動過。靈力流向被偏移，雷劫被刻意引動。這不是意外，是算計?！?/p>

“誰？！”墨余怒目。

東方纖云忽然輕笑一聲，從樹上躍下，花瓣隨風飄落：“還能是誰？最近總有人看不慣逍遙門太熱鬧，尤其是——有人護短護得太明顯?！?/p>

他目光意味深長地落在印飛星身上。

印飛星抬眼，冷眸如刀：“你有話直說?！?/p>

“我說什么？”東方纖云攤手，笑得無辜，“我只是覺得，某些人明明心疼得要命，偏要裝作冷面無情，連徒弟化形失敗，都不肯多說一句安慰的話。”

“我……”墨余小聲嘀咕，“本喵不需要安慰！本喵只是……有點委屈?！?/p>

印飛星沉默片刻，終于開口：“你道心未損，靈基穩(wěn)固。失敗一次，不算什么。”

墨余抬頭，金瞳微閃：“師傅……”

“起來?！庇★w星伸手，將他拉起，“靈陣被篡改，說明有人在盯著你。從今日起，你隨我修行，寸步不離?！?/p>

“??？這么嚴？”墨余嘴上抱怨，心里卻暖得像揣了團火，“本喵又不是小孩子?！?/p>

“你比小孩子還鬧。”印飛星淡淡道，卻伸手拍了拍他肩上的塵土。

東方蕪穹輕嘆：“勝兒，你當年渡劫，若非東方師兄暗中替你擋了三道雷，早已……”

“過去的事，不必再提。”龔常勝輕握他的手，“如今我們安好，便是最好?！?/p>

東方蕪穹反手握住他，低聲道：“可我怕他們再動手。你若有個閃失，我……”

“我不會有事?！饼彸偬郑p輕撫過他發(fā)梢，“因為，你一直在我身邊?！?/p>

墨余看著這一幕，尾巴不自覺地垂下，小聲嘀咕：“……你們能不能別在本喵化形失敗的時候撒狗糧？本喵心里苦啊?！?/p>

“苦什么？”東方纖云忽然湊近，指尖輕輕戳了戳他貓耳，“你雖半人半貓，但靈氣充盈，道心堅定，比某些人當年化形時強多了?！?/p>

“某些人？”墨余好奇。

“比如——”東方纖云笑瞇瞇地看向印飛星，“某位大師兄，當年吞下變形丹，化形失敗三次，最后一次還被雷劈成了小黑貓，躲在山洞里不肯見人。”

“東方纖云。”印飛星冷聲，“你話太多了?！?/p>

“哎呀，被戳中痛處了？”東方纖云笑得更歡，“不過說真的，墨余，你比他強多了。至少你敢喊‘本喵要成為俊美少年’，他當年可是一聲不吭，冷著臉裝高深?！?/p>

墨余瞪大眼：“師傅？冷著臉？可他明明……”

“別被他騙了?！睎|方纖云眨眨眼，“他啊，傲嬌得要命，心里護短得不行，就是不肯說出口?！?/p>

印飛星冷哼一聲，轉身：“回殿。明日開始，晨鐘未響，你便要起身練劍?！?/p>

“?。窟@么早？本喵還要睡懶覺！”

“那就別想化形成功?！?/p>

“……是，師傅。”

當晚，逍遙門設宴，慶賀墨余“半形化形”之喜。

席間，墨余穿著新制黑袍，貓耳從發(fā)間探出，尾尖輕輕晃動，手里還攥著一罐蜜餞。

東方纖云舉杯：“敬小魔貓，雖未全形，卻已成精?！?/p>

“本喵本來就精！”墨余嘴硬，卻還是恭敬地舉杯，“敬東方師兄，雖抽象得像云，但護短得像山?！?/p>

眾人笑。

印飛星飲盡杯中酒，低聲道：“化形未全，但道心已成。接下來，該查查，是誰，敢動我逍遙門的人了?！?/p>

東方蕪穹與龔常勝對視一眼，輕聲道：“我們也該查查當年雷劫之事了?！?/p>

“好?！饼彸冱c頭，“這一次，不再躲?！?/p>

夜風拂過，桃花紛飛。

墨余靠在印飛星身邊，小聲問：“師傅，本喵這樣……您還收我嗎？”

印飛星沉默片刻，終于伸手，揉了揉他貓耳：“你是我徒弟，一輩子都是?！?/p>

墨余耳尖微紅，尾巴不自覺地纏上他手腕，小聲嘀咕：“……本喵知道，師傅你嘴硬心軟，最疼我了?！?/p>

印飛星沒說話，只是將他往身邊帶了帶，擋住了夜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