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內(nèi)容\]
我盯著賈母慘白的臉,手心全是冷汗。她眼角還掛著淚痕,像是臨昏迷前就已察覺不對。
"翡翠蟬殘毒?"我聲音發(fā)顫。醫(yī)婆點(diǎn)頭:"確實(shí)是這毒,跟七年前害死賈敏的如出一轍。"
林承淵站在床邊,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腰間玉佩。那是個下意識的小動作,我見過他緊張時才會這樣。
"粥是王夫人留下的?"黛玉突然開口,聲音里透著恨意。
"是。"林承淵抬眼,"廚房的人說,今早送來的燕窩粥是王夫人房里取的,說是……說是她臨死前托人準(zhǔn)備的。"
我心頭一跳。王夫人死了才不到一天,就有人用她的名義送來毒藥。這速度太快了,快得不像臨時起意。
"可笑。"黛玉冷笑,"當(dāng)年他們用參湯毒殺母親,如今又用燕窩粥對付外祖母?"
我看了她一眼。從前那個動不動就哭的林妹妹,現(xiàn)在說起這些話來竟這般平靜。
林承淵沒說話,只是輕輕替賈母掖了掖被角。這個動作讓我心里一緊——他太自然了,像是做過無數(shù)次。
"事情或許沒那么簡單。"他終于開口,"王夫人房里的東西,不是隨便誰都能拿的。"
"你的意思是……"我盯著他。
"有人想借刀殺人。"他說,"史家可能想借機(jī)除掉賈母。"
我冷笑:"所以又是史家?上回寶釵自盡,這回王夫人'自殺',現(xiàn)在連賈母都中毒?你倒是真會往史家頭上推。"
他看著我,眼神深不見底:"公主覺得是誰?"
我沒回答,轉(zhuǎn)身出了屋子。夜風(fēng)刮在臉上,涼得刺骨。
長廊盡頭傳來更鼓聲,月光在地上投下斑駁樹影。黛玉跟著我出來,攥著我的衣袖,指尖冰冷。
"表姐,"她輕聲說,"我們不能再等了。"
我還沒說話,林承淵也跟了出來。他站在幾步開外,袖口隱約露出半截帶血的帕子。
"你到底是誰的人?"我壓低聲音。
他看著我:"現(xiàn)在是長公主的人。"
"可你也在查我?"
他點(diǎn)頭:"有些事,需要真相。"
"所以你幫誰?"
他嘴角動了動:"幫當(dāng)年那個在佛龕前滴血的女子。"
我瞳孔一縮:"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的比你想的多。"他打斷我,"但有些話,現(xiàn)在還不能說。"
我盯著他,忽然覺得累。這個男人就像一團(tuán)迷霧,越是靠近,越看不清。
"從明天開始,徹查所有與史家有往來的商號。"我冷冷道,"我要讓他們一個都跑不了。"
林承淵沒說話,默默退到暗處。
回到書房,林晚已經(jīng)在等我。她神色凝重:"公主,林承淵今夜去了賈母房中三趟。"
我握緊拳頭:"果然如此。"
"您打算怎么辦?"
我沉吟片刻,忽然笑了:"既然他想演戲,我們就陪他演下去。"
我走到案前,提筆寫了幾個字:"把賈母已經(jīng)死了的消息放出去。"
林晚臉色一變:"可是……"
"放心,"我看著燭火,"該來的總會來。"
夜更深了,風(fēng)中飄來若有若無的血腥氣。我知道,這場棋局已經(jīng)到了最關(guān)鍵的時候。
佛龕暗室里,林承淵獨(dú)自站著。他手指劃過那些刻痕,像是撫摸著什么珍貴的東西。
襁褓輕輕展開,露出半塊翡翠蟬。他顫抖著割破手指,血珠滴在襁褓上。
"當(dāng)年你們奪走的一切……"他喃喃道,"今日,我要加倍討回。"
月光透過窗紙,在佛龕上投下詭異陰影。血珠順著襁褓紋路蔓延,仿佛一朵盛開的復(fù)仇之花。
\[未完待續(xù)\]我攥著黛玉的手往回走,夜露沾濕了裙擺。她忽然停?。?表姐,王夫人房里那盞青瓷燈..."
我回頭看著她。月光下,林妹妹的眼睛亮得驚人。
"她說要給我娘上香那天,燈芯是歪的。"
我心頭一震。那夜我去看過,燈芯確實(shí)歪向一邊,像是被人刻意折過。
"你說..."她聲音發(fā)抖,"外祖母是不是早就知道?"
我們誰都沒說話。遠(yuǎn)處傳來貓叫,在寂靜夜里格外刺耳。
書房燭火還亮著。推開門,林晚正在擦拭匕首,聽見響動猛地起身。
"公主。"她將匕首藏到身后,"史家那邊..."
"不用說了。"我打斷她,"把賈母房里的藥碗送去給御醫(yī),讓他們徹查每道工序。"
林晚愣?。?可公主剛才不是說..."
"按我說的做。"我盯著她,"另外,讓廚房明日照常備燕窩粥。"
黛玉睜大眼:"表姐?"
我拉她坐下:"你母親當(dāng)年就死在這碗粥上,現(xiàn)在輪到我們了。"
話音未落,窗外傳來破空聲。一支箭釘在門框上,箭尾系著布條。
林晚取下展開,臉色驟變:"是血書。'當(dāng)心枕邊人'。"
她抬頭:"這字跡..."
我接過布條,指尖撫過那些潦草字跡。突然想起七年前,母親臨終前攥著的那片染血帕子,上面也有這樣凌亂的字。
"去查。"我聲音發(fā)冷,"順著箭來的方向,一個不漏。"
林晚領(lǐng)命而去。黛玉忽然抓住我的袖子:"表姐,我們會不會也被毒著了?"
"不會。"我摸著她的頭發(fā),"有人想讓我們活著看到真相。"
夜更深了。我靠在椅背上,聽著遠(yuǎn)處更鼓。第七聲響時,門外傳來腳步聲。
"公主。"林晚神色凝重,"廚房新來的廚娘不見了,只在灶臺下找到這個。"
她遞來個油紙包。層層打開,露出半塊翡翠蟬,邊緣泛著詭異黑光。
我捏緊它。冰涼的觸感直刺骨髓。
"當(dāng)年害死我母親的,就是這個。"黛玉顫抖著說,"為什么又出現(xiàn)了?"
我盯著跳動的燭火。七年了,那些人以為一切都該被埋葬。但他們錯了。
"因?yàn)橛腥擞浀谩?我輕聲說,"而且比他們活得更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