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屬熔化的腥甜味嗆得林昭咳嗽。他背著重傷的凱在數據洪流中狂奔，身后史密斯的黑影像團沸騰的瀝青，所過之處服務器迸出藍紫色火花。

“通道在……3號電梯井！”凱咳出熒光綠的血液，手指向左側閃爍的綠色箭頭，“先知的邏輯鑰匙只能開一次……”

林昭的瞳孔映出箭頭——那是用他父母日志里的星圖坐標編織的路徑。他扯下領口布料給凱做簡易繃帶，掌心的星圖隨著動作發(fā)燙，與邏輯鑰匙共鳴出嗡鳴。

“抱緊我?！彼麑P扛在肩頭，沖向電梯井。史密斯的嘶吼在數據層炸響：“你以為逃到真實世界就能一了百了？觀察者會找到你！”

電梯井的金屬壁被數據鏈腐蝕出窟窿。林昭墜落時，懷表突然彈出，星圖化作金色護盾擋住下方的尖銳管道。凱在他背上悶哼：“這東西……和你父母的星隕鐵很像……”

“閉嘴！”林昭吼道，落地時膝蓋傳來劇痛。他扶著凱起身，前方是扇泛著白光的門——真實世界的出口。

史密斯的黑影擠入電梯井，分裂成無數數據觸須纏住林昭腳踝。他咬牙扯斷觸須，星圖突然涌入腦海：父母日志里夾著張照片，背景是南極冰蓋下的星隕祭壇，祭壇中央的凹槽，和他懷表的形狀分毫不差。

“用星圖……覆蓋他的指令！”凱突然嘶喊。

林昭福至心靈，將星圖投影在邏輯鑰匙上。金色紋路如活物鉆進史密斯的黑影，對方的動作瞬間僵住。“你……你父母的……”他的電子音第一次出現紊亂，“他們修改了我的底層協議……”

門完全開啟的剎那，林昭抱著凱沖了出去。

?

真實世界的陽光刺得林昭睜不開眼。

他躺在一片雪地上，呼吸間的白霧凝結成霜。遠處是連綿的雪山，冰川在陽光下泛著幽藍——和父母日志里描述的南極冰蓋一模一樣。

凱在他身邊蘇醒，扯掉臉上的繃帶：“這不是矩陣的模擬……是真實物理規(guī)則！”他摸向腰間，那里別著枚青銅徽章，刻著和林昭懷表相同的星圖。

“你什么時候有的？”林昭震驚。

凱笑了：“先知給的。她說這是‘錨點’，能讓你父母找到你。”他指向雪山深處，“看，祭壇?！?/p>

林昭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冰川裂縫中矗立著座黑色石碑，表面刻滿螺旋星圖——和懷表、碎片、先知殿的水晶球完全一致。

“爸媽……”他踉蹌著爬起來，懷表在胸口發(fā)燙，“他們真的在這里?！?/p>

史密斯的聲音突然在通訊器里炸響。林昭這才發(fā)現，自己的手腕不知何時多了道數據烙印，正強制連接著矩陣網絡?！皠e高興太早，補全者。”他的聲音帶著金屬摩擦的質感，“觀察者已經標記了你。他們會派‘清道夫’來回收異常?！?/p>

“清道夫？”

“更高維度的執(zhí)法者?！眲P撿起塊冰棱擦拭徽章，“矩陣只是觀察者的沙盒，而你……弄壞了他們的玩具?！?/p>

林昭走向祭壇。越靠近，懷表的溫度越高，星圖幾乎要灼穿布料。石碑前有行新鮮的腳印，混著人類的血跡和矩陣數據流的熒光。

“有人來過?！彼f。

凱突然拽住他：“看石碑！”

星圖凹陷處，嵌著枚銹跡斑斑的青銅碎片——正是他在博物館觸碰的那枚。碎片周圍的冰雪正在融化，露出下方刻著的文字：“昭昭，若你見到這段信息，說明我們成功了。星隕裂隙的鑰匙在你手里，去幻淵找守夜人……”

文字到這里戛然而止。林昭的手劇烈顫抖，碎片突然浮起，與懷表合二為一。

“爸媽……”他輕聲說，“我來了。”

遠處傳來引擎轟鳴。林昭抬頭，看見三架黑色直升機掠過雪山，機腹印著玄甲衛(wèi)的徽章——和守夜人總部的一模一樣。

“他們找到我了?！彼f，嘴角揚起笑，“系統……該讓我回去了吧？”

手腕的數據烙印突然發(fā)燙，機械音在顱骨內響起：“檢測到宿主完成‘數據囚籠’世界任務，因果印記+1?；貧w倒計時：10:09:0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