蕖言清早踏入無歸海,腳步輕盈得像是一縷晨霧。紀(jì)伯宰以前帶她來過這里,卻從未蒙住她的眼睛,這待遇與明意截然不同。剛踏入那片熟悉的領(lǐng)域,耳邊便傳來紀(jì)伯宰低沉的聲音,可當(dāng)她循聲走近,映入眼簾的卻是荀婆婆佝僂的身影?!败髌牌?,紀(jì)仙君可是還未起身?”
荀婆婆瞇起渾濁的雙眼看了看蕖言,心里明鏡似的清楚,這個姑娘對主上而言是特別的存在。無歸海從不允許外人隨意出入,可蕖言卻是個例外?!爸魃先チ藦N房,還沒用膳?!彼穆曇魩е鴰追执认?。
蕖言微微頷首,笑意溫潤:“多謝荀婆婆,叨擾您了?!痹捯粑绰洌_步已經(jīng)轉(zhuǎn)向廚房。推開木門的一瞬,只見滿天玫瑰花瓣如雨般飄落,明意被紀(jì)伯宰放置在廚臺上,兩人靠得極近,似乎正要……
紀(jì)伯宰敏銳地抬眸,目光捕捉到門口的身影。他立刻起身,幾步走到蕖言身側(cè),手指輕輕握住她的手腕:“怎得這般早來,也不提前告知我一聲。”蕖言抿唇輕笑,眼中并無波瀾,像是將方才的場景全然拋諸腦后:“若是來晚些,便看不到剛才那一幕了,不是嗎?”
紀(jì)伯宰指尖摩挲著蕖言的臉龐,語氣中透著幾分試探:“芙蕖仙子可是在吃醋?”蕖言挑眉一笑,回得干脆利落:“紀(jì)仙君何出此言,芙蕖見過的場面還少嗎?”
明意從震驚中回過神,匆忙想逃離,卻被蕖言一把拉住手腕:“明意,可用過早膳?”她問得漫不經(jīng)心,仿佛只是隨口一提。
紀(jì)伯宰的目光掃過蕖言握住明意的手腕,眉頭微蹙,隱隱有些不悅。他伸手?jǐn)堖^蕖言的手臂,將她拉近了些:“問她作甚?芙蕖難道不該關(guān)心我?”蕖言淡淡點頭,下一刻,紀(jì)伯宰的話語已然響起:“荀婆婆,送這位明意仙子回花月夜吧,我這里不需要這般無趣的仙子。”
明意一怔,臉上浮現(xiàn)出慌亂之色。蕖言卻抓緊了紀(jì)伯宰的衣袖,聲音帶著幾分軟糯:“紀(jì)仙君,聽我一言?”他低頭看著她,手臂順勢環(huán)住她的腰身,將她拉得更近:“芙蕖的話,自然是要聽的?!?/p>
最終,蕖言和明意一同被送上了回花月夜的小船。一路上,明意絮絮叨叨地對著荀婆婆訴說著什么。蕖言淡淡開口:“荀婆婆,明意話有些多,這樣,我同明意說說話,您去休息一下吧。”
等荀婆婆挪步到了船頭,蕖言這才坐下,目光直視明意:“你這家伙,到底做了什么,讓紀(jì)仙君非得把你送回去不可?”明意支支吾吾,臉漲得通紅。蕖言懶得再逼問,悄悄用指尖在明意掌心寫字,動作隱秘而迅速。
“擾了紀(jì)仙君的興致,回花月夜,看浮月坊主怎么罰你?!弊焐线@么說,蕖言還是輕輕拍了拍明意的手背,示意她別太緊張,“盡快通知二十七,將此事悄無聲息地傳給含風(fēng)君的人,明白了嗎?”
這邊明意和蕖言剛走,言笑便帶著兩位仙子踏進了無歸海。紀(jì)伯宰懶洋洋地抬眼:“言仙君,怎得知明意回了花月夜?”言笑笑吟吟地回應(yīng):“聽聞明意仙子被送回了花月夜,眼下正被那浮月坊主罰著擦地呢?!?/p>
紀(jì)伯宰目光微閃,站起身拍了拍言笑的肩膀:“今日芙蕖來此,誤會了些許,還與我吵了一架,這才帶走了明意。本想著晾她幾日,不失男兒分寸。這般看來,還是得先哄好我的芙蕖,我才能清凈些啊。”話音一落,他轉(zhuǎn)身離去,背影瀟灑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