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活著
我要活著!
強烈的執(zhí)念裹挾著他一步一步逃出實驗室。實驗室外,是一望無際的曠野。夜深了。
“噗!”
頭上的劇痛讓他終于倒下,意識開始模糊。
在陷入黑暗的前一刻,實驗室里那些冰冷的話語像幽靈一樣在她腦海里回響起來:
“看樣子081也活不了多久了……”
“值班的人留下,認(rèn)真點,別省事情,上次的東西都堵住管道了,這次再這樣扣績效……”
視角里,世界被黑白充斥,她甚至感覺自己生命正在流逝
這些聲音讓她感到刺骨的寒冷。
“不,我要活著!”生前的畫面開始走馬觀花似的浮現(xiàn),
…一片迷茫。
她走進了這個被光籠罩的孤兒院
隨著啪的一聲,門緩緩的關(guān)上了。
她大概知道了點什么,又什么也不知道。
沒哭,沒吵,沒鬧。
一直到晚上。
她清楚,再也沒有陽光了。
……
這天院長格外的沉悶,即使是清翎喊他,他也心不在焉的
清翎不覺得怎么了,她見院長不理她自己走了。
過一會兒院長自己走來了,他拉住清翎
(我?guī)闳ヒ娨粋€人,好不好?)
(。。。。)她沒有回答。
院長自顧自的帶他來到一個房間。
(您放心,我們會給她一個更好的環(huán)境,接受更好的教育)
院長眼里很復(fù)雜,他隱約的感覺天上不會掉餡餅。
(多少錢?)
(10萬)
院長愣住了,干硬的饅頭、總是吱呀作響的舊床、昏暗閃爍的燈管、以及那些洗得發(fā)白破舊的衣服……零食、新鮮的水果、肉食、嶄新的日光燈、更舒適溫暖的冬衣和鞋子……
(喂,同不同意?機會可就這一次。)
(好,好)院長回過神,在合同上顫抖的簽上了字——他知道他在干什么。
(院長,孩子我就帶走了,請您放心,我們一定會。。。。)
(麻煩了)院長又俯下身對清翎(跟叔叔們出去玩會兒,好嗎?)
。。。她沒有說話。
(去吧,去吧)
她慢吞吞的坐上了車,回頭看了院長一眼。
院長急忙轉(zhuǎn)過頭去。
車開走了。
一個孩子找上院長。
(院長,院長)
那個孩子氣喘吁吁的跑來。(清翎他去干什么了?)孩子臉上的稚氣還未褪去,可他知道清翎被送走了
(清翎啊,她去了一個好地方。會有更軟和的床,天天都能吃上糖醋排骨,還有老師給她講好多新故事呢……”
話說到一半,他突然愣住了,喃喃自語道:“她應(yīng)該……會更好吧……”)院長熟練的哄小孩子,可突然他愣了一下。
(她應(yīng)該會更好吧。)
那個孩子敏銳的察覺到院長的不對,下意識抓緊了院長的手。
院長沒有說什么,帶著那個孩子,回去了。
…刺骨的寒冷
意識回籠
一陣微風(fēng)拂過她逐漸冰冷的臉龐,并帶來一束光——舞臺的追光燈?
她忍著劇痛,用盡最后力氣抬起了頭。
光暈里蹲坐著一只狐貍。它毛色油亮,眼神里沒有古老和威嚴(yán),反而閃爍著一絲看熱鬧似的、饒有興趣的光。
“喲,這是?要死了么?”一個聲音在她腦子里響起,語氣輕快,甚至有點調(diào)侃,“還想喘口氣不?”
“是……”聲音虛弱的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成吧。老規(guī)矩,走個流程?!焙傁袷菬o奈地嘆了口氣,但嘴角似乎咧開了一個微妙的弧度。它用尾巴尖在自己面前像模像樣地劃拉了一下,一滴血珠滲出,變成一小簇藍汪汪、怎么看怎么像煤氣灶火苗的玩意兒。
它清了清嗓子,用一種刻意拿腔拿調(diào)、仿佛在朗誦課文似的語氣念叨:“契約~成立~啊~ 吾愿以靈體予汝重生,汝當(dāng)……呃……后面詞兒是啥來著?算了,反正你也快掛了,意思到了就行?!?/p>
它后面咕噥了些啥?聽不清了。
“包售后不包退換”、“最終解釋權(quán)歸我所有”……
什么,奸商!…
算了,能救自己就行。
那簇藍色的火苗飄過來,圍著她繞了一圈。她只覺得身上一暖,一種缺失的部分被填回來的感覺非常實在。
就是這救命的過程,透著一股子難以言喻的。。。。廉價感?
太奇妙了。
不過好困。
先睡一覺吧。希望醒來不是下了什么奇怪的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