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渚懸于螢澤星的星軌之上,像一顆被月光浸潤的琉璃珠。這顆由獨孤靈與秦魂瀾聯(lián)手締造的小型天體,周身裹著淡淡的銀輝 —— 那是螢澤星散逸的星光與自身神力交織的痕跡。它的地表沒有棱角分明的巖石,只有細膩如霜的月砂,踩上去會泛起細碎的光塵;空中常飄著若有若無的螢絮,落在掌心便化作微涼的光點,轉瞬消散。澤渚的核心處,矗立著皎月宮,宮墻由千年寒玉砌成,窗欞是凝結的星晶,夜里會透出暖融融的光。宮內(nèi)最深處的觀星臺,擺著一面水鏡,鏡中始終映著螢澤星的全貌,那是獨孤靈與秦魂瀾觀察生命演化的窗口,他們常并肩站在鏡前,看億萬年時光在鏡中緩緩流淌。
最初的螢澤星,海面占了九成,深藍色的洋流里,只有幾縷微弱的生命波動 —— 那是單細胞生物,小到需借神力才能看清,像散在水中的碎鉆,隨著洋流輕輕浮沉。獨孤靈指尖凝出一縷柔光,輕觸水鏡:“你看,它們在試著聚攏?!?秦魂瀾頷首,目光落在鏡中某片淺海:“再過些時日,該有能扎根的生命了?!?果然,又過了數(shù)十萬年,淺海邊緣的巖石上,冒出了淡綠色的苔蘚,它們攀著巖壁蔓延,慢慢織成薄薄的綠毯;接著,蕨類植物從苔蘚間鉆出來,葉片舒展著吸收星光,漸漸撐起一片低矮的 “森林”。這時,水中的生命也有了新變化:原始的無脊椎動物拖著透明的軀體穿梭在水草間,后來演化出帶鰭的魚類,它們在深海里游弋,偶爾躍出水面,鱗片折射出粼粼波光。
又過了百萬年,一些魚類的鰭慢慢演化成細弱的四肢,它們試著爬上海岸 —— 起初只能在潮間帶短暫停留,鱗片逐漸變成堅韌的皮膚,再后來,它們能在陸地上緩慢爬行,成為最早的兩棲動物??粗R中越來越多的生命 —— 有在林間跳躍的小型爬行動物,有在草原上啃食植物的食草生物,獨孤靈輕輕蹙起眉:“陸地好像不夠了,很多生命擠在沿海的小塊土地上?!?秦魂瀾抬手撫過水鏡,鏡中螢澤星的海面泛起微光:“那我們便再造幾片陸地吧。” 話音落時,兩人同時抬手,掌心涌出金藍交織的神力,穿透澤渚的大氣層,落在螢澤星的海面。只見海面驟然泛起漣漪,海底的巖層緩緩抬升,帶著泥沙與海藻浮出水面,漸漸連成片狀 —— 有的成了廣袤的平原,有的隆起成連綿的山脈,山脈間還涌出清澈的溪流,順著地勢匯入海洋。新陸地的土壤里,很快便有植物的種子生根發(fā)芽,原本擁擠的生命,也慢慢遷徙到新的家園。
可獨孤靈總覺得還不夠:“生命該經(jīng)歷些考驗,才能更堅韌?!?秦魂瀾會意,與她對視一眼:“那就讓大陸聚首,再添一場寒期?!?獨孤靈指尖輕彈,水鏡中原本分散的陸地開始緩緩移動,板塊碰撞間,隆起更高的山脈,最終連成一塊超級大陸;秦魂瀾則深吸一口氣,掌心凝出寒氣,緩緩覆在水鏡上。剎那間,螢澤星的天空暗了下來,寒風卷著雪花從兩極呼嘯而來,海面漸漸結冰,冰蓋順著山脈蔓延,將整片超級大陸裹進白色的寂靜里。原本蔥郁的森林成了冰封的 “玉柱”,許多爬行動物因無法抵御嚴寒漸漸消失,連溪流都凍成了晶瑩的冰帶。獨孤靈看著鏡中凋零的景象,眼底掠過一絲惋惜,秦魂瀾卻輕輕拍了拍她的肩:“再等等?!?果然,幾百年后,冰蓋下的巖石縫里,出現(xiàn)了帶著厚絨毛的小型哺乳動物,它們靠啃食凍硬的植物根莖生存;冰海深處,也有能在低溫中活動的磷蝦,閃爍著微弱的藍光。
“既然有生命能適應極寒,那我們就給他們建造一個只有極寒的陸地吧?!?秦魂瀾的聲音里帶著一絲溫柔,目光落在螢澤星的兩極。獨孤靈笑著點頭,兩人再次凝聚神力 —— 極北之地的海面,先是冒出幾座小小的礁石,接著礁石周圍又升起更多陸地,彼此隔著窄窄的冰海,成了零零散散的群島,島上覆蓋著厚厚的冰川,冰川融水在礁石間匯成藍色的冰湖;極南之地則不同,一塊遼闊的陸地從海底緩緩升起,沒有起伏的山脈,只有一望無際的冰原,冰原上布滿深深的冰縫,陽光照在冰面上,折射出炫目的彩虹。秦魂瀾抬手對著兩片陸地輕呵一口氣,寒氣瞬間籠罩大地,讓這里的溫度始終維持在極寒狀態(tài),他輕聲道:“就叫它們‘北寒群島’和‘南冷極大陸’吧?!?獨孤靈望著水鏡中新增的兩片白色陸地,指尖拂過鏡沿:“這樣,螢澤星的生命,便能在不同的天地里,繼續(xù)生長了。”
澤渚的螢絮又飄了起來,落在觀星臺的欄桿上,獨孤靈與秦魂瀾并肩站著,看螢澤星在星空中緩緩轉動,那片藍色星球上,生命的故事,才剛剛翻開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