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城宇回了家，指尖在手機屏幕上飛快滑動，抑郁癥相關(guān)的詞條密密麻麻跳出來，刺得他眼慌。桌角的橘子堆得冒尖，他抓起一個，指尖用力掐進果皮，果肉的汁水濺在虎口，帶著微酸的澀味。他一口接一口地咬，像是要把對汪碩的心疼、對自己后知后覺的懊惱，全裹在酸甜的果肉里咽下去——明明汪碩的氣質(zhì)不一樣的，笑起來眼底也沒了光，他怎么就沒多問一句？
資料翻到末尾，郭城宇對著屏幕輕輕嘆氣，胸口悶得發(fā)緊。汪碩那性子，從來都是把事往肚子里咽，就算天塌下來，也只會笑著說“沒事”。若不是今天他多留意一下半騙地問出來汪碩的情況，恐怕這輩子都沒人知道他在夜里熬得多難。
“還是別讓太多人知道?！彼吐曌哉Z。池騁雖和他們親近，可汪碩最在意的就是在池騁面前的模樣，要是讓池騁知道了，說不定反而會逼得汪碩把自己裹得更緊。天邊的晚霞漫進窗戶，把空房間染得暖融融的，卻照不亮他眼底的沉郁。
隔天一早，汪碩就發(fā)來消息，說要“補償”他前幾天的敷衍。郭城宇到約定地點時，汪碩正攥著手機發(fā)呆，問他想要什么，他只漫不經(jīng)心地笑：“你喜歡什么，我就喜歡什么?！?/p>
這話讓汪碩耳尖瞬間紅了。什么叫“我喜歡什么他就喜歡什么”？他下意識想起池騁，心跳猛地亂了拍——郭城宇這是在暗戳戳宣戰(zhàn)？可轉(zhuǎn)念一想，前幾天誤會郭城宇的是自己，確實理虧。他輕咳一聲，把那點別扭壓下去：“下次再跟你算，這次聽我的?！?/p>
郭城宇看著他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嘴角偷偷勾了勾，故意拖長了調(diào)子：“想好沒？大——少——爺?！?/p>
“催什么催！”汪碩瞪他一眼，轉(zhuǎn)身進了出租車讓司機去一個地方——那是家蛇類人工繁育養(yǎng)殖場。一踏進場地，汪碩眼里瞬間亮了，方才的買什么困惑全沒了，拉著郭城宇的胳膊，指著玻璃箱里的玉米蛇滔滔不絕：“你看這個，溫馴得很，特別適合新手養(yǎng)，我跟你說……”
他說得興致勃勃，沒注意到郭城宇的臉色慢慢沉了。郭城宇盯著玻璃箱里蜷著的小蛇，耳邊全是汪碩的聲音，可腦子里卻蹦出另一個畫面——汪碩和池騁當初一起養(yǎng)的那兩條蛇——小醋包和大黃龍，是他們倆感情的見證。
“不喜歡，不要?！惫怯畲驍嗨?，語氣里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悶意。他不要這種“隨手就能送”的禮物，更不要他與汪碩的感情活在池騁的影子里。
汪碩的話卡在喉嚨里，臉上的光彩瞬間淡了，他看著郭城宇緊繃的側(cè)臉，心里莫名發(fā)慌——自己又做什么了惹這位少爺生氣了？之前雖然有點欠揍但一直很好說話的。汪碩舉著鑷子的手僵在半空，剛夾起的面包蟲還在掙扎，他看著郭城宇轉(zhuǎn)身走向養(yǎng)殖場門口的背影，喉結(jié)動了動，沒敢喊住人。玻璃箱里的玉米蛇似乎察覺到氣氛不對，慢悠悠地蜷成個圈，鱗片在暖光燈下泛著淺黃的光，像極了他剛才興沖沖的樣子。
“我……我就是覺得它好養(yǎng)，你要是不喜歡別的也行啊?！蓖舸T追上去，聲音比剛才低了半截，手指無意識地摳著外套下擺。他其實沒細想送蛇有什么不妥，只記得郭城宇上次在他家看見蛇時沒躲開，又想起自己養(yǎng)蛇時的踏實感——好像握著點什么活物，心里的空就能被填一點，他想把這種踏實也分給郭城宇。
郭城宇腳步頓住，沒回頭，聲音里還帶著點悶：“不是蛇的問題?！彼雷约河悬c遷怒，可一想到汪碩對池騁的在意，想到那兩條“見證感情”的蛇，心里就像塞了團浸了水的棉花，沉得慌。他轉(zhuǎn)過身時，正好看見汪碩眼底的光一點點暗下去，像被風吹滅的燭火，連耳尖的紅都褪得干干凈凈。
“那是……我哪里做的不對了？”汪碩問得小聲，手指攥得更緊了，指節(jié)泛白。他最近好像總不順，這使連帶著心里那點藏不住的抑郁情緒也冒了頭，壓得他胸口發(fā)悶。
郭城宇看著他這副模樣，心里的氣瞬間散了大半，只剩下心疼。他上前一步，伸手把汪碩攥著外套的手指掰開，指尖觸到對方冰涼的手，忍不住捏了捏：“沒怪你?！彼D了頓，還是把心里的話說了出來，“我不想要你隨手就能送的，我想要……只給我的。”
汪碩愣住了，抬頭看他，眼里慢慢重新聚了點光。他張了張嘴，想說“我沒有隨便送”，可話到嘴邊又變成了小聲的“哦”。直到郭城宇拉著他往養(yǎng)殖場里走，停在最里面的一個玻璃箱前，他才反應(yīng)過來——那箱子里沒有蛇，只有一堆鋪得整齊的無菌墊材，旁邊還放著個小小的木質(zhì)躲避穴，標簽上寫著“待入住”。
“老板說這個可以定制環(huán)境，”郭城宇指著箱子，耳朵有點紅，“你不是懂養(yǎng)蛇嗎？要是……要是你愿意，我們一起給它挑品種，一起弄環(huán)境，以后……它算我們倆的?！?/p>
郭城宇喉結(jié)滾了滾，后半句話卡在舌尖——“就和你與池騁一樣，大黃龍是你，小醋包是池騁。那我要個屬于我們的‘孩子’不過分吧？你是媽媽，我是爸爸”。這話太燙，燙得他耳尖發(fā)燙，又怕唐突了汪碩，更怕這種沒有立場的存在。他明明只是想要一份獨屬于他們的羈絆，可落在“汪碩現(xiàn)屬于池騁”的事實里，倒顯得自己像在爭什么，連呼吸都謹慎了幾分。
汪碩沒聽見他沒說出口的話，卻從他泛紅的耳尖和攥緊的指尖里，讀出了幾分鄭重。剛才郭城宇說“一起挑、一起養(yǎng)”時，他心里那片積著霧的地方就亮了點，此刻看著郭城宇欲言又止的模樣，那點光亮突然漫開，連帶著胸口的悶意都散了大半。他伸手拽住郭城宇的衣角，指尖輕輕蹭了蹭對方的袖口，聲音里裹著藏不住的雀躍，還故意帶了點調(diào)侃：“真的要一起養(yǎng)？那我要挑條白中帶點粉的——你看那顏色，軟乎乎的，特適合你這種動不動就鬧小脾氣的‘小女孩’。”
這話一出，郭城宇瞬間紅了臉，伸手拍開他的手，卻沒真用力：“誰鬧小脾氣了？明明是你選禮物不動腦子！”嘴上反駁著，嘴角卻忍不住往上翹，剛才那點“不道德”的顧慮，早被汪碩眼底的光沖得沒了蹤影。
暖光燈的光像揉軟的糖，漫過兩人交握又分開的手——指尖還留著彼此的溫度，沒等散去，就落在玻璃箱里。淺褐色的躲避穴陷在蓬松的無菌墊材上，像塊安穩(wěn)的小窩，旁邊的溫度計指針穩(wěn)穩(wěn)停在28℃，那是玉米蛇最適宜的溫度，也像股暖流，正順著兩人的指尖往心里鉆。
汪碩盯著空箱子看了會兒，突然湊過去，聲音輕得像怕驚著什么：“等挑好蛇，我們一起給它做個小牌子吧？就寫……”他頓了頓，指尖輕輕碰了碰玻璃壁，抬頭時眼里的光比暖光燈還亮，“就寫‘小六六’?！?/p>
郭城宇沒追問名字的由來，只順著他的目光看向箱子，心里早有了主意。后來真到選蛇時，他沒要汪碩提議的粉白蛇，反而指向了一條蜷在角落的小家伙——通體雪白，背脊上綴著幾縷橘紅，像把夕陽揉碎了撒在雪上。“就它吧。”他指尖點了點玻璃，聲音比平時軟了些，“叫‘小悄悄’?！?/p>
汪碩愣了愣，剛想問為什么，就看見郭城宇的目光落在自己臉上，帶著點他沒見過的認真：“想讓它悄悄陪著你，也想讓開心的事，悄悄住進你心里?！?/p>
這話像顆小石子，輕輕砸在汪碩心里，漾開一圈軟乎乎的漣漪。他望著那條白中帶橘紅的小蛇，突然笑了——不是平時敷衍的、帶著偽裝的笑，是嘴角彎起時連眼底都跟著亮的笑，連眼角的細紋里都裹著暖意。
郭城宇心里猛地一軟，轉(zhuǎn)頭正好撞進這抹笑里。他忽然明白，自己要的從來不是“爭過誰”的輸贏，而是像此刻這樣：暖光下，有共同期待的小生命，有對方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再把這些細碎的、只屬于他們的瞬間，一點點填進曾經(jīng)空蕩的日子里，慢慢湊成獨一份的羈絆。
郭城宇他們將小蛇接回了家，正好也快中午了，汪碩便留了下來。
郭城宇把裝著“小悄悄”的飼養(yǎng)箱放在客廳通風處，又檢查了遍溫控燈，才轉(zhuǎn)身進廚房：“中午給你露一手，等著。”汪碩沒應(yīng)聲，蹲在箱子前，指尖隔著玻璃輕輕跟著小蛇的動線挪——雪白的鱗片綴著橘紅，像團會動的小太陽，看得他心里軟乎乎的。
可沒一會兒，他的目光就不受控地飄向廚房。玻璃門沒關(guān)嚴，能看見郭城宇站在灶臺前的背影：寬肩撐著簡單的白T恤，系著深色圍裙，帶子在腰后打了個結(jié)，正好勒出勁瘦的腰線，連彎腰拿調(diào)料時，小臂繃緊的肌肉線條都清晰得晃眼?！皣K，”汪碩無意識地咂了下嘴，心里還在瞎琢磨，“這身材，小帥也太有福氣了……不過網(wǎng)上說，太高的還不如180左右的長？真的假的？”
“想什么呢，這么入神？”
郭城宇的聲音突然在身后響起，汪碩嚇得一哆嗦，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回頭，腦子還沒轉(zhuǎn)過彎，話就先蹦了出來：“在想你長不長？”
話音落地的瞬間，空氣都靜了。汪碩盯著郭城宇手里端著的湯碗，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自己說了什么，心里瞬間炸開——靠！郭城宇是貓精吧？走路怎么沒聲？還有，他為什么會把心里的破想法說出來！
他僵在原地，臉上的血色先褪后漲，最后硬扯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抬頭迎上郭城宇眼底藏不住的戲謔?！澳?、那什么，”他舌頭打了結(jié)，手都不知道往哪放，“我就是看網(wǎng)上這么說，純、純好奇！你別多想啊！再說了，咱、咱們都是兄弟，問問怎么了，對吧？嘿嘿……”
話越說越?jīng)]底氣，最后幾個字幾乎是飄著的。汪碩趕緊低下頭，盯著自己的鞋尖，耳朵燒得能煎雞蛋，連呼吸都放輕了，生怕再從嘴里蹦出什么蠢話來。廚房飄來的湯香混著暖融融的陽光，本該是舒服的午后，他卻覺得后背都在冒冷汗。
??郭城宇端著湯碗的手頓了頓，眼底的笑意幾乎要溢出來，他故意放慢了腳步，把湯放在茶幾上，才俯身湊近汪碩——兩人距離近得能聞到對方身上的味道，郭城宇身上是剛燉好的菌菇湯香，汪碩身上還帶著點養(yǎng)殖場的草木氣。
郭城宇強迫汪碩抬頭與他對視，可汪碩的眼珠子老轉(zhuǎn)悠就是不敢看郭城宇。郭城宇也不惱，自顧自地行動。
“兄弟？”郭城宇的聲音壓得有點低，帶著點調(diào)侃的尾音，“兄弟會好奇這個？”
汪碩的耳朵更燙了，頭想埋低，手指摳著飼養(yǎng)箱的邊緣，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拔?、我就是隨口一問！網(wǎng)上瞎傳的，我才不信呢！”他嘴硬著，聲音卻越來越小，連自己都覺得沒說服力。
郭城宇看著他這副模樣，沒再逗他，轉(zhuǎn)身又回了廚房，留下句“湯先晾著，馬上炒菜”。汪碩聽見廚房傳來抽油煙機的聲音，才偷偷抬起頭，瞟了眼茶幾上的湯碗——奶白色的湯面上飄著幾片菌菇，熱氣裊裊，看得人心里發(fā)暖。
可沒等他松口氣，就聽見郭城宇在廚房喊他：“汪碩，過來幫我遞下鹽?！?/p>
汪碩幾乎是彈起來的，快步走到廚房門口，剛要伸手拿調(diào)料盒，就被郭城宇拽了下手腕。他沒站穩(wěn)，往前踉蹌了半步，正好撞進對方懷里——鼻尖碰到郭城宇的胸口，能清晰地感受到對方的體溫和心跳。
“你……”汪碩剛要開口，就聽見郭城宇在他耳邊輕笑：“想知道？”
汪碩的臉瞬間爆紅，猛地推開他，抓起鹽盒往他手里一塞，轉(zhuǎn)身就往外跑，嘴里還含糊地喊著“我去看小悄悄”。跑到客廳時，他還能聽見廚房傳來的笑聲，手捂著胸口，心跳快得像要蹦出來。
飼養(yǎng)箱里的小悄悄正蜷在躲避穴門口，橘紅色的鱗片在暖光燈下泛著光。汪碩蹲下來，指尖隔著玻璃碰了碰小蛇的腦袋，心里又亂又暖——郭城宇那家伙，明明是故意逗他，可為什么……自己一點都不生氣，反而覺得胸口甜甜的？
沒一會兒，郭城宇端著兩盤菜出來了：一盤紅燒魚，一盤清炒時蔬，都是汪碩愛吃的。“發(fā)什么呆？吃飯了?！惫怯畎巡朔旁谧郎希质⒘藘赏霚?，“難得下次廚，讓你享福了”
汪碩拿起筷子，夾了口肉，咸淡正好，帶著點魚肉本身的鮮嫩。他嚼著菜，偷偷看了眼郭城宇——對方正低頭喝湯，陽光透過窗戶落在他的側(cè)臉上，連睫毛的影子都透著溫柔。
“好吃嗎？”郭城宇抬頭看他，眼底還帶著笑意。
汪碩趕緊點頭，嘴里塞滿了菜，含糊地說“好吃”。心里卻悄悄想著：其實比菜更暖的，是身邊這個人——是會陪他養(yǎng)蛇，會逗他開心，還會記得他愛吃什么的郭城宇。
吃完飯，兩人一起收拾碗筷，郭城宇洗碗，汪碩擦桌子。廚房里水流嘩嘩響，偶爾傳來兩句閑聊，暖光燈的光灑在兩人身上，連空氣里都飄著淡淡的甜意。汪碩看著郭城宇擦桌子的背影，突然覺得，或許這樣的日子，也挺好的——有喜歡的小蛇，有陪伴自己的人，還有滿屋子的煙火氣。
收拾完碗筷，郭城宇把晾干的蛇食分裝進保鮮盒，汪碩就蹲在旁邊的小凳子上，手里捏著片剛剪好的無菌墊材，時不時往飼養(yǎng)箱里遞。小悄悄似乎適應(yīng)了新環(huán)境，不再縮在躲避穴里，慢悠悠地爬出來，鼻尖湊到汪碩遞墊材的方向，吐了吐分叉的舌頭。
“它好像認識我了?！蓖舸T眼睛亮起來，聲音壓得輕輕的，生怕嚇走這小家伙。郭城宇走過來，蹲在他身邊，指尖輕輕碰了碰小蛇的脊背，鱗片滑溜溜的，帶著點溫溫的觸感。
“剛到家哪能這么快，”郭城宇笑了笑，“它就是聞著你手上的味道新鮮?！痹掚m這么說，他還是把保鮮盒往汪碩那邊推了推，“下次喂食你來，培養(yǎng)培養(yǎng)感情。”
汪碩心里一動，抬頭看他，正好撞進郭城宇眼底的溫柔。他趕緊低下頭，假裝研究墊材，耳尖卻又悄悄紅了。“知道了，”他小聲應(yīng)著，手指卻忍不住蹭了蹭郭城宇的手背——對方的手比他的暖，蹭上去像碰著塊溫玉，讓他心跳又快了半拍。
下午的陽光慢慢斜了，透過窗簾縫落在地板上，拖出長長的光斑。兩人就這么蹲在飼養(yǎng)箱前，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著給小悄悄添點什么——汪碩說要做個小秋千，郭城宇說先買個溫控加濕器，吵吵嚷嚷的，卻沒半點不耐煩。
直到窗外的天開始泛橙，汪碩才猛地想起該回家了。他站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灰，眼神卻有點舍不得離開：“那我明天再過來？看看小悄悄適應(yīng)得怎么樣?！?/p>
郭城宇點頭，順手拿起搭在沙發(fā)上的外套遞給他：“路上慢點，我送你到樓下?！?/p>
兩人并肩走在樓道里，腳步聲在安靜的走廊里輕輕回蕩。到樓下時，汪碩接過外套，剛要開口說再見，就聽見郭城宇忽然說：“汪碩，網(wǎng)上的話別信?！?/p>
汪碩愣了愣，才反應(yīng)過來他說的是中午那茬，臉瞬間又熱了?！拔以缤?！”他嘴硬著，轉(zhuǎn)身就要走，卻被郭城宇拽住了手腕。
“沒忘就好，”郭城宇的聲音比平時軟了些，“下次好奇，直接問我就好，別瞎看網(wǎng)上的。”
汪碩的心跳得飛快，掙開他的手，幾乎是逃著往前走，只回頭喊了句“知道了”，就快步消失在拐角處。
郭城宇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嘴角忍不住上揚。直到看不見人了，他才轉(zhuǎn)身上樓——客廳里的飼養(yǎng)箱還亮著暖光燈，小悄悄蜷在新鋪的墊材上，像團小小的暖爐。他走過去，指尖隔著玻璃碰了碰小蛇，輕聲說：“以后啊，咱們家就熱鬧了。他答應(yīng)下次來喂你，果然——孩子能栓著媽。”
而另一邊，汪碩一路坐車回家了，進門時還在忍不住摸自己的耳尖——明明是該尷尬的事，可想起郭城宇最后那句話，心里卻像揣了顆糖，甜得發(fā)飄。他坐在沙發(fā)上，拿出手機，翻出下午拍的小悄悄照片，忍不住笑了——或許，有小悄悄，往后的日子，真的會不一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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