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建的日子很快就到了。沈屹特意跟汽修廠的老板請了假,老板知道他要陪對象去玩,還笑著說“年輕人就該多出去走走”。
他們和林硯的同事一起坐大巴去古鎮(zhèn)。車上,林硯的同事們都很熱情,紛紛跟沈屹打招呼。
“沈屹哥,你和林硯哥怎么認識的???”一個叫小周的女生好奇地問。
沈屹看了一眼身邊的林硯,笑著說:“在朋友的聚會上認識的,后來覺得投緣,就在一起了。”
林硯知道,沈屹說的是他們認識的“簡化版”,沒有提酒吧,也沒有提過去的那些事。他沒有拆穿,只是輕輕握住沈屹的手,給他一個安心的眼神。
大巴車行駛了兩個多小時,終于到達了古鎮(zhèn)。古鎮(zhèn)的風(fēng)景很美,青石板路蜿蜒曲折,兩旁是古色古香的建筑,小橋流水,楊柳依依,像一幅水墨畫。
林硯的同事們都很興奮,紛紛拿出手機拍照。沈屹和林硯走在后面,慢慢地逛著古鎮(zhèn)的街道。
“這里真漂亮,”林硯看著身邊的風(fēng)景,笑著說,“比我想象中還要好。”
“嗯,是挺漂亮的,”沈屹點了點頭,“以后我們可以經(jīng)常來這里玩。”
他們走到一家茶館前,林硯提議進去喝杯茶。茶館里很安靜,只有悠揚的古箏聲在空氣中流淌。他們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點了一壺綠茶。
“你看,那邊有個戲臺,好像晚上有演出,”林硯指著窗外不遠處的戲臺,興奮地說,“我們晚上來看演出吧?”
“好啊,”沈屹笑著說,“只要你喜歡,我們就去看?!?/p>
就在這時,沈屹的手機突然響了。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林硯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關(guān)切地問:“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沈屹沒有回答,只是快步走到茶館外面,接起了電話。林硯看著他的背影,心里充滿了不安。他不知道是誰打來的電話,會讓沈屹露出這樣的表情。
過了一會兒,沈屹掛了電話,走回茶館。他的臉色依舊很難看,眼神里充滿了焦慮。
“沈屹,到底怎么了?是誰打來的電話?”林硯追問。
沈屹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開口:“是我以前的一個朋友,他說……他說我爸病了,很嚴重,讓我趕緊回去看看?!?/p>
林硯愣住了,他從來沒有聽沈屹提起過他的家人。“你爸?你以前怎么從來沒有跟我說過你家人的事?”
“我爸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離婚了,我跟著我爸過。后來我爸再婚了,有了新的家庭,我就很少跟他們聯(lián)系了,”沈屹的聲音帶著一絲苦澀,“我以為我們再也不會有交集了,沒想到他會突然給我打電話?!?/p>
“那你打算怎么辦?”林硯問,“要不要回去看看?”
沈屹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我不知道。我和我爸的關(guān)系一直不好,他從來沒有管過我,現(xiàn)在他病了,才想起我,我……”
林硯看著沈屹糾結(jié)的樣子,心里很心疼。他握住沈屹的手,輕聲說:“不管你和你爸的關(guān)系怎么樣,他畢竟是你的親人。現(xiàn)在他病了,你應(yīng)該回去看看,不然以后可能會后悔的?!?/p>
沈屹看著林硯,眼神里充滿了猶豫。他知道林硯說得對,可他心里對父親的怨恨,卻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
“可是我們的團建……”沈屹的聲音帶著一絲愧疚。
“團建沒關(guān)系,我可以跟同事們說一聲,先陪你回去,”林硯說,“你別擔(dān)心,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沈屹看著林硯堅定的眼神,心里的猶豫漸漸消散。他點了點頭:“好,我們回去?!?/p>
他們立刻跟林硯的同事們告別,然后打車去了火車站,買了最早一班回江城的火車票。
火車上,沈屹靠在椅背上,臉色很沉重。林硯坐在他身邊,默默地陪著他,沒有說話。他知道,沈屹現(xiàn)在需要的是安靜,而不是追問。
快到江城的時候,沈屹突然開口:“林硯,等會兒到了江城,你先找個酒店住下,我自己去醫(yī)院看我爸就行?!?/p>
林硯愣住了:“為什么?我想陪你一起去?!?/p>
“我怕我爸看到你,會問東問西,”沈屹說,“而且我和我爸的關(guān)系不好,我怕到時候會吵架,讓你難堪。”
林硯搖了搖頭:“我不怕。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我都想陪在你身邊。沈屹,我們是一家人,不是嗎?”
沈屹看著林硯,眼里充滿了感動。他點了點頭:“好,我們一起去?!?/p>
火車到達江城后,他們直接打車去了醫(yī)院。醫(yī)院的走廊里很安靜,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沈屹拿著朋友發(fā)來的病房號,帶著林硯一步步走向病房。
走到病房門口時,沈屹停下了腳步,深吸了一口氣,才推開了病房門。病房里,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人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看起來很虛弱。一個中年女人坐在病床邊,正在給老人削蘋果。
看到沈屹,中年女人愣了一下,隨即站起身,笑著說:“小屹,你來了?!?/p>
沈屹點了點頭,沒有說話。林硯知道,這個中年女人應(yīng)該是沈屹的繼母。
病床上的老人緩緩睜開眼睛,看到沈屹,眼神里閃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他張了張嘴,聲音很虛弱:“你……你來了?!?/p>
沈屹走到病床邊,看著老人,心里五味雜陳。他想跟老人說句話,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就在這時,中年女人突然開口:“小屹,你爸這次病得很嚴重,醫(yī)生說需要做手術(shù),手術(shù)費要十幾萬。我們家里的錢不夠,你看……你能不能先拿點錢出來?”
沈屹愣住了,他沒想到,繼母一見面就跟他要錢。他看著病床上的老人,老人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看著他。
沈屹的心里像被刀割一樣疼。他以為父親是真的想他了,才讓他回來,沒想到,只是為了錢。
“我沒有錢,”沈屹的聲音很冷淡,“我現(xiàn)在的生活也很困難,拿不出那么多錢。”
中年女人的臉色瞬間變了:“沈屹,你怎么能這么說話?他是你爸,你怎么能不管他?你以前做那些生意,賺了那么多錢,怎么會沒有錢?”
“我以前的錢都用來還債了,現(xiàn)在真的沒有錢,”沈屹的聲音帶著一絲憤怒,“而且我現(xiàn)在的工作很普通,每個月的工資只夠維持基本的生活,我拿不出十幾萬。”
“你就是不想管你爸!”中年女人的聲音越來越大,“我早就知道你是個白眼狼,你爸白養(yǎng)你了!”
林硯看著爭吵的兩人,心里很著急。他想勸勸他們,卻不知道該怎么說。
就在這時,病床上的老人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臉色變得更加蒼白。中年女人立刻停止了爭吵,慌忙給老人拍背:“老沈,你怎么樣?別嚇我啊!”
沈屹看著父親虛弱的樣子,心里的憤怒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絲擔(dān)憂。他知道,不管父親以前對他怎么樣,現(xiàn)在父親病得這么嚴重,他不能不管。
“醫(yī)生怎么說?手術(shù)成功率有多少?”沈屹問。
中年女人愣了一下,隨即說:“醫(yī)生說手術(shù)成功率很高,只要做了手術(shù),很快就能好起來?!?/p>
沈屹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手術(shù)費我會想辦法的,你們先照顧好我爸。”
中年女人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好,好,謝謝你,小屹。”
沈屹沒有再說話,轉(zhuǎn)身走出了病房。林硯跟在他身后,走出病房后,輕聲問:“沈屹,你真的要拿手術(shù)費嗎?我們現(xiàn)在也沒有那么多錢啊?!?/p>
沈屹看著林硯,眼神里充滿了愧疚:“我知道,可他畢竟是我爸,我不能不管他。我會想辦法的,你別擔(dān)心?!?/p>
林硯看著沈屹,心里很心疼。他知道,沈屹又要為了別人,為難自己了。他握住沈屹的手,輕聲說:“沒關(guān)系,我們一起想辦法。不管遇到什么困難,我們都一起面對。”
沈屹看著林硯,眼里充滿了感動。他點了點頭,緊緊握住林硯的手。他知道,有林硯在身邊,他就有勇氣面對一切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