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關(guān)系后的第一個周末，周峻緯約齊思鈞去圖書館學(xué)習(xí)。齊思鈞提前十分鐘到了圖書館門口，穿著淺藍色的襯衫，牛仔褲，頭發(fā)梳得整整齊齊，手里拿著兩本專業(yè)課的書，還有一袋剛買的橘子糖——昨天晚上周峻緯陪他去超市，看到他盯著橘子糖看，今天特意多買了一包，想分給周峻緯。

周峻緯很快就到了，穿著灰色的連帽衫，手里拿著兩杯熱飲，一杯是無糖拿鐵，一杯是熱可可?！敖o你的?！彼褵峥煽蛇f給齊思鈞，指尖碰到他的手時，輕輕捏了捏，“昨天看你喜歡喝甜的，這個加了鮮牛奶，沒放糖，喝著不膩?！?/p>

齊思鈞接過熱可可，低頭喝了一口，可可的香混著牛奶的甜，在舌尖化開，暖到了心里。“謝謝…（猶豫了一下）峻緯，我給你帶了橘子糖。”他從口袋里掏出糖，遞了一顆給周峻緯。

周峻緯接過糖，剝開放進嘴里，橘子的甜混著薄荷的涼，在嘴里散開，他笑了：“好吃，比實驗室里的咖啡提神多了。”

“走吧，四樓有個靠窗的位置，很安靜，適合練聲?！敝芫曌匀坏亟舆^他手里的書，另一只手悄悄牽住了他的手。圖書館里很安靜，只有翻書的聲音和筆尖劃過紙張的聲音，他們的手牽得很輕，手指穿插在指縫里，像兩個偷偷藏糖的小孩，不張揚，卻滿是安心。

走到四樓的位置，周峻緯幫他拉開椅子：“坐吧，這里陽光好，練聲的時候氣息能穩(wěn)一點。”他把書放在桌上，齊思鈞的《播音主持創(chuàng)作基礎(chǔ)》《普通話語音和發(fā)聲》，還有他自己的《實驗心理學(xué)》《人格心理學(xué)》，擺得整整齊齊，中間還留了個小縫隙，放著那袋橘子糖。

齊思鈞坐下，打開《普通話語音和發(fā)聲》，開始小聲練聲。他怕打擾到別人，聲音壓得很輕，從“a”“o”“e”的基礎(chǔ)元音開始，一點一點調(diào)整氣息。周峻緯坐在他對面，打開筆記本電腦，開始整理實驗數(shù)據(jù)，卻時不時抬頭看他一眼——齊思鈞練聲的時候很認真，眉頭微微蹙著，嘴唇輕輕動著，陽光落在他的側(cè)臉上，睫毛投下淡淡的陰影，像只認真梳理羽毛的小鳥。

練了半個小時，齊思鈞停下來喝了口熱可可，喉嚨里暖暖的。他抬頭看向周峻緯，發(fā)現(xiàn)對方正盯著自己的電腦屏幕，眉頭微蹙，手指在鍵盤上飛快地敲擊著，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實驗數(shù)據(jù)表格。

“峻緯，很難嗎？”齊思鈞小聲問，怕打擾到周圍的人。

周峻緯抬了抬頭，眼里的專注散去，換成了溫和的笑意：“還好，就是上次的‘情緒與語音語調(diào)關(guān)聯(lián)’實驗，數(shù)據(jù)有點亂，得重新整理?！彼噶酥钙聊?，“你看，這組數(shù)據(jù)是記錄不同情緒下，人的語音頻率變化——其實和你的專業(yè)有點像，都是通過聲音傳遞信息，只不過我研究的是‘聲音背后的情緒’，你研究的是‘如何用聲音傳遞情緒’?！?/p>

齊思鈞湊過去看，屏幕上的折線圖起起伏伏，紅色代表憤怒，藍色代表開心，綠色代表緊張。“那你能從我的聲音里，看出我什么時候緊張嗎？”他好奇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