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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空臺獨白

清瑜與晨:片場情書

戲院布景的燈亮起來時,蕭清瑜正站在后臺的幕布后。暗紅色的絲絨幕布垂落,能隱約看見前臺的雕花座椅,一排排空著,像沉在時光里的影子——這是沈曼青守了十年的地方,也是她明天要獨自告別的舞臺。

“清瑜姐,妝好了,你看看行不行?”化妝師遞過鏡子,鏡中的蕭清瑜卸去了沈曼青平日的明艷,只涂了層淡粉的唇釉,眼尾的淚痣被輕輕暈開,添了幾分脆弱感。

她點點頭,接過小夏遞來的水,指尖還帶著昨晚那枚銀戒的涼意——今早出門時,她特意把戒指戴在無名指上,再套上拍戲用的素銀鐲子遮住,像藏了個只屬于自己的秘密。

“各部門準備!沈曼青獨戲,第一條!”導演的聲音從前臺傳來,伴隨著場務調試設備的輕響。

蕭清瑜深吸一口氣,撩開幕布的一角走出去。木質地板在腳下發(fā)出輕微的聲響,空蕩蕩的戲院里,只有頂光落在她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長。她走到舞臺中央,那里放著一把舊藤椅,椅邊擺著個褪色的戲箱——是道具組特意找的老物件,銅鎖上還留著經(jīng)年累月的劃痕。

按照劇本,沈曼青要在這里收拾戲箱,摸到陸崢留下的軍帽,最后對著空臺唱一段《游園驚夢》??墒捛彖ふ驹谔僖闻?,看著戲箱上的銅鎖,忽然想起昨晚魏晨說的話——“比起‘頂流演員魏晨’,我更想做‘蕭清瑜的丈夫魏晨’”。

“開始!”

蕭清瑜蹲下身,手指輕輕撫過戲箱的木紋,動作慢得像在與老友告別。她打開銅鎖,里面整齊疊著沈曼青的戲服,水袖上的刺繡已經(jīng)泛白,最底下壓著頂深灰色的軍帽——是魏晨昨天拍戲時戴的那頂,帽檐上還沾著點沒清理干凈的假雪。

她拿起軍帽,指尖蹭過冰涼的帽檐,忽然想起三年前的冬天。那時她剛拍完一部戲,在醫(yī)院掛水,魏晨冒著雪趕來,帽子上落滿了雪,卻把懷里的熱粥護得嚴嚴實實。也是這樣的溫度,隔著布料,暖得人鼻尖發(fā)酸。

“原來你早就想好了要走。”蕭清瑜的聲音帶著沈曼青的哽咽,卻比劇本里多了點說不清的軟——那是屬于蕭清瑜的情緒,是她想起魏晨時,藏不住的溫柔。

她把軍帽放在藤椅上,轉身走向舞臺邊緣,對著空蕩蕩的觀眾席站定。聚光燈落在她身上,身后的幕布輕輕晃動,像有人在悄悄張望。她清了清嗓子,開口唱《游園驚夢》的選段,聲音不似平日的清亮,帶著點沙啞的顫:“原來姹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

唱到“斷井頹垣”時,眼淚忽然砸在戲服的水袖上,暈開一小片濕痕。蕭清瑜沒停,繼續(xù)唱著,視線落在觀眾席的第一排——那里曾坐著魏晨,在她第一次演主角時,他悄悄買了票,舉著燈牌,在臺下笑得比誰都亮。

“卡!”導演的聲音帶著驚喜,“清瑜,這遍太好了!情緒太真了,尤其是唱段里的顫音,完全就是沈曼青本人!”

蕭清瑜站在舞臺上,還沒從情緒里走出來,眼淚還在往下掉。小夏趕緊跑過來遞紙巾,魏晨也從后臺走出來,手里拿著件厚外套——他今天沒有戲份,卻特意來片場,說“怕你拍獨戲會難過”。

“怎么哭這么兇?”魏晨把外套披在她身上,伸手擦了擦她的眼淚,指尖帶著點涼,“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蕭清瑜搖搖頭,卻忍不住抱住他的腰,把臉埋在他的外套里——外套上有他常用的雪松味,混著淡淡的陽光氣息,讓她瞬間安下心來?!拔覄偛懦臅r候,想起第一次演主角,你在臺下舉燈牌的樣子了?!?/p>

魏晨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fā):“那時候你忘詞,還是我在臺下小聲提醒你的,記得嗎?”

“當然記得。”蕭清瑜抬起頭,眼淚還掛在睫毛上,卻笑了,“你還說,以后我每次演主角,你都要坐在第一排?!?/p>

休息時,蕭清瑜靠在后臺的椅子上喝溫水,看著魏晨和道具組的人聊天。他穿著簡單的衛(wèi)衣牛仔褲,沒了戲里的凌厲,像個普通的大男孩,偶爾回頭看她一眼,眼神里全是藏不住的溫柔。小夏坐在旁邊,刷著手機,忽然笑著說:“清瑜姐,你看網(wǎng)上!有人發(fā)了你昨天拍雨中戲的路透,說‘沈曼青看陸崢的眼神,像在看全世界’,還有人說要嗑你們的‘戲內CP’呢!”

蕭清瑜湊過去看,評論區(qū)里全是“好配”“求二搭”的留言,還有人截了她塞票根的模糊畫面,猜“沈曼青肯定有秘密”。她笑著搖搖頭,沒說話——只有她知道,那些“像演的”眼神里,藏著多少不用演的真心;那些“秘密”背后,是她和魏晨藏了三年的、關于“我們”的故事。

“準備第二條!補幾個戲箱的特寫!”導演的聲音再次響起。

蕭清瑜放下手機,站起身。魏晨走過來,悄悄捏了捏她的手:“別太累,拍完我們去吃草莓蛋糕。”

她點點頭,轉身走向舞臺。聚光燈再次亮起,空蕩蕩的戲院里,她看著那頂軍帽,忽然覺得,沈曼青的告別不是結束,蕭清瑜和魏晨的故事也不是。就像這舞臺,就算此刻空著,總有一天,會坐滿想看他們演戲、也想看他們相愛的人——而那一天,不會太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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