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飛是被娜美“押”進“白胡子牙科診所”的。

彼時他正躲在便利店貨架后，嘴里塞滿了草莓味的軟糖，包裝袋還攥在手里，糖汁順著嘴角往下淌，就被娜美揪住了后領(lǐng)。

娜美“路飛！你看看你這牙，上次體檢醫(yī)生就說有蛀牙，再這么躲著不吃糖不看牙醫(yī)，遲早要蛀空！”

娜美說著，把他往診所的方向拽，

娜美“這家診所的馬爾科醫(yī)生超厲害，就是有點……心思多，你到時候別被他繞進去了?！?/p>

話沒說完，路飛已經(jīng)被推進了診室。

診室里飄著淡淡的薄荷香，混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橘子味，和一般牙科診所刺鼻的消毒水味截然不同，倒讓路飛緊繃的神經(jīng)松了些。他坐在診療椅上，晃著兩條懸空的腿，視線卻沒離開過桌角的糖罐——玻璃罐里裝滿了橘子味的硬糖，糖紙在暖黃的燈光下閃著細碎的光，像藏在罐子里的小太陽。

馬爾科“小朋友，張嘴我看看?！?/p>

一個溫和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帶著點笑意。路飛抬頭，撞進一雙琥珀色的眼睛里。男人穿著挺括的白大褂，金黃色的頭發(fā)松松地搭在肩上，發(fā)尾微微卷曲，嘴角勾著淺淡的弧度，手指上戴著干凈的乳膠手套，正拿著小鏡子和探針，姿態(tài)從容又溫柔。

這就是馬爾科醫(yī)生。

路飛咽了咽嘴里沒嚼完的軟糖，乖乖張開嘴。馬爾科的動作很輕，探針碰到牙齒表面時，路飛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卻被男人用另一只手輕輕按住了下巴——掌心的溫度透過薄薄的手套傳過來，很暖。

馬爾科“別動，很快就好。”

薄荷味的呼吸落在臉頰上，帶著點清冽的氣息，路飛突然覺得臉頰有點熱，連帶著耳朵尖都紅了。直到馬爾科收回探針，他才敢小聲問：

路飛“醫(yī)生，我的牙沒事吧？我還能吃糖嗎？”

馬爾科挑了挑眉，把糖罐往路飛面前推了推，指尖卻輕輕按住了罐口，沒讓他拿：

馬爾科“有兩顆蛀牙，還好不嚴重。不過要是想繼續(xù)吃糖，就得聽我的話——每周來診所檢查一次，用我給你的牙膏刷牙，每天只能吃兩顆糖，不能多?！?/p>

路飛“真的嗎？”

路飛眼睛亮了，像看到了肉的小饞貓，伸手就要去夠糖罐，卻被馬爾科按住了手。

馬爾科“先乖乖洗牙，洗完牙才能吃糖?！?/p>

馬爾科的笑容依舊溫和，眼底卻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

馬爾科“洗牙不疼，就是有點癢，忍忍就好。要是你表現(xiàn)好，我還能多給你一顆?！?/p>

路飛半信半疑地躺好。馬爾科的動作確實很輕，洗牙的工具在牙齒上滑動時，只有輕微的震動感，像小蟲子在牙上爬。偶爾碰到敏感的牙齦，路飛忍不住哼唧兩聲，馬爾科就會停下來，用指腹輕輕揉了揉他的臉頰，聲音放得更柔：

馬爾科“快好了，再忍忍，洗完就能吃糖了。”

洗完牙，馬爾科果然從糖罐里拿了兩顆橘子糖，剝了糖紙遞到路飛嘴邊：

馬爾科“獎勵你的，今天表現(xiàn)很好?！?/p>

橘子糖的甜味在嘴里化開，帶著點清爽的果香，路飛瞇起眼睛，像只滿足的小貓，尾巴都要翹起來了。他沒看到，馬爾科看著他的眼神，比手里的糖還要甜，指尖還殘留著剛才揉過他臉頰的觸感，軟乎乎的，很舒服。

從那天起，路飛成了“白胡子牙科診所”的常客。每周三下午，他都會準時出現(xiàn)在診室門口，手里還偶爾會帶一袋剛買的草莓干——是上次聊天時，他說喜歡吃，馬爾科記在了心里，后來路飛就總想著帶點東西過來。

每次來，馬爾科都會先仔細檢查他的牙齒，然后從抽屜里拿出一顆糖作為獎勵。有時候是草莓軟糖，有時候是檸檬硬糖，偶爾還會有芒果味的QQ糖，每次的味道都不一樣，卻都是路飛喜歡的。路飛也漸漸發(fā)現(xiàn)，馬爾科的抽屜像個百寶箱，總能變出他愛吃的糖，甚至連他隨口提過的“想嘗嘗菠蘿味的糖”，下次來的時候，馬爾科手里就會拿著一顆菠蘿硬糖。

可時間久了，路飛也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

有次他吃完糖，忘記刷牙就睡著了，第二天牙齒疼得厲害，半邊臉都腫了，哭喪著臉去找馬爾科。馬爾科檢查完，眉頭皺了起來，手指輕輕碰了碰他腫起來的臉頰，語氣帶著點責備，卻沒真的生氣：

馬爾科“路飛，你是不是又沒刷牙？這顆蛀牙有點嚴重，可能需要補牙?！?/p>

路飛“補牙疼嗎？”

路飛縮了縮脖子，眼睛里滿是害怕，抓著馬爾科的白大褂，指節(jié)都泛白了——他小時候補過一次牙，鉆牙的聲音到現(xiàn)在還記著，疼得他哭了好久。

馬爾科“不疼，就是有點酸?！?/p>

馬爾科說著，從柜子里拿出一支草莓味的牙膏，包裝上印著路飛喜歡的卡通圖案，

馬爾科“不過要是想讓補牙的時候不酸，就要用這支牙膏刷牙，每天兩次，不能偷懶。要是你能堅持一周，我就帶你去吃草莓蛋糕?！?/p>

路飛“真的嗎？”

路飛的眼睛瞬間亮了，忘記了害怕，抓過牙膏抱在懷里，像抱著寶貝，

路飛“我一定好好刷牙！”

路飛乖乖點頭，接過牙膏。他沒注意到，馬爾科看著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那支草莓味牙膏，是他特意托國外的朋友帶回來的，知道路飛喜歡草莓味，又喜歡卡通圖案，肯定會乖乖用。至于補牙，其實以路飛牙齒的情況，根本不需要那么麻煩，他只是想找個理由，讓路飛更在意牙齒健康，也想多看看他認真刷牙的樣子。

補牙那天，路飛還是有點害怕，躺在診療椅上，手緊緊攥著馬爾科的衣角。馬爾科一邊準備工具，一邊輕聲和他說話：

馬爾科“別怕，我動作會很輕。你要是覺得疼，就喊我的名字，我會停下來?！?/p>

工具碰到牙齒時，路飛確實覺得有點酸，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小聲喊：

路飛“馬爾科……”

馬爾科“我在?！?/p>

馬爾科立刻停下來，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fā)，

馬爾科“是不是很酸？再忍忍，很快就好?！?/p>

直到補牙結(jié)束，路飛才松了口氣，發(fā)現(xiàn)其實真的不疼，只是有點酸。馬爾科從抽屜里拿出一顆草莓糖，遞到他手里：

馬爾科“獎勵你的，今天很勇敢。周末我?guī)闳コ圆葺案?。?/p>

周末那天，馬爾科果然帶路飛去了市中心最有名的蛋糕店。路飛看著櫥窗里的草莓蛋糕，眼睛都直了，點了一個最大的，還加了雙倍草莓。蛋糕上來后，他吃得滿臉都是奶油，嘴角、鼻尖上都沾著，像只偷喝了牛奶的小貓。馬爾科拿了紙巾，一點點幫他擦干凈，動作輕柔得像在對待稀世珍寶，還不忘叮囑：

馬爾科“慢點吃，別噎到。”

路飛嘴里塞滿了蛋糕，含混地應(yīng)著，心里卻暖暖的——以前只有娜美和烏索普會這么照顧他，現(xiàn)在又多了一個馬爾科。

還有一次，路飛在外面和朋友玩，忍不住吃了太多甜食，晚上牙齒又疼了。外面還下著大雨，雷聲轟隆隆的，路飛最怕打雷，不敢一個人去診所，只好給馬爾科打電話。電話接通后，他帶著哭腔說：

路飛“馬爾科，我的牙好疼……外面還打雷，我好怕……”

電話那頭的馬爾科沉默了幾秒，聲音立刻變得緊張：

馬爾科“你在家等著，我馬上過去。別害怕，我很快就到?！?/p>

沒過多久，門鈴就響了。路飛跑過去開門，看到馬爾科站在門口，頭發(fā)被雨水打濕了幾縷，貼在臉頰上，身上的外套也沾了不少水，手里卻緊緊攥著一個保溫袋，沒讓里面的東西淋濕。

馬爾科“怎么又不乖乖聽話？”

馬爾科無奈地搖搖頭，卻還是先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確認他沒著涼，才拿出工具，幫路飛檢查牙齒。

檢查完，馬爾科從保溫袋里拿出一碗草莓布丁，還是熱的：

馬爾科“剛在樓下的甜品店買的，還熱著，你先吃點，吃完牙齒會舒服點。記得吃完用我給你的牙膏刷牙?！?/p>

路飛接過布丁，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馬爾科坐在他身邊，看著他吃布丁的樣子，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來。外面的雷聲還在響，路飛卻不害怕了，因為馬爾科在身邊，像個溫暖的港灣，能幫他擋住所有害怕的東西。

等路飛吃完，馬爾科幫他擠好牙膏，看著他刷牙，又幫他把杯子洗干凈，才放心地準備離開。走之前，他摸了摸路飛的頭，把一把傘塞到他手里：

馬爾科“明天要是下雨，就別過來了，我給你打電話檢查。要是牙齒再疼，不管什么時候，都可以給我打電話，我隨叫隨到?！?/p>

路飛點頭，看著馬爾科的背影消失在雨幕里，心里突然覺得甜甜的，比嘴里的布丁還要甜。他摸了摸手里的傘，是馬爾科常用的那把，帶著淡淡的薄荷味，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樣。

日子一天天過去，路飛的牙齒越來越健康，可他去診所的次數(shù)卻越來越多。有時候明明牙齒不疼，他也會找借口跑過去，一會兒說“醫(yī)生，我覺得這顆牙有點癢，你幫我看看”，一會兒說“醫(yī)生，我今天好好刷牙了，能給我一顆糖嗎”，有時候甚至會帶著自己做的烤肉，跑到診所里，和馬爾科一起吃午餐。

馬爾科每次都笑著滿足他的要求，還會特意提前準備好他愛吃的糖，放在抽屜里最顯眼的位置。他還在心里偷偷記下——路飛喜歡草莓味的糖，喜歡橘子味的蛋糕，害怕打雷，睡覺的時候會踢被子，吃烤肉的時候喜歡放很多辣椒，還不愛吃青椒。

有天下午，診所里沒有病人，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落在地板上，暖融融的。路飛坐在診療椅上，晃著腿，手里拿著一顆草莓糖，突然問：

路飛“馬爾科，你為什么總是給我糖吃??？其他病人都沒有?！?/p>

馬爾科正在整理病歷的手頓了頓，抬起頭，走到他面前，俯身看著他。陽光落在馬爾科的頭發(fā)上，金紅色的發(fā)絲閃著光，琥珀色的眼睛里滿是溫柔，還帶著點笑意：

馬爾科“因為我喜歡路飛啊?！?/p>

路飛愣住了，嘴里的糖差點掉出來，臉頰瞬間紅了，像熟透的蘋果，連耳朵尖都紅透了。他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卻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傻傻地看著馬爾科。

馬爾科看著他慌亂的樣子，忍不住笑了，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頰，軟乎乎的，和他想象中的一樣：

馬爾科“路飛，我不是在開玩笑。從第一次見你，看到你躲在便利店貨架后吃軟糖，嘴角還沾著糖汁，我就喜歡你了。后來每次看到你因為吃糖開心的樣子，看到你害怕補牙時攥著我衣角的樣子，我就更喜歡你了?！?/p>

路飛的心臟“砰砰”直跳，像有只兔子在胸腔里亂撞。他看著馬爾科的眼睛，里面滿是認真和溫柔，突然鼓起勇氣，伸手抱住了他的腰，把臉埋在他的白大褂里，聲音悶悶的：

路飛“馬爾科，我也喜歡你！喜歡你給我糖吃，喜歡你幫我看牙，喜歡你在我害怕的時候陪著我，喜歡你……”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馬爾科吻住了。

唇瓣上帶著淡淡的薄荷味，還有一絲橘子糖的甜味，很輕，很溫柔，像羽毛拂過心尖。路飛閉上眼睛，任由馬爾科吻著，手里還緊緊攥著那顆沒吃完的草莓糖，心里甜甜的，比任何時候都要甜。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兩人身上，診室里的薄荷香和糖味混合在一起，變成了最甜的味道。

從那以后，路飛再也不用躲著吃糖了。因為他有了一個專屬的“牙醫(yī)”，會幫他仔細檢查牙齒，會給他買各種口味的糖，還會在他吃太多糖的時候，假裝生氣地批評他，卻還是會把糖遞到他嘴邊，順便幫他擦去嘴角的糖汁。

有時候娜美看到他們，會無奈地搖搖頭，卻還是會笑著說：

娜美“路飛，你再這么吃下去，牙齒遲早要壞！到時候馬爾科醫(yī)生也救不了你?！?/p>

路飛卻笑著把一顆草莓糖遞到娜美手里，另一只手緊緊攥著馬爾科的手：

路飛“沒關(guān)系，馬爾科會幫我看牙的！他說會一直幫我看到老?！?/p>

馬爾科從身后抱住路飛，下巴抵在他的發(fā)頂，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來，聲音里滿是寵溺：

馬爾科“對，我會一直幫路飛看牙，直到我們都老了，牙齒都掉光了，我就幫他買軟乎乎的蛋糕，每天都給他買草莓味的?！?/p>

路飛笑得更開心了，踮起腳尖，在馬爾科的臉頰上親了一口，留下一個淡淡的草莓味的印子。

陽光正好，微風不燥，齒間的甜意，比糖更濃，比愛更久。